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都被獸人殺死了,我從遙遠的家鄉逃難到壁爐谷,壁爐谷教堂的神父是一個好人,他收留了我,允許我住在雜物室內。”
巴瑟拉斯一邊亮出天神符文給羅比和阿爾薩斯看,一面訴說着天神符文的來歷。
“我在雜物間找到一塊破舊的石板當枕頭,石板上刻着一個奇怪的符號,有些時候,我感覺符號似乎是活的,它在安靜的注視着我,久而久之,符號就印刻在我的腦子中,一直躲在眉心中不肯出來,我一直以爲是幻覺。”
巴瑟拉斯晃了晃頭,笑着說道:
“直到遇到了你們說的天災符文,我才知道這叫做精神符文,感謝聖光,賜予了我強大的力量。”
羅比和阿爾薩斯對視了一眼,感謝聖光完全是錯誤的,應該怨恨聖光纔對,巴瑟拉斯根本就不知道這枚符文爲他帶來了什麼。
人類修煉聖光符文,一定會向聖光生物的方向轉變。
巴瑟拉斯表面上看與人類並無差別,其實羅比和阿爾薩斯早就發現了,他的內臟悄然發生了變化,受到聖光的力量改變,有些部位已經成了類似水晶狀的物體。
正因爲如此,巴瑟拉斯才無法凝聚鮮血,冰霜,邪惡三枚亡者符文。
只有與天神符文相對應的天災符文,能夠與天神符文共存,其他亡者符文都得被他體內渾厚的聖光之力所驅散。
他會死,還是會變成納魯之類的聖光生物?羅比和阿爾薩斯都猜測不到。
教堂裡的石板,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阿爾薩斯閉上了眼睛,他在嘗試與亡魂溝通,打探消息。
“亡魂中有一位資深考古學家告訴我,洛丹倫建國之初,曾在各地修建了三十六座聖光教堂,每個教堂都有一塊神秘的石板,刻着完全不同的符號,沒人知道是什麼意思。”
三十六個教堂,三十六塊石板,三十六個聖光符文。
羅比懷疑,這是某個納魯的歹毒陰謀。
石板上的三十六枚符文,目的很可能是謀害苦修騎,在潛移默化中將其消滅,就如同對待巴瑟拉斯一樣。
阿爾薩斯一臉惋惜道:
“可惜了,近千年的歲月過去了,有的教堂毀於戰火,有的在修繕擴建的過程中遺失了石板,如今,只有斯坦索姆的教堂依舊保留着一塊完整的石板,亡魂向我描繪符號的樣式,很可能是與異變符文對應的進化符文。”
羅比點了點頭:“總算得到一個好消息。”
“巴瑟拉斯,跟我們一起去斯坦索姆吧。”察覺到巴瑟拉斯身上的異變,羅比很想把他帶在身邊,或許能找到辦法扭轉他體內的聖光之力。
巴瑟拉斯搖了搖頭,神情嚴肅道:“壁爐谷現在需要我,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我的恩人,我必須救他們於水火之中,我有一個計劃。”
......
弗丁低聲向守衛隊長阿爾頓交代着什麼。。
“獸人伊崔格是我們的貴客,他的一切要求都要盡力滿足,如果他想吃人的話,你就想辦法幫他弄來,燉熟了送過去,千萬不要得罪他。”
“老爺,您的傷勢?”
阿爾頓並不知道弗丁受傷的真相,當他得知莊園別墅地下室內住着一個獸人,纔將這一切聯繫在一起。
“我的傷並不要緊,爲了壁爐谷的人民,有必要做出一些犧牲。”
弗丁嚴肅的說道。
“老爺,您受苦了。”阿爾頓感動得淚流滿面。
“去吧,阿爾頓!”弗丁揮揮手,想了想,又叮囑道:
“注意,這件事不要讓巴瑟拉斯知道,你瞭解的,巴瑟拉斯的父母死於獸人之手,我擔心他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阿爾頓點頭應是,領命離去。
“阿爾頓,對不起了。”弗丁低聲自語。
弗丁感覺很不自在,他的傷勢依舊未能痊癒,但隨即煩心事就找上了門。
巴瑟拉斯的舉動出乎了弗丁的預料,他在大張旗鼓的搜尋獸人,並聲稱已經找到了獸人的蹤跡,甚至把搜查的範圍擴展到弗丁的莊園別墅。
弗丁不得不冒險把真相告知了守衛隊長阿爾頓,讓他盯住伊崔格不要亂跑。
巴瑟拉斯到底想要做什麼?
弗丁覺得有必要找巴瑟拉斯談一談,畢竟此時的壁爐谷領主還是弗丁。
巴瑟拉斯開門進來的時候,弗丁主動站起來向這位年輕的聖騎士敬禮。
“巴瑟拉斯,感謝你,若是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成爲聖光的殉道者。”
在老弗丁面前,年輕的巴瑟拉斯依舊保持着謙卑,放低了姿態。
“老爺,這不算什麼,我真希望由我面對那個獸人,因爲我的失職才讓老爺陷入了危機,我一定會找出那頭獸人,爲壁爐谷帶來安寧。”
“巴瑟拉斯,你要記住,身爲領主保護壁爐谷的安全,這無可厚非,但切記不要把恐慌帶給人民,平民們的驚慌失措會讓事情變得複雜化,一名獸人偶爾路過壁爐谷,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的建議是不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會把握分寸的,老爺。”巴瑟拉斯微微鞠躬道,依舊不失禮數。
“我的建議是,搜查可以停止了。”
弗丁感覺到了巴瑟拉斯的倔強,知道他不會就此罷手,直接下了命令。
巴瑟拉斯安靜的站着,他面上的肌肉在抖動,逐漸轉變成奇怪的嘲弄之色。
“弗丁領主,如果你肯把別墅地下室的伊崔格交給我,我的搜查立刻就停止。”
“你,你!”
他都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切。
弗丁的內心無比震驚,嘴脣在發抖,指着巴瑟拉斯說不出話來。
“老爺!”巴瑟拉斯再次恢復了畢恭畢敬的表情。
“一直以來,您都是我的榜樣,或許您該教教我,怎麼做纔是正確的處事方式,如果老爺還要與伊崔格談判,我會假裝看不見,一個向你學習的機會!”
弗丁皺着眉頭,他不明白巴瑟拉斯的葫蘆裡賣着什麼藥。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見到伊崔格一面,把事情定下來。
只要獸人大軍開到壁爐谷,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第二天一早,弗丁悄悄起牀,穿上自己的鎧甲。
他知道這將是一次艱難的談判,他需要向伊崔格屈服,犧牲壁爐谷的百姓,保全自己的家人,尊嚴的即將喪失,實在讓弗丁難以痛下決心。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之後要去哪裡?弗丁在思索。
反正洛丹倫是不能待了,獸人出爾反爾是常態,不得不防。
或許到暴風王國居住,成爲一個流亡貴族也不錯。
弗丁自嘲的笑笑,立刻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出賣壁爐谷換取自家人平安,這種事無論如何也瞞不住的。
只能找個地方隱居了。
帶着亂糟糟的思緒,弗丁騎上戰馬,駛向那坍塌的哨塔,與伊崔格約好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