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細的摸索與探查中,我終於發現了一處內部鏤空的牆壁。
之所以能夠這樣確定,是因爲這處牆壁經過敲打反饋回來的聲音較爲空洞,所以我能夠肯定,裡面一定有夾層!
將殺意凝聚在刀身之上,揮動大太刀,毫不猶豫的朝牆壁一頓亂砍。
巨石堆砌的堅硬牆壁,絲毫無法阻擋附着了戰技的大太刀的鋒利,在一陣急促的響音之後,正面牆壁,被切出了半徑一米的大洞。
隨着牆體被切開,藏於其內的夾層,也終於顯露出其‘真面目’。
我提着魔法石燈,一步踏入其中後,撲面而來的,不是寶物折射出的耀目光芒,也不是金幣散漫開的漫天金光,而是一股無法言明的難聞氣味兒。
這味道,就好像便秘一個星期的人,突然放出的悶屁一樣——辣眼睛!
我連忙退出夾層,連連呼吸外面的空氣。
雖然荒陵內的空氣有些污濁,沉悶,但至少還在可接受範圍內,反觀夾層內的空氣,簡直就是生化武器。
“這是有多臭,能把你薰出來?”大太刀在一旁樂不可支道。
“你去聞聞不就知道了”我掩鼻不爽道。
“很抱歉,刀是沒有鼻子的,聞不到你說的那種氣味兒,哈哈哈哈哈。”
它笑的更歡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被大太刀發揮的淋漓盡致。
掩鼻休息十多分鐘,將手從鼻子上放下,輕嗅兩下,發現夾層周圍的空氣中也夾雜了些許難聞的味道,不過幸好夾雜的較少,並不影響呼吸。
在夾層外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再次提着魔法石燈鑽了進去。
這一次,撲面而來的怪味兒少了許多,至少呼吸的時候不會有掉進糞坑裡的感覺。
在魔法石燈的映照下,我看清了周圍的一切,不僅微皺眉頭,同時滋生出一種難以言表的心情來。
呈現在我面前的,不是寶物,不是珠寶,也不是金幣,而是一具具枯骨。
這些枯骨足有上百具之多,密密麻麻堆放一塊。
這些枯骨幾乎都帶着皮肉,但因爲年代的久遠,那些皮肉都已經風化乾枯,緊緊巴巴黏在白骨上,變成一具具枯瘦的乾屍。
這些乾屍形態各異,有的張大了嘴,好像在痛苦的哀嚎,有的張着五指,似是在做垂死的掙扎,有的用力推着壓在他身上的另一個人,好像要從人堆中擠出來......
它們的形態是各異的,但他們的心情,卻是相同的,痛苦,掙扎,扭曲,憤恨,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能在這羣乾屍的臉上找到。
雖然此刻,他們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但在我腦海中,似乎仍能聽到他們臨死之時那無助的哀嚎。
“見了鬼了,這特麼簡直是地獄!”
大太刀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沒錯,這裡就是地獄”我繞着乾屍堆走了一圈,端詳着每一具乾屍的表情,感受着每一具乾屍臨死之前的絕望與痛苦。
“曾經,這些乾屍還是人的時候,他們都是不同的種族,瞧這裡,這具平凡無奇的乾屍,是人族的,這具有着尖細耳朵的乾屍,是精靈的,這具是妖精的,這具是地精的,這具是矮人的,還有這裡,這具是獸人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在痛苦絕望中死去的,我無法想象,他們臨死之時,經受過多麼可怕的痛苦,但我能夠確定,這裡對他們來說,就是地獄!”
“有一個問題”大太刀道:“他們爲什麼會被殺死在這裡?”
“不知道”我搖搖頭,道:“或許是用來陪葬的,也可能是修建這座陵墓的匠人,爲了防止陵墓被盜,在他們建完陵墓之時,將他們集中處理掉了。”
“這不是隻有慾望膨脹的帝王纔會做的事情嗎”大太刀道。
“能如此勞師動衆,修建陵墓的,除了帝王,還有別人嗎?”我反問道。
大太刀頓了頓,道:“或許,你說得對。”
“怎麼,同情人類了?”我問道。
“同情人類是不可能的”大太刀道:“至少現在不能。”
“那你的語氣怎麼如此低落?”
“看到這一具具乾屍,我想到了那些被深埋於陵墓之中,或許永遠也無法見到天日的同胞們了。”
“你是說,那些被當作陪葬品的刀?”我問。
“不止是刀”大太刀道:“任何一件兵刃,在我看來,都是我的同胞。”
“那可糟糕了”我道:“我用你可是毀掉了不少敵人的兵刃呢,迫使你幹掉不少自己的同胞,我對此表示歉意。”
“這點倒是不需要你道歉,”大太刀道:“你畢竟是我的使用者,如果爲了保護同胞而使你陷入困擾的話,我會更加過意不去的。”
“誒?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我不禁道:“沒想到你還挺有良心的呢。”
“無禮!你這個臭小子!”大太刀駁斥道:“什麼叫挺有良心的,我可是擁有高尚情操的利奧波德之刃!”
聽着大太刀的自吹自擂,我繼續觀察乾屍堆。
在將每一具乾屍都看完之後,我不禁嘆了口氣。
“你咋了,爲同胞的死亡而感到悲傷了嗎?”大太刀不禁問道。
“不是”我道:“我剛剛看了一圈,這些人在被丟在這裡之前,身體的致命處都受到了傷害,有的在頭頸,有的在胸口,也有的在腹部,總之,沒有一個人是在完好的情況下被丟進這裡的,你說,什麼樣身份的人會在將死的情況下被丟進這種地方來?”
大太刀想了想,道:“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要麼是陪葬,要麼是修建陵墓的匠人。”
“哪種可能性更大一些?”我問。
“這個沒法確定啊”大太刀道:“若是他們身上攜帶着工具,或是某些具有特殊意義的東西的話,我倒是能幫你判斷一下。”
我微微搖頭,嘆息道:“可惜,這些人的皮肉已經徹底乾枯固化,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樣子了。”
“你看他們的手做什麼?”大太刀問。
“假如他們是匠人的話,那在特定的位置上,一定會有不少繭子。”
“那如果他們是陪葬的人呢?”
“陪葬的人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君王生前最親密的人,另一種就是奴隸,前者手上不會有任何繭子,後者手上佈滿了各種繭子,都很容易辨別出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