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的東西很多,一切能幫助我族獲得舒適和滿足的用品。”黑貓一雙耳朵抖動着,大眼睛萌萌的,俏皮而又可愛。
羅比想了想,掰着手指數着:“也就是說需要烤魚,貓糧,貓砂,貓窩,貓玩具,貓罐頭,是不是還需要幫你捕捉老鼠?”
“老鼠的問題我自己會解決。”
黑貓揚起鋒利的爪子,自信滿滿道:
“沒有老鼠能逃過我的利爪,捕捉並戲弄老鼠,是我的愛好之一。你們知道,我們有很多未開化的族人,散播在宇宙各個星球,靠賣萌和撒嬌換取美味的食物和溫暖的住處,其實它們是我們的眼線,觀察者散播各個世界的耳目。”
天呀,羅比心中一驚,似乎知道了很可怕的事情。
“你沒聽到我說話麼?”名爲瑪格麗特的女子大吼道,依舊擡着佈滿污泥的“纖纖玉足”。
“你個不識擡舉的鄉下窮小子,在暴風城,不知道多少貴族想要一親芳澤,都沒有這個榮幸。”
黑貓望着不知如何應對的羅比,晃晃腦袋道:“瑪格麗特本是個插花女,喜歡上了一位貴族少爺,結果毫無意外被拋棄了,在臨死的時候發出了詛咒,我就幫了她一把,復活的時候屍體已經有味道了,故而出了點問題,性格總有些脫線。我的特長是人類魅惑,將她捧上了交際花的位置,她是我培養的僕從之一,認識很多大人物。”
一具性格脫線的腐臭屍體,竟然也能成爲交際花。
話說這位黑貓惡魔呀,你秀自己高明的魔法不要緊,應該顧及下那些貴族老爺的感受,一不小心,人類的審美觀就被顛覆了。
“順便說一下。”黑貓擡起前爪,指了指瑪格麗特:“她一直以爲自己非常有魅力,你不要揭穿她,那樣會影響她的自信心。”
“黑貓大人,請問我該做些什麼?”羅比問道:“你知道我的目的,讓黑龍公主逃脫死亡的悲慘命運,並控制這頭黑龍爲我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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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抓了抓臉,目光望向瑪格麗特:“在這個時間線,你需要做一些鋪墊,才能達成目標,恩,跟着她就可以了。”
“跟着她?”羅比心生疑竇。
瑪格麗特發出暴躁的聲音:“該死的下流痞子,你聽不到我說話麼?很好,我讓託普教訓你,有本事你就跟過來。”
瑪格麗特憤憤不平,也不管羅比在現場,熟練的脫下了華服,換上一身樸素的衣裙,洗掉了脂粉後,倒是比之前順眼多了,但依舊難掩一身屍臭。
羅比跟着瑪格麗特出了地下室,發現自己處於運河區,一所寬敞明亮的豪宅內,這是暴風城房價最貴的區域之一,一般的小貴族都不敢奢望。
黑暗之門十五年,暴風城的重建工作接近尾聲,寬闊的街道,靜靜流淌的運河,高大堅固的城牆,已經初具日後暴風城的景色,到處可見石匠兄弟會忙忙碌碌,正在進行收尾工作。
黑貓坐在掃把上,跟在瑪格麗特後面,羅比跟在黑貓身後,看着瑪格麗特叫了一輛馬車,沿着運河向北面駛去,正是教堂區的方向,這女人不會去做禮拜吧。
馬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羅比步行就能跟上,黑貓順勢坐在羅比的肩膀上,一路上喋喋不休,她指着那些忙碌的工人,低聲道:
“不要以爲這羣石匠工會的人好惹的人,他們其實就是一羣暴徒,我們都知道日後的迪菲亞兄弟會就是他們一手建立的,當然了,手藝還是不錯的。”
“黑暗之門七年,瓦里安帶領遺民重建暴風王國,可惜他一直沒辦法戰勝自己對獸人的恐懼,又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權勢,就這樣渾渾噩噩過日子。伯瓦爾公爵和黑龍公主還未真正掌權,此刻是暴風城最爲混亂不堪的歲月。”
沿着運河向北,穿過尚未完工的教堂廣場,馬車又向西拐,通過嶄新的城門,進入了骯髒的碼頭區。
比起宏偉氣派的暴風要塞,繁榮整潔的貿易區,莊重聖潔的大教堂,此刻的碼頭區混亂而又嘈雜,簡易的房屋擠在一起,臭氣熏天的小巷,垃圾與污水無處不在,賭鬼與小偷橫行。
羅比見到瑪格麗特下了馬車,花枝招展的走向縱橫交錯的小巷。
羅比跟在瑪格麗特的身後,一拳打倒了靠過來的盜賊,只見小巷內衣衫襤褸的苦工來來往往,多數是一身酒氣,面色麻木,談論的話題離不開酒和女人。
黑貓飛過羅比的頭頂:“不要小瞧這些髒兮兮的苦工,正是他們支撐起暴風城的繁榮,可惜了,他們只是被剝削和侮辱的可憐人。”
“不,我只是同情他們。”
羅比在路旁乞丐的碗裡扔了一個銅幣。
有很多時候,羅比覺得和這些苦工沒有區別。
