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午飯時候,大路小道上到處都是端着飯碗飯盒邊吃邊走的年輕學生們,他們或獨自一人腳步從容,或三五成羣說說笑笑。
周穎現在很彷徨,今天約會到底要不要去。
雖說名義上是陪蘭蘭他們去商場購物,實際上週穎清楚的知道那個踢足球的男孩也會在場。
她知道那個男孩對她有那個意思,蘭蘭也經常有事沒事地找她出去就是給他提供見面的機會,可是她也很明白繼續接觸的後果,父母肯定不會答應她這個輕率的選擇。
因爲他倆之間存在着許多明顯的差距,是學歷,家庭,職業都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母親怎麼會同意一個連高中都沒上過的男孩成爲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伴侶呢。
對她而言,女性的獨立與自主,相對更重要。
她想也沒想過自己會爲了愛情而放棄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個世界很精彩,但並不是愛情就能全部描繪。
從某種程度上說,她很羨慕蘭蘭那樣程度的愛情,也許她這一輩子也無法遇做到那樣的博愛,她的愛情也許就只能如她的性格一樣平淡如水。
半年的求學生涯讓她感受到生活的不易,將來她只想過一種簡單而質樸的生活,小心翼翼的呵護着自己的家庭,從而躲開命運降臨的大多數災難。
“周穎,你快點啊,他們現在可能都等急了。”蘭蘭就像一陣風一樣從宿舍樓跑下來,絲毫沒有意識到是其實一直是自己在耽誤時間。
“蘭蘭,我現在有點不舒服還是不去了,還是你們自己去吧。”
…………
今天來鄭州藥業做客的是上海明珠。
這是一支甲B新軍,是今年才乙級賽事第二名成績趕上了甲B的末班車,同藥業一樣也有個實力非常雄厚的企業在背後支持,在冬天的轉會市場上揮舞着鈔票大肆網羅了甲級不少好手。
聘請了當地有名的前甲A教頭傅軍生,聯賽七輪過後戰績四勝兩平一負,積分還在實力不弱的藥業隊之上。
在主教練傅軍生的帶領下取得了主場全勝的戰績,是當之無愧的主場龍。
賽前藥業教練組也對此做出詳細技術統計,由於對方鋒線的俄羅斯外援射門得分能力極強,三名進攻型中場兩名攻守平衡邊衛個人水平都是不弱。
所以考慮到對手強大的攻擊力藥業隊的主教練李金峰也派出所有全部主力,力求跟對手在中場展開全攻全守型荷蘭式打法。
這次李金峰在也不敢託大,把所有能帶來的主力隊員都帶到了上海,當然前提球隊在上海這幾天一直是在封閉訓練。
每天球場--賓館--餐廳三點一線根本沒有球員出去玩耍的時間,到了晚上李金風還定時查崗。
哪怕是上廁所時間長點都會有隨行工作人員去檢查是否還在。
比賽時李金峰排出四四二陣型,先求穩守再尋找機會,而對手恰恰排出一個三五二陣型。
剛交手時兩隊也是你來我往踢個平手,可從上半場二十多分鐘起,藥業隊的中場就好像是形同虛設。
在同上海對抗中藥業中後場明顯的處於全面的下風,他們既不敢放手組織進攻,又不想被對手死死壓制在自己半場。
停賽兩場的主力們就好像是商量好一樣進攻推進的緩慢的有如一輛老爺車,防守更是顯得有氣無力。
後防線包括姚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上海明珠隊員忽左忽右地從容組織起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半場結束前姚崢最少經歷了三次被洞穿球門的危險。
李金峰面無表情的推開的更衣室的大門,幾名球隊的主力歪歪斜斜的散座在更衣室的各個角落,輕蔑對敞開的大門回視着。
李金峰知道上半場的比賽是那些主力對上一場沒有派他們出場的一種反擊,也是鞏固自身位置的一種方式。
這其中最大的責任還是自己,都是被自己給慣壞。
要是聯賽開賽前自己多抓一下紀律就算當時把他們得罪了,也不至於現在處處看着他們臉色比賽的好。
中場休息時,李金風也沒能拿出什麼有效的手段,現在場上主力就有六七個怎麼調整也不會有什麼效果,現在只能祈禱他們還有哪麼一絲的職業道德,對得起俱樂部給他們的高薪。
“姚崢,你下半場小心點,我看情況有點不對勁?”
鄭爽悄悄跟正整理鞋襪的姚崢說了一下。
其實這話不用說,姚崢心裡也明白,上半場球隊那些主力踢法姚崢在門前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些主力們進攻受阻就回傳,接球不是盤帶就是回傳,沒有一個有意識向前傳球。
丟球以後也不就地反搶,一個個的懶洋洋的往回跑,得球以後又緩慢的推進,兩個前鋒身邊那個防守人多就往哪傳,也難怪鄭爽這個前鋒都看出不對來了。
至於那個黑哥基拉呱啦在場上叫個不停可就是沒人理他。
其實姚崢想說這場球能打平都算運氣,看主教練的意思也沒打算換人,現在姚崢就指望着身前這四位戰友關鍵的時候可別反水啊。
“你自己也注意點,別光想着進球。我看他們對你也不咋地,專挑你難受的時候給你球。”
鄭爽不置可否地點頭應一聲。
作爲隊員,他當然希望自己的球隊能贏,可現在比賽的場面讓他對本方隊員沒了信心。
要是中場有人配合,要是主教練還像上一場比賽那樣派出自己熟悉的替補,剛纔有幾次機會或許都會變成進球。
可現在他和黑人前鋒就像脫離球隊之外沒有得到中場的一點幫助,偶爾幾次傳球都是因爲沒有中場跑動掩護連射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方的後衛給破壞掉。
下半場比賽場上的形式還如同上半場一樣,上海明珠的主教練就站在場地邊,冷峻的面孔就象一座岩石,看不出一點表情。
只是不停用力揮手,示意隊員們攻上去,要是有隊員進攻時有點猶豫, 他還會從嘴裡發出一些難聽的髒話,現在場上的形式他多少也能看出點什麼意思來傻子纔不趁機多佔點便宜呢。
第五十七分鐘,切科夫在禁區外一次爭頂頭球中,肘部不小心擊打對方的頭上。對方那名中場痛苦的一頭栽倒在草地上,誇張地捂着自己的面部不停的滾動呻吟着。
裁判果斷的給切科夫一張黃牌並且判罰禁區弧頂處任意球。
足球被對方一名前鋒推得向右橫移出一米多,對方一名中場跟上去掄起右腿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射門。
圓圓的足球就象一顆出膛的炮彈呼嘯着直奔球門左上角而去,六個人排好的人牆,只有秋明自己撲了出去。
從大禁區中突然竄出的足球讓姚崢感覺很是不可思議,他根本沒想到足球會從這個方向過來。
在姚崢眼裡甲B聯賽根本不會有罰任意球好的球員,什麼卡洛斯的外腳背弧線啊,小貝的圓月彎刀啊就是在中國都不可能有這樣的腳法。
對方撐死了也就是繞過人牆打個角度,或者大腳往人牆上踢混個運氣球。
姚崢萬萬沒想到本方的隊員沒有撲出去封堵這個大力遠射。
現在他根本沒時間判斷球的速度、方向和球門前的狀況,純粹出於身體養成的條件反射,姚崢飛身而起企圖阻止這次極其危險的射門,可惜他失敗了,他沒有能抓下足球。
不過他的手指還是在高速飛行的足球上輕輕蹭了一下,這就足夠了。
足球突然變了方向,撞向門柱,然後再重重地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