暴風壁壘的作戰會議室內,面對着德拉諾世界的沙盤,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耐奧祖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沒有人是耐奧祖的對手,麥迪文也不行,若是與鋼鐵部落交戰,所有人都得死。
但這並不是拒絕的理由。
瓦里安面色蒼白,卡德加若有所思,瑪爾拉德則繼續侃侃而談。
“接下來我要講述的是血環氏族的酋長,基爾羅格·死眼,衆所周知,先知維倫擅長預言,經管從未起到過任何作用,比起基爾羅格·死眼的預言能力,先知維倫就是一個廢物,聖光的預言在獸人面前什麼都不是。”
瑪爾拉德的語調沉悶而又壓抑,帶着難以歇止的恐懼:
“血環氏族有一項古老的神秘傳統,他們可以通過犧牲左眼預言到自己的死亡,除了命中註定的死亡,他們就是無敵的不死之身,即使薩格拉斯也無法殺死他們。基爾羅格還能夠預言未來,他們知道如何正確的打敗敵人,取得最終的勝利。在基爾羅格面前,我們的計劃毫無意義,輕而易舉被看穿,然後等待着我們的必然是陷阱。”
卡德加暗暗皺眉,懷疑的問道:
“預言能力異常神秘,我曾經窺視過,可惜什麼都看不到,獸人能懂得預言?你有什麼證據。”
“我的證據非常充分,那是我親身經歷的慘劇。”
瑪爾拉德幾乎吼出來,然後嘆息一聲道:
“我參加過守衛沙塔斯城之戰,獸人來勢洶洶,先知維倫消極抵抗,我們都清楚沙塔斯城註定陷落,在獸人合圍之前我安排了七條難民逃生通道,都是異常隱秘的途徑,獸人不可能全部知曉,爲了保密,除了先知維倫,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瑪爾拉德痛苦的低下頭:“可是我失敗了,難民全部被埋伏的血環氏族獸人殺死,他們知曉一切,除了預言,我找不出任何理由。”
聽瑪爾拉德講述過往的悲劇,卡德加倒吸一口涼氣: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爲何德萊尼人會被獸人險些滅族,如此可怕的敵人,如果在加上加爾魯什的武裝,誰能夠戰勝他們。”
瓦里安慶幸道:“這是一場錯誤的戰爭,只要我們拒絕開啓黑暗之門他們就過不來。”
卡德加強忍着內心的不安,嗓音壓抑道:“不,我們必須打開黑暗之門,直面鋼鐵部落。”
瓦里安疑惑的看着卡德加:“你瘋了麼,我們都會死。”
“是人就會死。”卡德加的態度無比堅決:“我們必須直面死亡,讓暴風王國最後綻放輝煌吧,人類文明的火炬在你的手中熄滅。”
瓦里安拳頭死死的攥緊:“我不明白,這樣的犧牲有什麼意義。”
卡德加惡狠狠道:“國王陛下,你不必有自己的思考,你只需要記住,這是麥迪文的意思。”
瓦里安苦笑道:“因爲麥迪文,我們就都得去死。”
卡德加點了點頭:
“沒錯,麥迪文的意志高於一切,高於暴風王國的安危,高於人類文明的延續,高於整個艾澤拉斯,比起偉大的麥迪文,人類什麼都不是。人類延續至今唯一的目的,就是爲了偉大的麥迪文。”
瓦里安的胸膛無比壓抑,彷彿一座山壓着自己,呼吸越發艱難,無法發出聲音。
卡德加冷冷道:“瓦里安,你並非唯一的選擇,有無數人願意取代你,帶領人類去死,如果你做得好,或許麥迪文能夠幫你活命。”
瓦里安這才明白自己犯下的錯誤,他的一意孤行,讓他只能接受麥迪文的脅迫。
“爲了麥迪文,我願意帶領暴風王國做最後的奮戰,如同飛蛾撲火。”瓦里安終於臣服了。
“每一個獸人,都要爲種族的安危奮不顧身的戰鬥,至死方休。”
瘦弱不堪的基爾羅格捂着腹部的傷口,對這個想法堅定不移。
一塊骨頭仍到基爾羅格面前,殘留的肉絲充滿了誘惑,基爾羅格如野狗般撲上去,剛剛抓住肉骨頭,不料一隻腳恰好踩在他的手背上,帶着尖刺的靴底狠狠的碾着。
基爾羅格痛得流出眼淚,但他不能放手,失去這塊肉骨頭,他就會餓死。
就在基爾羅格的頭頂,油膩的長條木桌擺滿了大塊滋滋冒油的烤肉,木製的杯子裡裝滿了琥鉑色的美酒,十幾頭強壯的獸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各個都是滿臉的油光。
踩着基爾羅格的獸人非常年輕,稚嫩的面龐上帶着狡詐,算起輩分來是他的侄子,菲爾提斯.死眼。
“我好想踩到了什麼東西。”菲爾提斯故意擠眉弄眼。
正中央的主位上端坐着一頭滿身肌肉的強壯獸人,現任血環氏族的酋長,基爾羅格的堂兄南特羅格.死眼。
南特羅格鄭重其事道:“菲爾提斯,你務必要懂得禮數。”
菲爾提斯紅着臉低頭認錯。
“踩到了垃圾,會髒了你的腳。”南特羅格愉快的大笑着,衆人跟着一起肆意狂笑。
基爾羅格最終得到了肉骨頭,狼吞虎嚥的嚼碎吞下去。
撿了一些掉落的食物殘渣,基爾羅格腹中的飢餓稍減,傷口也不那麼疼了,倚在木桌腿上,憂心忡忡的陷入了思考。
塔納安叢林,茂密的叢林內生活着大量的木精,狂暴的原始荊獸,食人魔還有歹毒的鴉人,無時不刻在威脅着血環氏族,血環氏族只是處在夾縫中生存,隨時面臨着滅族危機,身爲血環氏族的一員,必須爲了氏族而戰。
基爾羅格滿臉辛酸,爲氏族的未來而擔憂。
血環氏族的古老傳承,只要獻出左眼並舉辦相應的儀式,就能獲得預言的能力。
那時候,死眼家族最強壯的獸人是基爾羅格的父親,本來是酋長的不二人選。
爲了血環氏族必須有人站出來,基爾羅格的父親獻出了自己的左眼,成功預言了自己的死亡。
失去一隻眼睛後,實力難免有所下降,南特羅格的父親趁機取而代之。
於是,基爾羅格父子兩人成了低賤的奴隸,靠在餐桌下撿食物殘渣爲生。
基爾羅格的父親預言到了死亡,卻沒有預言出自己悲慘的處境。
經管這樣,基爾羅格依舊心繫族人的安危,從未動搖過。
酒宴很快結束了,南特羅格拽着基爾羅格的手臂,將他從餐桌下拖出來,將一把匕首交到他的手中,肆意的嘲諷道:
“骯髒的垃圾,你的父親快不行了,成全他的預言,由你終結他的生命。”
基爾羅格持着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內心在掙扎。
南特羅格嘿嘿冷笑道:
“你父親的賤命微不足惜,血環氏族的古老傳承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