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保時捷開到慕容家,大門早已大開,車子不停息的開了進去,在庭院裡停下。
慕容連赫和慕容嫦各打着一把傘站在庭院中,等車子停穩後便靠近去。
司徒羿打開車門從車裡鑽了出來,把站着的二人愣了一下,都疑惑的看的有些發直。
可以說是恭敬的走到二人面前站定,司徒羿禮貌的頜首:“伯父伯母好!我叫司徒羿,初次見面這麼狼狽,望伯父伯母見諒!下次晚輩再登門致歉。”
聽到報出的名慕容連赫雖然驚訝,可也沒失了禮貌風度,他微點了下頭:“沒事沒事,我們還要謝謝你送紫兒回來。”
“哇哦~”慕容嫦興奮的低呼一聲:“你就是那個傳說中人稱‘三最’的絕佳人物?”
司徒羿微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看着慕容嫦微微一笑:“伯母見笑了,正是晚輩,都是大家瞎編的。”
“哈哈,不見笑,不見笑,怎麼會瞎編呢,看你長像就知道‘名不虛傳’這個詞了,你看你長的還真是妖孽……”慕容嫦嘻笑的毫沒長輩的樣,被慕容連赫伸手暗扯了一下才知道收斂一些。
司徒羿顯然讓慕容嫦的直白弄的有些愣然,後車門這時打開了,也化去了他一些不自在。
司徒笑露了半個頭出來,爽朗的喊道:“伯父伯母好!我叫司徒笑,是司徒羿的妹妹,親妹妹,很高興見到伯父伯母!”她特意的把‘親妹妹’這幾個字加了些力道的重複了一遍
“呀!”慕容嫦驚呼一聲小跑了過去,兩眼發光的看着車裡的司徒笑直讚歎:“好水靈的笑兒,長的可真漂亮!就如不食煙火的仙女,嘖嘖,我還以爲仙女下凡了呢。”
慕容連赫無奈的嘆息,對司徒羿尷尬的笑了笑:“讓你見笑了,別介意。”
“不,伯母是個直爽逗趣的人,跟家母很相似的。”司徒羿誠懇而禮貌的回答。
車中司徒笑眼眸彎成了月牙兒,眯蒙的看着慕容嫦,笑吟吟的開口:“嘿嘿,伯母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本來就漂亮,受之無愧。”慕容嫦嗔怪的說到。
司徒笑笑意盈盈的說道:“伯母才漂亮呢,不愧是紫姐姐的媽咪,和紫姐姐一樣既漂亮又好說話,讓笑兒一見就忍不住的喜歡呢。”
“嘖嘖,這小嘴真甜,我也很喜歡你呢,以後有空常來伯母家玩啊?”
“好的,我一定會來的,到時伯母別嫌我煩哦。”
“怎麼會,家裡越熱鬧我越喜歡呢,紫兒平時老在外面瘋得沒影,我想抱一下女兒都很難,家裡安靜的怪煩悶的,你要經常來,我求之不得呢。”
看樣子倆人有種打算來個長聊的架勢,慕容連赫走了過來:“進屋再說吧。”
“啊,哈哈,看我真是的,怎麼讓你們在雨中,快進去再說。”慕容嫦懊惱的拍了一下額,恍然的驚呼而後看向車裡的人喊道:“紫兒?”
“紫姐姐睡着了,好像睡得很沉,一直都沒醒過來。”
司徒笑一說,那三人都驚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圍過來。一個武功那麼高的人,她們說了半天話居然都沒醒來,睡得再深也不至於這麼沉的。
慕容連赫把手中的傘遞給身邊的慕容嫦,躬下了身去伸手把上慕容紫竹的腕脈,細細的用內力探了一下,沉疑擔憂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
“怎麼樣?紫兒沒事吧?”慕容嫦焦慮的問。司徒羿雖然沒問,但滿眼的擔憂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
“沒事,只是睡着了,是沉了點。”他說出來大家都鬆了口氣,躬身輕輕把人抱了出來:“只是,怎麼都一身溼,淋雨了?”
