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理由!憑什麼你一分錢不出,還能佔七成!”範季賢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句的蹦出來。
“我也出錢啊,還有二十萬石大米啊!大米可比麥子貴多了吧!而且我還有技術,你有啥?”狂就一個字,秦睿只說一次。
秦睿屬於空手套白狼的性質,買大米的錢他是沒有的,他有的就是一肚子胡思亂想的想法。
“能賺多少?”這當然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有投入總得有產出啊!
“得看行情啊,一畝地能產棉花四鬥半,去籽精加工之後也就是一石五斗;現在棉花價格在一兩五到二兩一石。如果天冷的話,可以買到二兩,一畝地就能賺一兩;如果天暖的話就只能賺兩錢五分。”秦睿開始給範季賢算起明細賬了,他只算了棉花的利潤。
“這樣看來,利潤不高啊!”範季賢快速盤算了起來。
“生意有風險,入行需謹慎啊!範掌櫃當斟酌一二。”秦睿當然希望自己獨霸利潤,他只想佔用一下範季賢的資金。
秦睿預估過,隨朱棣第一批北遷的人至少五萬戶,按照每戶6人的標準,至少30萬人,棉被和棉衣類產品每人至少十五斤,一般家庭都會多備一套,光這些人的需求,就能到十萬石,還有一個龐大的九邊市場,足夠消化這二十萬畝棉花了。
除此之外,秦睿肥皂計劃可以啓動,這年代的棉籽油不能吃,吃了容易不孕不育,但拿來做肥皂就是相當好的原材料了。如果再加上其他的副產品,比如甘油之類的,秦睿可以賺個盆滿鉢滿。
“秦小哥兒說得極是,所以嘛,老夫準備選——”範季賢來了個大喘氣,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着。
秦睿屏住了呼吸,心裡暗自祈禱,滿天神佛,阿拉真主、基督耶穌保佑啊,老範選第二種方式啊!
“老夫準備選第二種方式,但我要四成!”事反常必有妖,秦睿發家史範季賢自然清楚,對於他師父吳達,一個能爲了兩百兩銀子,來給他兒子辦冥婚的人,打死範季賢也不信吳達是個高人。
“範掌櫃,再好好想想,萬一生意要是砸了呢?”秦睿心裡大罵範季賢不要臉。
“老夫已經想得很通透了。”看着秦睿的臉色變得極爲難堪,範季賢就知道自己選對了。
“外加一萬兩現銀,最多三成五,幹就幹,不幹咱們就一拍兩散!”這次輪到秦睿咬着後槽牙了。
“成交!”範季賢伸出了右手掌,這叫擊掌爲誓。合約還是要寫的,但是這種事,靠合約只能說是心裡安慰。
範季賢眉開眼笑的走了,留下了滿臉鬱悶的秦睿。
“生活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秦睿運了運氣,不斷的念着郭女俠的經典臺詞。
張鵬和姬友兩個人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秦睿。
“秦少,跟知州大人約好的時間到了,我們還去不?”姬友看不下去了,後面提醒道。
平復了心情的秦睿,站了起來。“基友啊!少爺我今天虧了幾十萬兩銀子,想找個人欺負一下,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你說好不好?”
姬友是在隔壁吃得飯,不知道包間發生了啥情況啊,一聽秦睿虧了幾十萬,就大吃一驚,秦睿能搞錢他是知道的,看着一瓶瓶醉仙釀從秦家出去,他就能碼算出秦睿的身價。但要說幾十萬,他只能表示呵呵了。
決心還要表的,姬友開口說道,“秦少,要不我現在提刀,去把姓範的抹了脖子?”
“還是算了吧,
沒有他,少爺我也賺不了更多的錢!”秦睿一臉無奈,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姬友啊,以後記得提醒我,我被姓範的坑過,我這人最記仇,吃了我的,以後要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以後要給我還回來。”
三人來到州衙,姜士坊已經恭候多時了,秦睿上座之後,姜士坊才坐在下首位置,沒辦法秦睿是六品,而師爺則站在姜士坊後面。
“姜大人,我這次來,就是來看你最終的決定,這件事做還是不做?”秦睿已經遊說過姜士坊好幾次了,得出一個結論,這人怕是讀書讀傻了。
秦睿從基礎的需求與供給,開始給姜士坊普及經濟理論知識,告訴他如何提高百姓收入,增加政績,但他腦子一直沒轉過彎來,就是覺得老百姓應該踏踏實實的種糧繳租,因爲朝廷考覈他的政績,就看他這些。
倒不是姜士坊不想大幹一場,搏一把,十年寒窗苦讀才換得一身官衣,才得以光宗耀祖,以顯父母。如果出了事情,秦睿有後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他是直接負責人啊!抄家滅族倒不一定,官衣是肯定被扒了。
“秦大人,下官也想追隨大人的腳步,只是此時萬一不成,激起民變,恐難收場啊!”姜士坊提出了最擔心的問題。
“糧食的事情已經搞定了,一畝地補一石麥一石米,最遲明年開春準備好,能激起什麼民變?而且你收稅還簡單了,不用挨家收了,直接扣除就好了!”自古以來,官府收稅就是刮地三尺,聯合士紳、地痞,一定要將百姓家裡的糧食搜刮乾淨,才能逼得他們賣地。
“大人此話當真?”姜士坊的要求很低,只要把朝廷的稅交起,保證不發生民變就可以了,跟着秦睿搏一把,或許能有個好前程,這是他和師爺商量了許久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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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發出佈告,讓百姓自主報名,等糧食到了之後,百姓播種發一半,棉花收了發另外一半,這樣不就結了嗎?糧食在你手裡,你怕個毛線?說句不中聽的話,我還怕你貪污我的糧食呢!”秦睿一臉不樂意的說道。
“豈敢,豈敢。就算給下官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貪墨大人的糧食!”要不是秦睿官大,姜士坊都想直接抽他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棉花種植的收益,留半成給州衙,由你分配。”皇帝也不差餓兵,秦睿自然懂這個道理。
“大人好意,下官心領了,能幫下官解決賦稅之事,已經是僥天之倖。這棉花收益就萬萬不可了!”半成收益姜士坊自然心動,秦睿能拿出這麼多錢來搞棉花,肯定利潤不菲,半成的收益最少也得有萬把兩銀子,他一個知州,一個月的俸祿才七鬥五升,一年下來,摺合白銀都不到百兩。
“姜大人,你也不要推辭了,這是給州衙的,也不是給你個人的,畢竟州衙要出面協調很多事情。這錢算稅金也好,算勞務費也罷,你自己看着安排吧。”秦睿送錢送的正大光明,省得以後被人找麻煩。
“既然如此,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錢拿着不燙手,反正錢放在州衙的賬面上,怎麼安排,還是姜士坊說了算。
又沒了半成收益的秦睿,有想吐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