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甯越來越深有感觸，原來人類的天賦是有限的。
在紅龍女王身邊冥想已經沒有效果了，羅寧的法力上限和精神力都已經到達了上限。
人形態的紅龍女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俏面上不經意間拂過的陰影，表達出對羅寧的不滿。
一次施法可以疊加三千兩百次聖言術，這就是羅寧能夠做到的極限。
經過計算，對付和紅龍女王同級別的生物，羅寧聖言術的施法成功率在百分之六十七左右。
無法保證一定成功。
因爲紅龍女王的不滿，耐克魯斯對羅寧的態度急轉幾下，不但失去了座位，每天送來的食物腌臢不堪，難以下嚥。
幸好有溫蕾莎相伴，讓羅寧有了幾分安慰。
這一天，耐克魯斯的營地來了一位地精，名爲克瑞爾。
要知道，龍喉氏族躲在深山中，獸人從來不事生產，但他們需要購買糧食，需要武器裝備，需要藥品和衣物。
格瑞姆巴託的羣山之中礦產豐富，可惜多數被酋長祖魯希德佔領了，耐克魯斯能維持到現在，靠的是出售珍貴的紅龍蛋。
能買得起紅龍蛋的，或者是身家顯赫的大法師，或者是頂級的大富豪，也可能是聯盟七大王國的王室和貴族。
這些貴人不會親自出面，一般委託中間人代理。
地精克瑞爾就是一位中間人，他的商隊勢力龐大，能夠將耐克魯斯所需的一切物品運到格瑞姆巴託，一路暢通無阻。
克瑞爾叼着一根雪茄，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魔法鎧甲，腰中掛着精緻的佩劍。
在高大的獸人面前，同樣是綠皮膚的地精顯得如此渺小，還沒有獸人的一條胳膊大，但這位地精卻有一種不平凡的氣勢。
以殘忍著稱的耐克魯斯.碎顱者畢恭畢敬跟在克瑞爾身後，小心翼翼陪着笑，說着諂媚的話。
克瑞爾一路上搖頭晃腦，對耐克魯斯指指點點。
“低賤的綠皮雜種，上次你給我的龍蛋中有一顆無法孵化，你知道我的僱主發了多大的火氣麼？如果不是我勸阻，他會掀開格瑞姆巴託的山頂。”
耐克魯斯從話中察覺到一些信息，要知道，龍蛋的孵化非常難，龍族對此嚴格保密。
一般買回龍蛋要麼是做魔法研究，或者乾脆收藏起來。
除了龍喉氏族，艾澤拉斯歷史上還真沒有那個種族飼養過龍。
“竟然敢孵化龍蛋，難道不擔心紅龍族的怒火麼？”
耐克魯斯的腦海中立刻浮出幾個選項，其中最有可能是守護者麥迪文，於是變得越發恭敬。
“克瑞爾大人，這一次保證質量，全都能孵化，價格還可以再壓低一些。”
耐克魯斯報出了價碼。
克瑞爾笑眯眯的坐下，認真的看着耐克魯斯。
“我全都知道，你的酋長祖魯希德在奧特蘭克吃了敗仗，正是奪取酋長之位的好機會，這一次我帶來了你需要的一切，足夠的武器和鎧甲，還有急需的藥品，投石車，弩箭等等，只是我還沒有考慮好。”
小地精把玩着腰中的佩劍：“是出售給你，還是祖魯希德，我很猶豫。”
耐克魯斯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祖魯希德沒有龍蛋，他只有一些粗糙的礦石。”
“只要打敗你，他就有了，另外我的僱主對腐爛的龍屍很感興趣。”
耐克魯斯死死的咬着牙，強行忍住洶涌而出的怒火。
“好，你報個價。”
克瑞爾不緊不慢報出一個價格，價碼不足平時的十分之一，需要消耗一半庫存。
“我知道這些龍蛋並非紅龍女王的後裔，所以她纔不會在乎，耐克魯斯，如果你拒絕，那麼就什麼都沒有了。”
爲了奪得龍喉氏族的酋長之位，耐克魯斯只能咬碎牙答應下來。
克瑞爾揚了揚眉毛，似乎不經意間問道。
“我聽說有一位達拉然法師在你這裡做客，可否讓我們見上一面。”
耐克魯斯暗暗奇怪，克瑞爾立刻補充了一句：“這是僱主的意思。”
如果是之前，耐克魯斯一定會拒絕。
如今紅龍女王瞧不起羅寧，爲了不影響生意，耐克魯斯點頭答應了。
找了一間房間，克瑞爾與羅寧和溫蕾莎見面，解下腰間的佩劍放在桌子上，一層微弱的光芒籠罩了整個屋子。
“獸人在偷聽，他們只能聽到我們閒聊往事，你們只管放心好了。”
眼前的地精完全陌生，但羅寧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質，這頭地精在學習某人的做派。
普瑞斯托領主，羅寧想起了洛丹倫的一面之緣。
如今，普瑞斯托領主的名聲非常響亮，龍喉氏族內部到處都在說他的事。
“我的僱主想知道，你都發現了什麼？”克瑞爾問道。
羅寧稍稍猶豫了一下，身爲獸人的俘虜，無法指望達拉然出面營救，如果能有普瑞斯托的幫助，獲救的希望大大增加。
於是，羅寧知無不言，詳細的講述了最近的經歷。
“紅龍女王和泰蘭納斯特拉茲正在籌劃對付腐爛龍屍，我的聖言術至關重要。”
羅寧恰當的表達了自己的重要性。
克瑞爾沉默了半晌，搖搖頭道：“我的僱主一定很失望，羅寧，你並沒有發現有用的信息。”
羅寧詫異的問道：“普瑞斯托領主想知道什麼？”
克瑞爾微微向前探身：“難道你還沒搞懂麼？腐爛龍屍就是紅龍女王的肉身，誰纔是真的的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
羅寧這才恍然大悟，喃喃道：“耐克魯斯告訴我，腐爛龍屍是紅龍女王褪下的屍骸打造成的亡靈巨龍。”
克瑞爾冷哼一聲道：“你相信獸人有這樣的技術麼？”
羅寧瞠目結舌，別說獸人，就是達拉然也做不到。
達拉然對亡靈法術研究最深的是肯瑞託六人議會議員之一的克爾蘇加德，這原本就是命令禁止的領域。
克爾蘇加德已經夠強了，也無法轉化一頭死亡巨龍。
羅寧有些慌了：“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努力的。”
克瑞爾遺憾的說道：
“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羅寧，如果沒有僱主的幫助，紅龍女王和腐爛龍屍無論誰贏，你都很難活命。”
一直沉默的溫蕾莎突然出聲：“我知道她們誰是真的紅龍女王。”
克瑞爾懷疑的看向精靈：“我們需要有根據的情報，而不是胡亂猜測。”
溫蕾莎面色清冷：“我是銀月城派來的情報人員，雖然我不是法師，但對魔法的見識遠超過達拉然最年長的法師。”
自嘲的笑了笑，溫蕾莎補充道：“因爲我比他們活得更久，見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