“嗯,沒帶傘給雨淋了。”司徒羿不知道怎麼去說剛剛的情形,只得沉聲的回了這麼一句不像回答的話。
慕容嫦聽的眼眸閃閃,眼瞄到慕容紫竹脣瓣上的那個齒印,而後她很意味深長的看向司徒羿,很識趣的沒說什麼,只笑吟吟的眯着眼,似乎一切皆在她意料之中。
慕容連赫是沉穩的人,連慕容嫦都沒說什麼他更加的沒挑破,看到司徒羿被盯得不自在起來,他輕咳了一聲站出來解圍:“進屋裡去說吧,你也溼了,小心涼着。”
司徒羿頓時鬆了口氣,趕緊答話:“今天很晚了,我就不進去了,改日晚輩再登門拜訪伯父伯母。”一身狼狽總歸是不好,太沒禮貌,所以司徒羿很涵養的拒絕,況且很晚了,更不適合。
“那好。”慕容連赫也看出了他的顧慮,乾脆的沒有留他:“隨你,回去趕緊泡個熱水澡,別感冒了,有空來玩就是,別什麼拜訪不拜訪的。”
“對對對,有空來玩就是,說什麼拜訪不拜訪的,我們都不興那套規矩。”慕容嫦雙手打着傘,嘴快的說道,笑容深意不明。
弄的司徒羿這優雅稱著、從容自若的人又開始不自在起來,回答倒還勉強的撐的住:“是,有空我一定會經常來。”
慕容嫦嘻嘻一笑,掉轉頭對司徒笑高興的喊道:“笑兒,記得常來玩啊?”
“是是是,我會的,我是不會客氣的。”司徒笑微探着上半身在車門口說道。
“那最好不過,我就喜歡乾脆的孩子。”
說話當頭,司徒羿到了車門邊,再次對二人禮貌的頜首:“那,晚輩走了。”
“好,慢點開,下雨路滑。”慕容連赫說道。
“是!”司徒羿再次頜首,鑽進了車裡,關上了車門,等司徒笑也關上後,倆人同時在對雨中的倆人禮貌的道別,才啓車離去。
“老公,那小子真是司徒羿啊?”慕容嫦看着遠去的車,納悶的說道。
“他不是自報家門了嗎,是司徒羿沒錯。”慕容連赫邊說邊轉了身:“走吧,趕緊幫女兒換衣服,小心感冒。”
“嗯嗯嗯。”慕容嫦應着轉了身,打着傘邊走邊說:“長的還真是妖孽,名不虛傳啊!難道女兒口中罵過的妖孽說的就是他?”
“你看你,什麼妖孽不妖孽的,當着人家的面怎麼也不顧忌一下。”慕容連赫瞥了她一眼,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語氣卻是無奈加寵溺。
慕容嫦不依了:“說他妖孽那是誇他,一個人長的連漂亮的詞都沒資格用了,那不是長的跟妖孽似的,妖孽是何物啊?那不是凡人可比性的級別……”
“行了,你這是從哪學來的話?”無奈的嘆息。
“女兒那啊!女兒還說過,想要降妖,就得出動魔,那些個正值的道士只會吃屎拉飯,只有真正的魔來個以邪制邪,才能搞定!”慕容嫦說的那是得意之極。對自己女兒的思維語氣更是欽佩不已。
慕容連赫聽的滿臉鬱悶,一步步跨上石階嘆息:“女兒說這些話,你在旁邊也不督促點,這像是一個女孩子說的話嗎?”他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老孃是這個樣子,女兒更甚,管不了了啊!
