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這是個遊戲,‘寸縷’真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現實裡和哪個邪神搞到一塊去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切陰謀詭計,實質上都是在時空公司的眼皮底下發生的。
雖然孟大少爺的做派,看起來是打算利用時空公司的某個把柄……‘寸縷’不傻,她聽懂這傢伙找‘一隻鹿’的原因了。
如果‘一隻鹿’真的因爲在遊戲裡和邪神鬼混導致現實當中的精神紊亂,那時空公司無論技術多出衆,優勢比劣勢更有價值,那也沒意義。
大衆只會看到你‘害人了’這一件事兒。
而起,孟大少爺還是搞得明謀……即使時空公司看出了他的目的,能做的也不過是將現實中的‘一隻鹿’真實身份藏得更緊密一點。
但如果‘一隻鹿’自己起了貪心,自己走出了門,那……
‘寸縷’的表情雖然沒啥變化,但卻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一隻鹿’的性格。
那姑娘,天然就是一杯茶,後期更是把自己培養成了窖藏的歲月悠久的鉢蓮花普洱茶。
玩了這麼多年,遊戲裡那香水蓮花都要開得與太陽肩並肩了,現實身份還是沒人知道。
其實,有個人估計是知道的。
她那師傅‘完美光頭’。
但光頭這個人,看起來是個賊直爽的大漢,但實質上,藏在心裡的秘密從來不會被人挖出口。
‘雪雲峰’都做不到。
即使別人都懷疑他知道……‘筱溜溜’能這麼放心如此一杯蓮花茶待在自己老公身邊那麼久,必然是有點底氣的。
遊戲裡認識的人,其實更容易肆無忌憚。
如果在現實裡也認識的話,就會好一點,畢竟是真的能被人抓起來揍。
尤其是‘一隻鹿’那種快樂人生,她肯定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筱溜溜’一直很沉默,但卻一直是她們黑色玫瑰的後勤總管……想想看畫筆沒了以後,黑白路的下場。
黑白路還總是出現各種波折呢!
即使是畫筆還在的時候。
可黑色玫瑰,明明那麼鬧騰,卻從來都是井井有條的,從沒人抱怨什麼福利工資還有對環境的不滿,找不到東西的鬧心,就知道這位幫主夫人多有本事了。
所以,‘寸縷’相信,和‘一隻鹿’有關的事情,她們溜溜姐肯定一清二楚。
雖然‘完美光頭’從來沒在某方面犯過錯,但……這不代表他身邊就乾乾淨淨。
可他的身邊卻的確‘乾乾淨淨’。
那都是溜溜姐悄無聲息就完成清理的緣故。
‘寸縷’和‘老年散打王’其實都不太敢和‘筱溜溜’扎刺兒……明明幫主夫人幾乎從不大聲說話,看誰都是笑眯眯的。
倒不是得罪不起,主要是……沒必要,對吧?
‘寸縷’思來想去,都不覺得孟大少爺有這個本事能找到現實中的‘一隻鹿’。
說穿了,他對‘一隻鹿’的探尋之心,絕對不如她遊戲裡曾經的前男友們真摯。
小鹿選男人的眼光還是挺高的。
她倒不管這些男人現實中的身份,但在遊戲裡,必然得有點什麼特色。
可能是足夠動聽的嗓音,可能是足夠優秀的智商,或者能夠給她帶來非常充沛的情緒價值。
而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心甘情願被甩呢?
遊戲裡天下太平,不代表現實裡就死心了賬。
但那姑娘就是能將自己藏得無影無蹤。
要不是‘完美光頭’確認這姑娘是真的姑娘,她們都要懷疑‘一隻鹿’是哪個壯漢僞裝出來的。
‘寸縷’微微眨了眨眼,認真的對孟大少爺說:“你想找小鹿,就自己去啊!
她天天在線的。”
孟大少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可,如果是寸縷這樣的第一美人兒身邊的男人,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不是嗎?
姬瀾淵和我說過,有很多女孩子不太服氣……不過,我倒是覺得,還是現實中的絕世佳人,才能表現出你這樣的氣質來。
虛假的美人兒,是不可能有你這樣的底氣的~”
不是NMG光頭!
你TM想去勾搭小鹿,還得把她‘寸縷’一起搭上?
說得倒是好聽,只是藉着‘寸縷’那第一美人的身份來刺激小鹿對他激情投入,但那不也一樣髒了‘寸縷’的名字嗎?
沒點親密動作,誰會相信‘寸縷’會選擇其他男人呢?
這王八蛋,想佔她便宜!
