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藍一白兩道光芒出現在不穩定的海度斯體內,維倫終於可以行動了,他的攻擊很簡單,凝結有毒的水箭,攻擊獵光者庫伯。
深海之中,雙方的光芒都很微弱,動作不夠敏捷,庫伯無法躲開水箭,只能硬扛下來。
庫伯則凍結海水,形成巨大的冰塊,狠狠的砸向維倫。
雙方的戰鬥非常單調,冰箭與冰塊你來我往。
維倫知道自己已經贏了,從比拼意志開始,他就註定是勝利者。
獵光者庫伯,這位聖光軍團的貴族,養尊處優無數歲月,論意志又怎能比得上在宇宙中顛沛流離的維倫。
沒過多久,庫伯的軀體已經被腐蝕掉一小半,而維倫的軀體上僅僅出現裂紋。
奇怪的是,庫伯一點都不急,不慌不忙道:
“先知維倫,看到了你我就想起了自己,我們早就知曉了聖光審判的惡果,籌劃着逃離計劃,但你知道爲何失敗了麼?”
維倫不敢回答,擔心這是對手的陰謀,庫伯繼續道:
“那個時代,最強大的十位長老與虛空世界取得了聯繫,暗影軍團承諾,只要進入虛空就爲我們提供庇護。我們的技術非常發達,能夠利用籠罩星球表面的塵埃雲,將我們的星球打造成一艘巨型宇宙飛船,擁有隱身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向虛空。”
“宇宙實在太大了,通往虛空世界有無數條道路,聖光軍團無法堵截。爲了保證隱身飛行,星球的航行速度並不快,我們曾經遭遇大片巡邏的納魯飛船,最近的時候幾乎是擦肩而過,很幸運,我們只需要在行駛三百年就能進入虛空世界。”
“一場耗時五萬年的逃離,在最後的階段功虧一簣,你知道是爲什麼?”獵光者庫伯冷冷問道。
維倫深吸一口氣,回答道:“你們中間出現了叛徒。”
“你很聰明,維倫。”庫伯回答道:“沒錯,叛徒是無法避免的蛀蟲。”
“你就是那個叛徒吧。”維倫猜測:“否則你怎麼會成爲唯一的倖存者。”
庫伯沉默了半晌,冷笑道:“維倫,你真是幼稚得可笑,那個時候,我只是這個星球無數的平民之一。爲了打造巨型飛船,所有的百姓都成爲了最基本的零件,看我的形狀就知道了,我是其中的一顆不起眼的齒輪。”
“我們沒有任何自由,只能默默的承受,如果壞掉了就會被替換,扔到星球中心的熔爐內融化掉。因爲超功率運轉,一顆齒輪的壽命只有不到三十年,那時候我覺得是值得的,畢竟是爲了種族能夠延續下去。”
“相比之下,十位長老幾乎永生不死,那些國王,貴族們也都能輕鬆活上十幾萬年,而且不需要工作。我知道自己活不到逃到虛空的那一天,他們爲我描繪了美好的未來,使我的心中充實而又欣慰,直到發生了一件事。”
庫伯嗓音變得沙啞,難過的說道:
“我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和我一樣是一顆齒輪,她也喜歡我。我們是一個巨型望遠鏡的零件,工作是監視外界,必須全天候工作,沒有自己的時間。我們與數萬顆齒輪一起圍繞着軸承旋轉,固定每十八個小時能與女孩見一次面,只來得及說一句話,我還記得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嗨,你也在這裡。”
“之後每一次見面就成了我們共同的期待,只要能抓緊機會說上一句話就讓彼此很滿足,我對生活的期望就這麼簡單。但就是這一丁點的美好也被剝奪,一個指針注意到了我們的小秘密。沒有規定不允許齒輪之間說話,但他們不需要遵守條例,只要認爲我們有罪,我們就有罪。”
“我們被判處死刑,就在我的面前她融化掉了,一切都煙消雲散,我心中的光永遠的熄滅了,馬上就要輪到我。在臨死之前,我違反規定向聖光祈禱,這個希望非常渺茫,很幸運的是,聖光聽到了我的聲音。”
“於是你出賣了星球的位置?”維倫譏諷的問道。
庫伯冷漠的回答道:“沒有,我只是一顆普通的齒輪,又怎能知道星球的動態座標,那需要非常複雜的計算,聖光只是幫助我逃掉了懲罰,我躲入了熔爐的一個角落,每天都有難以計數的族人被銷燬,我吸收他們散落的精華,一點點強大起來。”
“我的心中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復仇,我不知道該向誰復仇,那個告發我們有罪的指針也很快被投入熔爐銷燬。我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生活不該是這樣,你知道麼,我們一族閒暇的時候就會思考。”
“直到我足夠強大了,聖光向我展示了驚悚了一幕,原來星球的十位長老,數萬國王和貴族都在與聖光軍團勾結,只是條件還沒有談好,我們被出賣了,所謂的逃亡只是謊言,用來交易的砝碼。”
“想想吧,五萬年的辛苦,無數族人的無私奉獻,無怨無悔的犧牲,只是爲那讓那些老傢伙在聖光軍團的地位高一些,一切的偉大都成了一個笑話,我們這些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只是因爲相信一個美好的夢,就犧牲掉了一切,還有比我們更愚蠢的麼?”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星球核心的熔爐爆炸了,沒錯,是我乾的,沒人比我更熟悉熔爐。爆炸使得星球大部分融化掉,我看到了十位長老絕望的尖叫着,親眼目睹國王和貴族們張皇失措,我很滿足。我看到了納魯的飛船從四面八方飛來,收割着死者的靈魂。本來應該是第一個死掉,但聖光保護了我,爲我戴上了鮮血王冠,我成了這個星球唯一的倖存者。”
維倫有些不解:“你向我講述遺言麼?一個不錯的故事,但有什麼意義呢?”
庫伯冷笑道:“這是我真實的經歷,否則無法騙到你,只是我同時和另外一位講故事,我欺騙了他。”
維倫頓時驚慌失措,立刻意識問題所在,人類盧卡斯,也跟着他們一起進行意志考驗。
此刻,庫伯的軀體已經碎裂大半,眼看就要崩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從維倫的體內涌出。
盧卡斯的意志化作一頭披頭散髮的獸人,手中提着一把鋒利的雙手斧,格羅姆.地獄咆哮,盧卡斯心中實力最強的英雄,他的偶像。
“維倫,你這個歹毒的滅世者,我要爲了艾澤拉斯而戰,去死吧。”
盧卡斯高舉着戰斧,猛的撲向維倫。
庫伯微笑道:“和我一樣,也是一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