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前殺人,以振軍心。
這弗格斯·伊利丹和老公爵的做事方式還真是如出一轍啊!
我詫異的望向伊利丹,後者則被我瞅的有點不舒服,眉頭一皺,問我道:“你看我做什麼?”
“我有點好奇。”
“好奇什麼?”伊利丹一臉納悶。
“感覺你和老公爵在某些方面比較像......哦,你別誤會,我指的並不是血緣方面,而是行事作風,尤其是這殺人立威之舉,簡直如出一轍。”
聽我這麼一解釋,伊利丹面色方纔舒緩下來,笑道:“這是自然,老公爵大人可是我的啓蒙老師。”
“怪不得”我笑着嘆了口氣。
“怎麼,你對殺人立威這種做法有指教?”
“指教談不上,我只是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妥”搖搖頭,我道:“殺人立威或許看起來大有效用,但其實只會給其他冒險家造成壞印象,認爲當權者只會施暴,壓根不會在意充當兵卒的冒險家的內心,久而久之,肯主動申請當兵的冒險家則會越來越少,相對的,陛下的威信也會越來越低,待到皇家威信全無的那一刻,便是改朝換代之時。”
聽到最後六個字時,弗格斯家族的姐弟二人,面色均是一沉,弗格斯·黛絲語氣不善道:“我說妹夫啊,你不久將來也會是我皇族中人,這有些話呢,當講,有些話呢,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否則必遭報復。”
弗格斯·伊利丹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他完全贊同黛絲的話。
聽了兩人的警告,我非但沒有心生畏懼,恰恰相反,卻覺得有幾分暖心。
生在皇家,總會多多少少有些不能逾越的底線,而這些底線,往往會被作爲教材,教授給皇家子弟。
顯然,黛絲和伊利丹就深受其荼毒。
想到這兒,我笑了笑,擺擺手,道:“無妨無妨,這些話莫說是在你倆面前說,就是到了陛下那裡,該說的時候我也會說,況且我這話又不是爲了顛覆政權,而是爲了你弗格斯家族的長治久安,我想啊,就算是陛下他老人家,也不會因爲區區幾句話就處置了我吧,最多是剝奪宰相之位,將我流放除去......”
“嘿,你個臭小子,胡說什麼呢!”
一直在旁邊瞅樂子的老公爵,終於沉默不下去了,一巴掌拍我後腦勺上,笑罵道。
“嘿嘿,我就是開開玩笑。”
“有這麼開玩笑的嘛!”老公爵無奈的搖搖頭,瞥了眼災厄源的方向,苦笑道:“再說,就是想開玩笑,也得等收拾完那傢伙再說。”
不需要通過望遠鏡,我也能清楚的看到,泰坦巨人已經冒出了它那顆巨大而醜陋的頭顱,沉悶的咆哮在戈壁上回蕩,好像天神在擂動戰鼓。
“那是什麼奇怪長相?”黛絲秀眉一皺:“怎麼只有眼睛,不見嘴巴啊?還有這咆哮之聲,又悶又響又難聽。”
“你這以貌取怪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啊”伊利丹頗爲鄙夷道:“面對怪物,不要看它的長相,而要感知它的魔法波動,這樣才能從客觀的角度判斷怪物的強弱,就拿這隻怪物來說吧,它的實力......”
話語一頓,伊利丹的面色微微有些發白,好半天,才凝重道:“它怎麼這麼強?至少比我強了一截!”
“畢竟是上古生靈,它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端着望遠鏡,一直觀察災厄源的阿喀琉斯這時出聲道:“依據魔法波動判斷的話,它與我勢均力敵,但我聽說,這怪物並不依靠魔法戰鬥,靠的是蠻力。”
“蠻力!”
衆人大驚,異口同聲道,
弗格斯·黛絲當先緩過神來,冷笑一聲:“既然是蠻力,那我就不怕了。”
弗格斯·伊利丹也冷笑不止:“要問和風大陸誰家魔法最強,那自然是妖精皇族無疑,若要問誰的力量最強,我弗格斯家族稱第二,就沒人敢當第一!”
聽聞此言,我眼皮一抖,瞥了眼依偎在我身邊的鳳凰,這丫頭正一臉甜蜜的靠在我肩膀上小憩。
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正尋思要不要用她的秀髮逗弄她,就聽老公爵道:“總之,這場戰鬥會很艱難,黛絲,伊利丹,你倆身爲陛下之子,同時又是和風大陸最強壯的冒險家種族,一會兒頂住怪物攻擊的重任就交到你倆頭上了。”
黛絲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伊利丹瞥了眼身後密密麻麻的肉盾型戰士,也慎重地點了點頭。
“小毅,你的驅逐者軍團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我希望你能捨得它們犧牲。”
“肯定捨不得啊!”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就在衆人面色漸寒之際,我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呢,爲了和風大陸的平靜安寧,些許犧牲,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老公爵面色一鬆,微笑着點了點頭,拍拍我肩膀:“有你的承諾,這一仗,就贏了一半。”
之後,他又將作戰部署落實到其他人頭上,一一詳述後,衆人散去,各自備戰,唯有我閒閒無事,端着望遠鏡,冷眼觀瞧泰坦。
當我看清了泰坦的第二隻手臂後,頓時笑出了聲。
我實在沒想到,泰坦的第二隻手臂,竟然是一顆巨大的哥布林腦袋!
長耳,尖嘴,獠牙利齒,皮膚青灰,以及那一臉的褶皺,錯不了,絕對是哥布林的腦袋!
可是,泰坦的右臂爲什麼會是哥布林呢?
我正納悶呢,就發現哥布林竟然睜開了眼睛,而且那雙死灰色的瞳孔,正一眨不眨的往我這邊瞅......不,是往大軍方向瞅。
瞅着瞅着,它突然張開巨嘴,露出獠牙,同時,陣陣尖銳的鳴叫聲響徹戈壁。
我的耳朵都差點被震聾。
“好傢伙!真特麼能喊!”
待聲音平息後,我唾了口唾沫,恨不得拔刀而上,將它切成泰坦牌肉片。
咆哮過後,哥布林很明顯的衰弱下去,好像泄了氣的皮球。
泰坦終於停下了挖掘的動作,它使勁兒轉了個身,讓哥布林腦袋對準一具被炸彈炸死的怪物屍體。
“這是在做什麼?”我不解的喃喃自語。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同時爲看到那樣一副噁心的場景而感到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