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出了一口氣：“老闆，不是所有人，都像您家一樣，和聯盟合作得那麼密切的。”
‘少爺’他們家，名聲向來挺不錯……研發出來的東西，比較特殊的，他們都喜歡和軍方或者是聯盟官方合作。
雖然家族裡直接進入政府或者軍方的人很少，可，其實很多人都把他們當成半個官方的。
‘少爺’家族其實也算得上歷史比較悠遠的那種，但，在那個對聯盟未來影響深刻的關鍵轉折期，他們家族幾乎犧牲了一切支持官方當年的大遷徙。
所以，比起其他帶着大量財富走出故土的家族，他們是真的靠着後面的努力再次走上高位的。
誰讓他們家是真的很有經濟頭腦。
這些所謂的大家族，的確和平民百姓的生活離得很遠，但大家還是明白哪些人值得尊敬的。
要不然，就算這位大少爺表現得平易近人，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拉起問劍天下少年遊。
而且，學院星也是因爲他的出身，纔會對他的信任基礎先天就那麼高。
有些對於‘少爺’來說像是常識一樣的消息，對那些只能在邊遠星球稱王稱霸的家族來說，可能是費盡心力都得不到的東西。
就是……秘書有點悲哀的想……他一個藝術管理出身的人，爲什麼要連這種東西都得懂呢？
他們老闆不是有很多家族從小就給他培養的助理嗎？
爲什麼不用那些人來處理這麼可怕的事情啊！
他真的以爲自己只需要管理什麼音樂廳，什麼交響樂團的日常事務啊！
他這秘書做得，也有點過於艱苦了吧？
“而且，時空公司的研發成本，也沒那麼高啊！”‘少爺’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什麼，意思？”秘書這次是真的吃驚了。
他忍不住環視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一個臨時準備的大廳，也精緻到不可思議，非常符合希爾慣常的風格。
雖然清新自然，但，每條紋路都極爲完美，一看就是費了不少精神才製作出來的。
智腦的確可以用運算完成一些漂亮的紋路，但，像秘書這樣的內行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種區別……人畫出來的完美線條被複刻進遊戲裡，和智腦自己一條一線一點組織出來的東西就是不同。
這還只是希爾的魔法塔。
外面的那些極爲自然的風景，就更加精細了。
他們學院那些學習繪畫的，甚至會抓遊戲裡的蟲子來觀察……雖然線條沒有現實中的那麼凝實，可基本的構造卻是完全一致。
很多不敢在外面抓蟲子觀察的姑娘，靠着這遊戲裡那些等比例放大的蟲子甚至能完成基礎繪畫作業！
這得費多少力氣啊！
雖然別的遊戲裡也有差不多的模型，但時空遊戲明顯有屬於自己的風格，一看就是全靠自己建模的。
和其他遊戲那種外表精緻但會在骨架上玩春秋筆法的，完全不一樣。
秘書抿了抿嘴：“或者，您說得沒多少，對別人來說已經很多了？”
“我從小就會看報表，雖然不喜歡。”‘少爺’認真地回答，“時空公司外聘畫師和樂師的費用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實質上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他們，真的是運氣好。
你懂嗎？
在遊戲開始的最初，就喂出了專業性質很強的智腦。
雖然音樂和繪畫都算不上傑出，但，卻真的能創作。”
秘書詫異地點點頭……這在聯盟算不上什麼秘密。
智腦這玩意兒是有一定的學習能力，並且能給自己增加程序內容的，有時候，明明是同樣的程序，偏偏某個智腦就像是開了光一樣，突然在某方面有了鑑賞力。
而對於這些學習了古往今來無數資料的超強程序來說，一旦他們知道什麼是美，那他們就能靠着這種鑑賞力組織出打動人心的藝術品。
工匠的手裡也能開出美麗的花朵。
真正的藝術從業者，絕對不會否認這點。
只是，時空公司的運氣，也太好了點兒吧！
他擡頭看了一眼……如果說很多人都能確認威廉是位扮演者的話，那希爾到底是智能NPC還是內裡也有那麼一個人存在，就一直是個未知數。
這幾年，每年涉及到這方面的討論都能迅速升上熱門，相信的不相信的打得不可開交。
主要是……可愛到讓男性都能認同的男孩子，實在太罕見。
男同胞們都不覺得這位是個真實存在。
真要有這樣的人……幹嘛做個皮套人呢？
