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大師的話,聽得我雲飛霧繞,不禁問道:“我沒聽懂您的意思,難道艾瑞城與我們結盟的目的不全是爲了攻佔達賽城的領土嗎?”
杜威大師呵呵笑道:“所以說你現在還不夠成熟,想的也很簡單。”
接着,他雙手背後,一副老教授模樣,淡淡道:“攻佔達賽城領土,這的確是他的一個目的,卻不是當前最緊要的目的,現在,艾瑞城所遭遇的,很可能是多年來最大的危機。”
“您說的危機......什麼意思?”
“國家運作”杜威道:“現在的艾瑞城,怕是無論在生活水平,還是在經濟方面,都已經倒退了十幾年吧。”
我皺了皺眉,不知杜威大師如何得出這樣的結論。
杜威大師見我滿臉疑惑,笑道:“不要小看地精大師和矮人大師在國家中的作用,前者能夠控制國家科技,後者能夠包攬國家建築,兩者一旦都離開了,任何一個國家都沒辦法運作起來,時間一長,自然就會開始衰敗。”
“不過,這才短短的一個月......”
“內憂不斷,再加上一個月不運作,即便是艾瑞城這般經濟大國,恐怕也有些吃不消了吧。”
“哦......”我眼前猛地一亮:“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不過,這話您爲什麼一開始不和我說?”
杜威大師拍着我的背,呵呵笑道:“剛纔不是說了嗎,我怕你年輕,和使者對答時,臉上表情會暴露內心想法。”
“啊?”我一驚:“您已經提前預料到使者會找我這事兒了?”
杜威大師揹着手,繼續高深莫測狀,道:“這種事情,還需要預料嗎?”
“您是怎麼預料到的啊?”我不解道。
杜威大師衝我眨了眨眼:“你想知道?”
“想”我老老實實道。
“咳”他輕咳一聲,拍了拍肩膀:“我這裡有點酸。”
我連忙彎下腰,認真揉起肩來。
杜威大師舒服的閉上眼,享受了會兒,這才緩緩道:“私自會見外使這種事,只有高位心腹纔有機會攙和進來,你是人族,卻也能享受這種待遇,也就說明兩王對你的信任一定遠超其他族人,再者,矮人王當場說出要將奧蘿拉公主嫁你,更彰顯了你在維奇堡的地位,外使不是傻子,肯定認爲通過你這條渠道,更有機會勸說兩王同意他的要求。”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我點點頭,暗道自己思慮不周,想的太少,多虧杜威大師沒說,不然我們知道艾瑞城現狀這事兒多半會被外使知道。
暗歎過後,我又有些好奇,問杜威大師道:“如果我答應了外使要求,堅決不娶奧蘿拉公主,同時還勸說兩王答應外使條件的話,結果又會怎樣?”
杜威大師道:“沒有這種可能,我太瞭解你的性格,沒當場把使者打進醫院,已經說明你比以往沉穩多了。”
“這......”我有點不好意思道:“怎麼會呢,我又不是暴徒,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打人呢......”
“是,你不會隨便打人”杜威大師呵呵道:“卻會隨便殺人,你小子別和我說沒殺過人啊,到底有多少個公會被你一人屠滅,那可是連我的情報機構都統計不過來啊。”
“這個......”我語塞,憋了半天,才道:“不可能啊,乾爹,我做事一向乾淨利索,從不留活口,怎麼會被您調查出來......”
杜威大師微微一笑:“你還真以爲自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如果有人想活命,拼了命躲到某個角落裡不肯出來,你是不可能會發現的。”
想一想,這話也對,每次屠滅公會之後,我都不會細細檢查四周,首先覺得沒有必要,再者也是認爲太過麻煩。
如此一來,總會有零星冒險家偷摸藏到某處,避開慘死厄運。
“您說得對,我的確太過自以爲是,忽略了複查左右,留下了一些活口”我嘆了口氣:“而且,至今爲止,我也沒遇上過任何向我尋仇的人,還以爲做的很乾淨......”
“不向你尋仇是有原因的”杜威大師道:“那些從你手下逃走的冒險家,大多把你當成了心魔,只要提到你,他們就會面露恐懼,渾身戰粟,有幾個甚至會當場暈厥,我是不知道你當初是什麼駭人面目,但肯定比惡鬼怪物要可怕得多。”
我有點尷尬,不滿道:“乾爹,有您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
“我這是在誇你”杜威大師道:“試想一下,現在的冒險家中,有幾個能做到像你一樣,成爲別人心魔般的存在?”
我想了想,道:“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只是因爲實力強大的緣故,但你不同”杜威大師道:“我曾派人查探過那些倖存者,其中甚至有比你實力略強一些的,但只要提到你,他們就會害怕,就會恐懼,這已經不是實力碾壓的問題,而是你的手段問題。”
稍稍回想一下,隱約記得當初屠滅公會時,我倒也沒使用過什麼手段,只是一通亂砍亂殺,只要是喘氣兒的,不論男女,不分年紀,我都給他們補上一刀,終結他們的性命,不過這種行爲,貌似和其他冒險家無異啊。
正思考着,杜威大師又道:“我記得其中幾個倖存者的口供一樣,都說你殺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可怕,笑得很開心,好像魔鬼。”
聽了這話,我瞬間記起來了,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兒,每次殺人時,我都會感覺心情愉悅,不自覺間,笑容就會洋溢臉龐,只是我對此並不在意,現在想想,當真是細思極恐啊!
下意識的,我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杜威大師道:“怎麼,你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了?”
我面色難看,點了點頭:“想起來一些,好像真如您所說,我當時是笑着殺人的。”
“所以我才說這是你的手段問題”杜威大師道:“一般人殺人都是面露猙獰,你卻笑的開心,能不成別人的噩夢嗎。”
我低頭應道:“您說得對,我知道了。”
杜威大師微嘆口氣:“所以啊,我才說,你現在比以前可是沉穩多了,不僅沒殺了使者,就連揍他一頓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