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火焰灼燒之後的石頭巨人,魔法外膜已經潰散,只吃了我幾刀,就已呈現崩潰之勢。
散落的石屑與一臂多長的指寬裂紋,都證實了這一點。
相比石頭巨人的崩潰,青銅巨人顯得堅挺得多,逐漸冷卻的身軀雖然顯得暗淡無光,卻似乎經過烈火灼燒至後,變得更加堅硬。
“我記得之前遇到的青銅巨人好像沒有這麼硬來着”我一臉納悶,喃喃自語。
“烈火灼燒之後,便能去雜除滓,使之更加堅固”大太刀道:“小火球那一口吐息,雖然清除了許多麻煩,卻也增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輕嘆一聲:“這也算是一種代價吧。”
“這本來就是一種代價”大太刀道:“萬事萬物,因果循環,皆有代價。”
“你怎麼突然多愁善感起來?”我皺皺眉:“像個多愁善感的詩人?”
稍作沉默,大太刀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又新結識了一個叫做希洛克的強大存在。”
我先是一怔,繼而一笑:“是讀取了我的記憶嗎?”
“不是”大太刀道:“我的意識也被拉進了那個空間,不過沒多久就被趕了出來。”
我恍然想起,狄瑞吉曾兩次對我說‘你該回去了’,難道第一次,是對大太刀說的?
“你猜的沒錯”大太刀道:“‘你該回去了’,這話的確是對我下的逐客令。”
“狄瑞吉怎麼會知道你的存在?”我詫異道:“而且這事兒我竟然都不知道!”
“你纔多大點實力,察覺不到也是正常”大太刀道:“狄瑞吉的實力可謂相當強大,能察覺到以意識形態藏匿於你的意識之中的我,並不能算意外。”
“但希洛克好像並沒有發現你的存在”我遲疑下,才道:“難道她的實力也不夠嗎?”
“差很多啊”大太刀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實力相差如此懸殊的兩者,會成爲如同朋友一般的平等存在,但我能隱約感覺到,希洛克的意識很不穩定。”
“不穩定嗎?”我喃喃道,同時響起狄瑞吉先前的話:她之前險些死掉,性情微變......
她不穩定的意識狀態,會不會和險些死掉那件事有直接關係?
我一邊猜想,一邊穿梭於數只巨人之間,刀光繚亂,鳴響不斷,恍如一場盛大的重金屬音樂會。
這場戰鬥一共持續了一個鐘頭,才終於落幕。
碎石與塊狀青銅散落滿地,形成了一幅狼狽的圖景。
我俯下身,在石塊與塊狀青銅中不斷尋找,很快便找到了一顆顆或完整、或破損的晶石。
它們都是用來控制石巨人行動的中樞,擁有極大的科研價值,我要將它們與之前積累的那幾枚統統交給杜威大師研究。
前提是,我會先將它們統統敲碎。
......
......
世帕羅塔下層什麼最多?
怪物。
這個答案太籠統了,對我而言,整座天空之城裡的一切生靈,都是怪物。
讓我們換一個更確切的答案,傀儡騎士。
不知道是不是暴龍王·巴卡爾十分鐘愛傀儡騎士的原因,世帕羅塔下層的傀儡騎士數量明顯多到誇張。
在接下來的兩座大殿之中,密密麻麻都是傀儡騎士的身影。
白盔白甲的它們,一手持盾,一手持劍,踏着整齊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的朝我們走來。
這股氣勢令人驚駭,奈何它們卻實力不足,冰奈斯出場,數口冰霧過後,傀儡羣被凍成了冰雕。
之後便是我的個人表演時間。
一通猛砍,傀儡騎士們很快就變成了一堆毫無關聯的金屬零件。
我將破損的胸甲丟掉,換成看起來比較完整的一套。
“你竟然偷傀儡的裝備穿!”亞德炎對我的做法表示鄙夷:“簡直太可恥了吧!”
“我之前的裝備,已經在戰鬥之中破成了碎布條,連最起碼的遮擋效果也沒有,我總不能光着和它們打吧。”
“衣服不過是遮擋嚴寒與美化自身的裝飾”亞德炎道:“這裡又不冷,也沒有懂得欣賞的藝術家,穿與不穿衣服,好像沒多大差別。”
“那可不一樣”擡手指了指胸甲,我道:“有了這東西,我起碼能多扛幾下攻擊。”
亞德炎並沒有看胸甲,而是將目光牢牢鎖定在我的護手上。
“我一直挺納悶的”亞德炎道:“你這對護手,應該不是傀儡騎士身上的東西吧?”
“咦?你看出來了?”我豎起大拇指,讚了一個:“好眼力!”
“你爲什麼要一直戴着它”亞德炎雙眸閃爍:“不熱嗎?”
“有透氣網,不熱”我解釋道。
“是嗎?”它哼了一聲,質疑道:“恐怕,你是想要遮掩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吧。”
我陡然一驚:好敏銳的觀察力!
強作鎮定,我微微一笑:“哪有,別胡思亂想了。”
“是不是我胡思亂想,這可不一定哦”亞德炎轉向冰奈斯:“你還記不記得,有些妖精的身體上,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符號和文字。”
“記得”冰奈斯一邊回憶,一邊道:“妖精王總會將身上帶着奇怪符號的妖精,固定送到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旁聽的我,好奇問道。
“我哪兒知道!”亞德炎沒好氣的白了我眼:“我們是精靈,又不是妖精,再說我們身體上也不可能出現奇怪的符號,也就只有王的身上纔會有,還是在額頭位置。”
猶豫片刻,我心一橫,將護手摘下,左臂遞到亞德炎跟前,問道:“是不是類似這種符號?”
冰奈斯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亞德炎倒是沒被我的舉動嚇着,但它卻被我手臂上的古代文字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多!”
聽它這麼說,我頓時就知道了,它們口中的奇怪的符號,正是古代文字。
而且像我這樣身體上生有古代文字的存在,並不止我一人,在上古妖精族之中,有着相當規模的存在。
“請問,你知道那些妖精後來都怎樣了嗎?”我迫不及待追問道。
“不知道!”亞德炎嗤了一聲:“都說了,我們是精靈,怎麼可能知道妖精的事情。”
亞德炎的態度雖然十分不屑,但它不像在作假。
我也只得無奈的深嘆口氣。
恰在這時,冰奈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再次燃起了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