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和泰克圖斯化作人類形態,偷偷潛入暴風王國。
兩位對低矮的房屋不敢興趣,宏偉的暴風城,在泰克圖斯看來,不過是一堆低矮的石屋有序的羅列。
比起懸槌堡高大粗獷的建築,暴風城過於精緻,堅固程度不夠。
“一堆精緻易碎的玩具。”泰克圖斯如此評價。
暴風城的法師區有魔法波動,宏偉的光明大教堂充滿了聖光氣息,人形態的兩人實力受到限制,在加上軍情七處四處活動,兩人不得不離開暴風城,按照原計劃滯留在閃金鎮。
“我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泰克圖斯甕聲甕氣問道:“一羣弱小的血肉生物,觀察他們的生活能得到什麼?”
屠夫咧嘴一笑:“瞭解一個文明的威脅程度,就要從普通民衆觀察。多年前,我曾經去過獸人的部落,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預言了德萊尼人一定會被獸人屠戮,若不是我提前預警,我們食人魔也會倒黴。”
泰克圖斯轉了轉眼睛,心悅誠服的請教道:“對老朋友就不要隱瞞了,說來聽聽。”
屠夫出生於懸槌堡下惡臭的屠宰場,早年的悲慘經歷使得他心智受到影響,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但與屠夫走得近了,才知道他比誰都冷靜,總是能從不一樣的角度觀察事物。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有着驚人的準確性,高度智慧的凝結,這也是元首馬爾高克派他來閃金鎮的原因。
屠夫鎮定的說道:“我注意到獸人們相信了一個謊言,酋長就是他們的一切,隨時願意爲了酋長而死。”
泰克圖斯撓撓頭:“我不明白。”
屠夫冷冷的說道:“獸人的酋長壓榨他們,折磨他們,合理的霸佔他們的妻女,每一個獸人都生活在痛苦和煎熬中。可惜謊言早已經形成,他們不認爲這樣有什麼不對,反而認爲自己無能,當不上酋長。所以獸人的酋長經常換,但他們的部落穩定如同磐石,只能通過發動戰爭來解決族內的矛盾,或者是我們食人魔,或者是德萊尼人,一定有人倒黴。”
“所以獸人永遠在戰鬥,永遠不停息的殺戮和掠奪,最可怕的是會如瘟疫般感染其他族羣,與獸人一起陷入狂暴。自從獸人進入艾澤拉斯,短短几十年間,艾澤拉斯發生的大規模戰爭超過過去千年的總和,數不清的城市遭到焚燬,多個族羣被打殘甚至滅族。”
泰克圖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理解:“可是這和我們的偵查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注意到暴風城的建築了麼?”屠夫嚴肅的說道:“他們能夠耐心的把石塊打磨光滑,偶爾還會耗費幾倍的心血刻上精美的花紋,卻沒想到利用魔法加固建築,證明人類浮於表面,對外表的追求大於內在。”
泰克圖斯歡喜道:“這證明人類華而不實,只追求形式,我們贏定了。”
屠夫搖搖頭:“你沒看清楚深層次的原因,對藝術的喜愛是所有種族的本能,但懸槌堡卻不刻意的追求這些,你可知道原因?”
泰克圖斯糊塗的搖搖頭。
“好處是能夠讓國民更加的團結,壞處是容易讓普通的民衆陷入貧困。”屠夫表情中隱藏着很多東西。
兩位來到閃金鎮,準備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獅王之傲旅店人來人往,也是軍情七處活動最爲頻繁之處,爲了掩人耳目,決定找一間民居借宿。
在路旁發現了一棟大屋子,只有兩個女人居住。
女主人名字是艾德勒·費歐德,很客氣的接待了兩人。
屠夫說兩人來自夜色鎮,需要暫住一段時間,並且願意出一個合理的價位,立刻受到了歡迎。
女主人騰出一間房間,絮絮叨叨道:
“之前這棟房子住着很多人,都是我丈夫的朋友和追隨者,自從他們上了前線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碎石領的莊園也抵押出去了,還好海倫尼一直陪伴着我,用她鋒利的匕首幫助我度過了無數艱難的歲月。”
角落裡,一名持着匕首的女子虎視眈眈,兩人都感覺不寒而慄。
借住的當晚,艾德勒在晚餐中加了一盆肉,算是歡迎宴。
屠夫只吃了一口,眉頭一皺吐了出來:“這肉是臭的。”
一旁的海倫尼冷哼一聲,繼續狼吞虎嚥,艾德勒則將肉切成小塊,蘸着醬料吃着,溫柔一笑道:
“這些肉是附近熊貓人廚師做的,信譽和他的廚藝一樣好,絕對不會用臭肉。”
“廚藝?”屠夫反問了一句,感覺受到了冒犯。
屠夫的廚藝是一絕,尤其在肉類的烹飪上,懸垂堡無人能及。
叉起一塊肉聞了聞,屠夫搖搖頭道:“燉肉的時候加入了寧神花和地根草的,寧神花味道辛辣,地根草苦澀,煮水後令嘴脣發麻,麻痹味覺。你們上當了,熊貓人用這兩種草藥掩飾肉已經變質的事實。”
海倫尼把桌子拍的砰砰作響:“你懂什麼,熊貓人的廚藝艾澤拉斯第一。”
屠夫耐心分辨道:“美食的標準第一是健康,第二纔是味道鮮美,寧神花和地根草都是草藥,會損失你們的內臟,何況麻辣苦澀算不上美味,最多隻能算是刺激,我很難理解你們爲何會把這種食物當成美食。”
艾德勒神情不悅道:“我覺得外行人沒有資格評價廚藝的高低。”
“你說我是外行人,讓你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廚藝。”屠夫不服氣道。
泰克圖斯得令,如一股旋風般出了門,不多時拎着一隻兔子回來。
暴風王國連年戰爭,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百姓苦不堪言,這附近的兔子都變得狡詐了。
泰克圖斯露了一手高明的捕獵技巧,使得兩名女子深深忌憚。
屠夫接過兔子,捏斷了脖子,既不扒掉皮毛,也不放血,用手胡亂按摩幾下,連同內臟一起放在清水中蒸煮。
食人魔的廚藝相當的粗糙,煮了不到五分鐘撈出,屠夫將兔子撕成兩半,撒了少許鹽。
“這纔是真正的廚藝,請品嚐。”
“這算什麼廚藝?”海倫尼將面孔衝向一旁,一臉的厭惡。
艾德勒出於禮貌切下一塊肉放入口中,眼睛瞬間就亮了,一種說不出的美味在脣齒間散開,讓人食慾大開。
頓了頓,艾德勒放下刀子,歪着頭呢喃道:
“也不怎麼樣,很一般的味道。”
海倫尼也吃了一口,短暫的露出幸福的表情,但很快面色一變,嘲諷道:
“垃圾,這也能吃?”
屠夫的臉直接白了,抓起泰克圖斯的胳膊。
“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