‘寸縷’的心裡翻江倒海,臉上卻還頑強的維持住了冰冷的表情,心念急轉之間,選擇了一個最穩妥的答案:“不用說了,無論你給出多少好處我都不會答應這種事情的。
我不可能爲了一點利益就拿女孩子的感情開玩笑。”“爲啥不說你有難風了,夫妻感情很好,不可能給他當這個……”公爵夫人有點好奇地問。
她對自己的朋友很瞭解,一般來說,‘寸縷’都會非常直接的告訴那些想要挖牆腳的男人,她只愛‘難風’,沒有興趣和他們玩什麼你追我躲的遊戲。
斬釘截鐵的拒絕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公爵夫人不覺得‘寸縷’打算利用自己的魅力引誘別人做什麼……她的朋友,向來很自愛。
辦法那麼多,何必拿自己當籌碼?
公爵夫人雖然天生智力就高,進階半神之後對各種事情也有了自己的理解,但她畢竟是獸類的思維。
懂人事,卻不懂人情,是她最大的弱點。
即使她學了很多,但公爵夫人很明白她的想法還是太淺,但她可以努力的學。
即使‘寸縷’最後願意和她一起留在特拉希爾,該學的東西,公爵夫人也不會放棄。
她當然很信任自己的朋友,可她還是覺得自己有更重要……感謝希爾,讓她從覺醒的那天起就深刻領會了這一點。
“這是個非常狂傲的人。”‘寸縷’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儘量公爵夫人能聽懂她的解釋……她的朋友向來很實在,絕對無法理解什麼叫虛張聲勢,“但他的底氣,卻不足以支撐他的傲氣。
就像,坐在本來不屬於自己,但卻被他用誰也不知道的歪門邪道的辦法搶過來的王位上的小丑。
雖然畫着厚重的油彩,底下那張臉,卻是蒼白的,不知所措的。
這樣的人,是不會覺得你愛別的男人所以不會愛我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他憎恨一切的,本屬於別人。
所以,一旦讓他覺得,我之所以拒絕他是因爲我有難風,只會激發他的搶奪慾望。
只要是聰明人,就該知道,這種用裝瘋賣傻來掩飾自己的蒼白的傢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幹掉他。
而不是在中間和他拉拉扯扯。
雖然那也能讓我獲得最後的勝利,可,噁心的不也還是我自己嗎?
說不定還要被搞髒了,即使是我不在乎的名聲,那我也沒必要拿出來糟蹋對吧?”
“你這樣說,就行嗎?”白龍感興趣的問,然後立刻‘哦’了一聲,“他的確相信了,好像在想別的主意。
爲什麼?我,有點看不懂。”
“姬瀾淵。”‘寸縷’簡單的提醒,“那女人的自由主義,雖然是騙傻子的,但她的女權主義,卻一直玩得很好。
她很擅長在發現男人太蠢的時候,高喊女權口號,開口閉口詆譭男性,讓某些男人自動遠離她。
這位孟少爺,估計沒少聽她喊這種口號。”
“哦~他對你的興趣的確有點下降了。”白龍認真的點點頭,“原來是覺得你和姬瀾淵一樣瘋?”
什麼女權主義,白龍雖然聽得懂,但卻完全無法理解……在託瑞爾,女人的地位之所以低,其實主要的原因是當年制定託瑞爾第一步律法的阿曼納塔。
而這位太陽神爲什麼會貶低女性的地位……想想看他心裡面最煩的是誰就知道了。
但在人類之外,女性也好,男性也好,能不能走到高位,看的是你自己的實力和頭腦。
在阿曼納塔掛了以後,雖然很多人類王國還是打壓女性成員……但那是既得利益者的手段,不是因爲神明的直接壓制。
所以,一旦這些國家裡的女性成爲了職業者,更或者成爲強大神力的信徒……想想看,只收女性信徒的強大神力有哪個好說話的,她們的地位就會立刻不一樣。
只要女性有了屬於自己的晉升之路,所謂的打壓又有什麼意義呢?
尤其是現在,對女性來說猶如地獄的兩個國家卡林珊和安姆全都化爲了灰燼,再也不可能復興。
所以,現在的託瑞爾,底層是無能爲力的平民……無分男女老幼。
白龍雖然儘量去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但她還是有點迷茫:“爭奪權力不是伸爪子去搶的嗎?
爲什麼聽你說起來,像是用嘴就行?”
“大概是,因爲過去能搶回來的都已經搶回來了。”‘寸縷’輕輕嘆了口氣,“剩下的,只能慢慢磨,看誰磨得過誰而已。”
“水磨功夫!”白龍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兒,然後立刻點頭,“能玩這種的,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他會怕你很正常。
我懂了。”
可我不懂你懂了個啥。
‘寸縷’頭疼的按了下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