爲了活着,人必須丟掉很多東西,付出辛勤的汗水,還要忍受着白眼,揹負着屈辱,在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尊嚴和節操真的很不值錢。
如果不是跟了指揮官,估計羅比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很可能過得更慘。
瑪格麗特走進了一家破爛不堪的酒店,望着歪斜着的門匾,靠在牆上喝得醉醺醺的酒鬼,羅比有些不太明白,暴風城的首席交際花,與這種地方很不相襯呀。
黑貓飛到羅比的面前,解釋道:“這是瑪格麗特做插花女時經常來的地方,生前爲數不多的美好記憶就在這裡,就像是亡魂一樣,總是特別留戀生前常去的地方。”
“嗨,親愛的,見到你真高興。”
一位身材強壯,上了年紀的大鬍子男子擁抱了瑪格麗特,他大概不知道,眼前這位不起眼的女子,早已經成爲了暴風城首席交際花。
“託普,你的鬍子還是那樣的性感。”瑪格麗特眉開眼笑,兩位彷若無人的親熱了一會兒,瑪格麗特纔想起羅比來:
“介紹一下,這位是……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羅比.卡波爾,來自湖畔鎮。”羅比老實回答道。
“對,羅比,我表弟,從鄉下來的窮小子,到城裡見見世面。”
瑪格麗特的表情和動作絲毫不做作,親切而又自然,貌似訓練有素的間諜。
“你是她第五十二個表弟了。”黑貓解釋道:“她一向是這個樣子。”
原來如此,羅比知道自己誤會了,只是精神不正常罷了。
大鬍子託普不以爲然,大概也習慣了,叫了杯廉價啤酒給羅比,賊兮兮對羅比說:“小夥子,想不想去玩玩,大城市可有很多樂子。”
“玩玩?”羅比看了一眼黑貓,黑貓點了點頭。
託普在前面帶路,瑪格麗特也跟着,進入酒館下方的地下室內,這裡竟然有一家地下賭場。
賭徒不少,其中甚至還有幾名貴族,玩的是一種名爲爐邊燭火的紙牌,羅比聽說上流社會也有類似的玩法,只是規則更爲簡單些,節奏也更快,名爲風暴勇士。
羅比兌換了些籌碼,也玩了三局,贏了一局,輸了兩局,算是虧了一些,在賭場裡扔點錢是正常的,重要的是不要惹麻煩,尤其是不必要的麻煩。
剩下時間羅比在旁觀,成爲一個看客,同時也在細心的觀察着四周,不放過任何有用的情報。託普以爲羅比帶的錢已經輸光了,也就沒有理會羅比,招呼其他客人。
瑪格麗特很好賭,好歹也是暴風城第一交際花,和一羣一身臭汗的大老爺們擠在一起,跟着大呼小叫。羅比暗暗搖頭,這成何體統呀,你的那些貴族出身的裙下之臣知道麼?
賭博持續了一段時間,進來了一位帶着紅帽子的地精。
也不知道怎麼了,喧囂的賭場瞬間安靜下來,賭博也停止了,贏錢的喜上眉梢,站在左面,輸錢的垂頭上氣,站在右邊,涇渭分明。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地精是來收稅的?還是收保護費?
羅比也算是輸錢的一方,站在右邊的陣營,聽着周圍的人唉聲嘆息,至於嗎,就是輸點錢呀,難道真的有賭鬼買兒賣女,傾家蕩產?
地精拿出巨大的錢袋,走到贏錢的一方。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賭徒們紛紛將自己贏來的錢扔到錢袋裡,地精一筆筆的記好賬目,倒是做得一絲不苟。
怎麼回事?賭場抽紅?
不對呀,好幾個連本錢都仍進去了,這算什麼?
收完了錢,地精將袋口紮緊,尖着嗓子喊道:
“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們,願格羅姆.地獄咆哮的光輝照耀着你們。”
“感謝格羅姆.地獄咆哮,願偉大的獸人早一天加冕爲王。”賭徒們齊刷刷鞠躬。
地精說完,扛起錢袋一溜煙就不見了。
格羅姆.地獄咆哮?
羅比感覺凌亂了,世界觀在眼前崩潰。
“這位小兄弟,您是第一次來吧。”一個憨厚的小個子問道。
羅比點了點頭。
“那麼,歡迎你加入獸人教派。”小個子笑道。
“什麼?獸人教?”羅比疑惑的問道:“你們信奉獸人?”
小個子撓撓頭,靦腆道:“是呀,我也剛入教不久,獸人教只收贏家的賭資,我還得努力賺錢,爭取爲獸人征服世界出一份力氣。”
這是什麼情況?羅比徹底搞糊塗了。
黑暗之門十五年,薩爾還未在競技場展露頭角,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大部分獸人關押在收容所內,得不到自由,只有格羅姆·地獄咆哮率領戰歌氏族,在聯盟的追捕下辛苦鏖戰,此刻正處在長達十餘年的逃亡與遷徙中。
這一年正是獸人實力的低谷時期,爲何在暴風城會出現神秘的獸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