“嗯,下次她敢再不文雅,我就教訓她!”慕容嫦認真的點頭,下一秒就忘的一乾二淨:“不過,司徒羿這小子是不是對咱們女兒有意思啊,看他看女兒的眼神那個款款深情啊,就連你都沒那麼煽情的看過我。”
“以我男人的直覺,那還用說的事?不過我那時追求你時你沒感覺到我的款款深情?”慕容連赫疑惑的問,表示很嚴肅認真。
“沒有!刻板的要死!”慕容嫦毫不客氣的回答,把傘遞給一旁的傭人緊聲吩咐:“小姐淋着了,趕緊上樓上放熱水去。”
“是,夫人。”傭人一個收傘,一個趕緊小跑的往裡面跑去。
“現在的年輕人表達愛意都是比較露骨,我們就不要相比了吧,老婆?”等傭人一進去,慕容連赫邊往廳裡走邊爲自己開脫。
“是挺露骨的,紫兒和他八成發生了衝突,看,都咬了紫兒。”慕容嫦說道。
慕容連赫看了眼懷中的人,她嘴脣上的齒痕已經凝固,暗紅的一絲齒痕看得人有些心疼。
“那小子要是敢欺負咱們女兒,管他什麼人物,我也會劈了他去!”慕容嫦依舊的喋喋不休。
慕容連赫雖然也心疼,可一想卻不贊同的說:“女兒不去欺負人就很不錯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自家的就是自家的,怎麼樣都會向着自己女兒:“可也太狠了點,怎麼我們的小魔女遇到了妖孽就栽了麼,居然不知道反抗?”
慕容連赫寵溺的瞄了一眼慕容嫦:“她們年輕人的事,你又怎麼知道?不過,女兒還小,我們是不是要說點什麼?”
“談戀愛而已,又不是結婚,小什麼?我十八那年都和你訂婚了。”
“時代不同了啊,老婆。”
“愛情不分老少,也不分時代!”
“誰說的?”
“女兒說的!不過現在是我說的。”
……
司徒羿一手穩着車,一手去扳了下後視鏡,擡眼往鏡中看了看自己,而後不放心擔憂的問:“笑兒,我剛剛是不是很狼狽?”
“嗯,很狼狽。”司徒笑想也沒想的順口回答。
司徒羿鬱悶的把後視鏡板回去,猶豫了一下再次問道:“那,你說剛剛的伯父伯母會不會因此不喜歡我啊?”
“……”司徒笑晃過神來,轉頭來看了一眼他的後半背,眼眸頓時彎出一抹朦朧的月牙美,狡黠的眨了眨眼:“沒事的哥哥,我看伯母很喜歡我,到時我去紫姐姐家玩時,我會在伯父伯母面前幫哥哥說好話的,包在我身上。”
司徒羿不自在的從後視鏡裡瞄了司徒笑,懊惱的沒再說話,沒贊同也沒反對鬱悶的開着車進了別墅,心又開始沉疑。
“今天很晚了,就住這裡,明天再回你自己的別墅去。”司徒羿吩咐完司徒笑就對仰出來的中年女人說道:“陳媽,笑兒今晚就不過去了,你叫人幫她整理一下房間。”
“誒好,小姐,來,我帶你去房間。”陳媽圓潤的臉上笑盈盈,滿臉的祥和。
“嗯,好的。”司徒笑跟着轉進廳裡,直朝樓上走。
“少爺,你一身溼,先去衝個熱水澡,別弄感冒了。”陳叔擔憂的勸到。
那二十幾個暗伏已經都回來,無一不溼漉漉的,個個都微垂着頭不敢看司徒羿,今晚的事情還好有驚無險,不過也不能怪他們。
司徒羿疲憊的柔了下眉宇,沉聲的吩咐:“從明天開始,再加練一個小時,別的我都不想多說了,你們自己知道,趕緊都去衝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二十幾人不敢有異議,也誠懇的接受處罰,擡了頭齊刷刷的回答:“是,少爺!”
司徒羿轉了身,心鎖重重的朝着樓上走去。
雷電雖然停,雨卻還在下,大顆大顆的雨滴不減反加,迅猛不留情的砸了下來!
卡森手執一柄伸縮短匕,在稀稀疏疏的林間來回疾縱,遇物劈物瘋狂肆虐,匕尖彎彎劃過樹枝,一節節的樹枝便慘敗而落,一簇簇的樹葉也被無力震脫,雨粒滑過他狂放的身,頓時濺起無數的水花,和着飄飄灑灑的樹葉極盡綻放美,在黑漆的夜幕裡,晶亮的迷人。
他似乎在發泄着滿心的憤恨,又似乎在痛恨着自己的遭變,迷茫和痛苦並存,只知道一個勁的揮劈着手中的短匕首,企圖來平靜此刻心中的不安。
他是恨慕容紫竹的!從十年前就開始恨,恨了整整十年!