出個道，絕對能大紅大紫。
反正，好看不好看已經不是個關鍵問題了……斷肢都能重生，更別提只是換個臉皮這點小事兒。
就算和時空公司簽了什麼契約，但，只要那是個真人，就一定會被娛樂公司拼死挖走……違約金在一個真正的偶像面前算個P。
這年頭，這種一旦出現就能掀起軒然大波的偶像，太罕見了。搞回去好歹能讓公司富貴個二十年呢！
所以，既然沒有娛樂公司和時空公司打起來，那就證明希爾絕對不是個真人……這是他們這種腦袋清醒的人的基本認知。
但，總有人願意相信，只有真人才會有那麼豐富的感情。
秘書眨了眨眼，突然萬分感慨地說：“他們運氣好，是不是從希爾開始的？”
‘少爺’秒懂他的想法……威廉不算在內，這個遊戲裡，不死族第一個真正記在心裡的NPC，就是希爾。
他表現得太善解人意、溫柔可愛了。
的確可能是覺醒了某方面特性的程序直接扮演的。
而且，像希爾這樣貫穿整個遊戲的人物，肯定學習的東西超級多……能夠覺醒不是很自然嗎？
在很多人心裡，希爾本來就和真人沒什麼區別了。
包括他。
當然，希爾雖然很好，他還是更喜歡蘭森德爾。
即使蘭森德爾的很多行爲都是被提前設定好的……但，‘少爺’還是很喜歡這個和他交流愉快的朋友。
他甚至真的考慮過，接受時空公司的邀請，將自己的複製體留在這個遊戲裡，和蘭森德爾一起遨遊多元宇宙。
“挺好的。”‘少爺’的心情終於好了點，“我真的希望，自己還有留在這裡的機會。”
——
“老狗，你說，我要不要和少爺說點什麼。”靠在牆上，抱着胳膊，皺着眉看着‘魔劍’大力的挖掘動作的‘完美光頭’突然轉頭看向‘雪雲峰’。
“想通了？”‘雪雲峰’坐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沙發椅上，一臉平靜地問，“不覺得是因爲他的緣故才影響到你們家族的人了？”
“仔細想想，少爺好像還不配。”‘完美光頭’擰着眉頭說。
“這年頭，賺錢的秘籍，總是會有人搶的。”‘雪雲峰’冷笑了一聲，“更何況，時空公司這種眼瞅着能富貴五十年的傢伙，偏偏身後沒啥太強的勢力。
他還不肯上市，讓別人有機可乘。
不搞他搞誰啊！
玩家在這些勢力眼裡，算得了什麼？”
‘雪雲峰’擡起一隻手，仔細看了看：“他們瞧不起的，是某個人嗎？
是我們所有人啊！”
“我和老年說一聲吧！”‘完美光頭’轉頭看了一眼，“裡面那羣，好像已經發現我們不見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開聊天頻道。
有些話，打電話說，總是有點尷尬。”
雖然這麼說，但從他那呆滯的眼神，虛化的形象就能看出來，他根本沒怎麼猶豫。
黑色玫瑰的人，做事風格向來直接得很。
‘雪雲峰’也往身後看了一眼……這些人的反應，比他想的慢了很多。
果然，這裡根本沒啥正經的指揮。
明明是來對付他的啊！
真是的，被瞧不起了呢！
‘雪雲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
“話說回來，時空公司，好像一開始，是真的沒啥根底的吧？
他們怎麼和軍方聯繫上的？
要不是有他們在，那邊也不會搞這麼迂迴的手段，直接在地面上動點能源系統就夠時空公司受的了。”秘書拿出一把漂亮的紫水晶梳子給那隻哼哼唧唧的紫毛兔子梳理起了毛髮……她被‘少爺’搞得煩躁了。
“雪老狗是退役了，他爹他哥又沒退。”‘少爺’翻了個白眼，“那傢伙，只是精神受了損傷，腦子又沒壞。
發現在這個遊戲裡能夠恢復他的傷勢，估計當天就往家裡送了消息。”
“啊~”秘書微微搖了下頭，“老狗平時太……狗，我都快忘了，他是軍人家庭出身的。”
即使他家的人在軍中的職位都不太高，但能在軍隊裡終身就職的人，絕對不容小覷。
誰知道他以前有沒有和某位將軍同過艙。
“嗯？”‘少爺’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平板，立刻飛快地捧了起來，“老年的消息……啊！”
“老闆？”
“啊啊啊~嗷嗷嗷~欸欸欸~”‘少爺’捧着平板跳了起來，在地上靈巧的做了個十分標準的空中劃圈。
“老，板？”
“啊啊~寸縷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漂亮的姑娘~”‘少爺’又平轉了一圈，小臉上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