他是恨不得她去死的!從被踩尊嚴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發誓總一天他會殺了她!
他更希望看到她痛不欲生無能爲力的樣子!然後他會狠狠的推上一把,笑着看她哭!
可是,爲什麼?
她痛,他居然也會痛,他笑不起來反而比她還痛!
她死,他居然會恐慌,不由自主的出手去救下她!
她被吻!……
卡森憤然的疾手一揮,碗粗的樹幹頓時晃了晃,而後緩緩的歪過一邊,再然後‘砰’的一聲,砸起水花肆意,樹葉飄蕩了下再哀落,大半棵樹猛砸在了地上,見得切口處平滑的無一瑕疵!
“嗖--”一聲急躥,一條身影飛快的後掠了幾米遠,一把大紅色的傘,一席大紅色的袴原,倒飛出神秘的色彩。
卡森眼眸變的疾利,綠色的眸子此刻被附上了一成黑氣,變的深沉可怕!他似乎找到了泄發點,手一晃一揮,轉了個身,急速的朝着退開幾米遠的身影疾躥了過去,急奔踩起草地上的水被高濺而起,飛快的踩出了一條白花花的水花路線。
倒退的身影打着傘魅着眼絲看着他,無慌的輕盈着身一直飛退,一退一進的距離一下子便拉近,卻始終隔着5公分的空隙,他近不了,她躲不開。
“砰!”木屐踩到一節樹枝,佐藤天豔身一歪,另一腳趕緊的一點地,飛快穩住身往後面倒下了半個腰身,急時的避過卡森果斷揮來的匕首,如緞的黑髮飛墜得飄逸,紅色傘頁也偏然的擺過了一邊,斗大的雨頓時把她的衣身淋了個正着。
她不悅的蹙起了眉,飛魅的滑動身子,從被攻擊的角度退離出去,木屐在草地上踩轉出一串串的水花,把她的下襬濺上了無數水漬,她旋身漂亮的穩住身形,發和傘也各就各位。
雨水幾乎衝得卡森的眼不能睜開,銀髮被沖洗的順直,偶爾的幾縷髮絲凌亂的貼在臉上脖上,美的有些動人。
“Carson!你想殺我?”佐藤天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語氣中帶着憤怒。
“叫我亞當斯!不準叫我名字!”卡森冷沉的呵斥,手中的匕刃邪氣陰冷的橫在眼前,眸底閃着厭惡。
“你!”佐藤天豔氣結,忽然冷笑的嘲諷:“呵呵,什麼女朋友,那只是人家無聊時調戲你的話而已,你還當真了?你不是最恨慕容紫竹的麼?”
“閉嘴!”卡森狠戾的開口,眸眼黑得如被筆點了墨,黑煞不已。
偏偏佐藤天豔卻是不怕死的開口:“閉嘴?我還差點讓你們給騙了,我今天要是殺了她,不正好合了你的心嗎?”她不急不緩的無聲魅笑了起來,激的卡森好不煩躁。
他眸眼眯緊,危險的看着他,咬着牙根:“你敢調查我?”
佐藤天豔撫順前面的頭髮,輕描淡寫的說道:“別說的那麼難聽,我這叫關注,別人可沒這麼好的殊榮讓我去關注的,你卡森,可是第一個。”
卡森狠狠的皺緊眉:“見鬼的殊榮!你還不配夠我眼的!”
“你!”佐藤天豔氣惱的瞪緊了他,忽然嘲諷的笑起來:“我不配?那麼誰配?慕容紫竹嗎?難道你愛上她了?”
卡森一怔,忽然惱怒的呵斥:“閉嘴!不許提她的名字!”
“呵呵,你氣什麼?怕什麼?我提了又怎樣?”佐藤天豔氣焰也起,可是總喜歡極端的變臉色,這一氣過後她又笑盈盈的說道:“可惜,你在她眼中也夠不上眼,我真爲你感到悲哀,居然愛上了自己憎恨的人!”
“閉嘴!”卡森怒焰疾呼,似乎要暴走在崩潰邊沿,手中的短匕狠狠的一揮,把直下的雨線劃開一道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