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的附加條件簡明扼要——她也要跟着去。
這個條件,令我萬般差異。
身爲玫瑰軍團會長的她,真的有閒工夫陪我們去孤島尋寶嗎?
當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艾米麗淡淡道:“沒關係,我已經開始放權了。”
“放權?”我驚詫不已:“爲什麼?”
“有備無患。”
聽過她的解釋,我更迷糊了。
莉蕾亞這時湊近我,開口道:“月光城規定,玫瑰軍團會長不能嫁給外族人。”
原來如此,是在爲出嫁做準備嗎?
望了依舊神色平靜的艾米麗一眼,我微微有些感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微微一笑,我道:“來吧,一起去,就當領略山水風光了。”
芭芭拉第一個歡呼雀躍,喵的一聲,原地高高躍起,一把抓住水晶吊燈,晃來晃去,併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吊燈之下,我們一衆人等大驚失色,紛紛屏息凝神,蓄力以待,隨時準備出手接住有可能會失手落下的芭芭拉。
不遠處,雙手抱懷的老闆娘,難得的展露出笑容來。
咖啡館的女僕妹子,都不是冒險家,就算有些戰鬥本能,也沒法與強者對抗。
爲防止她們受傷,我特意帶來兩百驅逐者隨行。
其中五十名,隨我探路,餘下一百五十名,分散四處,清剿所有可疑物。
在飛艇上,女僕妹子們都顯得異常激動,她們平素最多隻在城鎮四周溜達,又或者淺入森林,觀賞花草林木,與熒光小傘嬉戲玩鬧,除此之外,也就是打打牌,看看報,再沒更多娛樂活動了。
像這樣,全體集合,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冬遊,還是第一次呢。
芭芭拉是衆多女僕妹子中最興奮的,她充分暴露了貓族血統,一會兒上躥下跳,一會兒攀牆爬櫃,每到這時,我都會心驚肉跳,唯恐她手一鬆,跌下來。
砸壞了東西倒是無妨,就怕傷到了她自己。
僅次於芭芭拉,第二活躍的小蕾米,也是不斷在空中轉來轉去,還時不時翻個筋斗,擺個花樣,不過呢,她倒是沒有芭芭拉那般令人操心,畢竟人家會飛啊,就算失手摔下,也能一個急剎車,停在半空,絲毫不需要爲她擔驚受怕。
雖說小蕾米前飛後飄,左搖右擺,活潑靈動的樣子我很喜歡,但她畢竟是女孩子啊,和風大陸也是有淑女一說,尤其對於權貴之後,約束之處,只多不少。
就拿奧蘿拉公主來說,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透露着大家閨秀,名媛貴女的氣質與風度。
反觀小蕾米,同樣是公主,卻表現的像個瘋丫頭,這將來長大了,要如何成爲臣服萬民的新一代妖精女皇?
我將這個憂慮,悄悄說給卡嘉莉聽,後者聽罷,給了我一記白眼:“操那麼多心幹嗎?人家是妖精女皇陛下的唯一嫡孫女,只要發育正常,憑妖精女皇的影響力,以及她自身的血脈傳承,臣服萬民,成爲新一代妖精女皇,簡直如探囊取物。”
卡嘉莉的話,最直觀簡潔的解答了我的疑惑,令我心頭一鬆,如釋重負。
她說得對,人家出身高貴,血統卓越,只要在位期間不出昏招,不把子民往私立坑,哪怕庸庸碌碌度過一生,妖精們也會以狂熱的態度擁護她,就像他們擁護現任妖精女皇那樣。
說到妖精女皇,我就不得不想起精靈女皇,這次旅行她不能來,實在是遺憾。
不過,只需一想,就能釋然了,人家精靈女皇畢竟是一國之君,在退位讓賢之前,絕不能擅離皇宮,哪怕閒出屁來,也得在皇宮裡放,這就是身爲君主,必須承受的約束。
想到精靈女皇,孤單的坐在花園裡,端着茶杯,望着藍天,暢想自由的場景,我就對和凱蘭開懷暢飲到醉眼惺忪的阿娜麗塔公主,以及拉着小蕾米手,滿房頂飛來飛去,四處搞破壞的阿娜蕾塔小公主表現出深深的不滿。
想你們姐姐,夜以繼日的守在皇宮,要麼處理政務,要麼解決國家難題,可謂是殫精竭慮,然而你們呢,一個行程還沒走完五分之一,就已經喝的爛醉如泥,另一個純粹就是個小魔王,人到哪兒,哪兒就一片狼藉,簡直比拆遷大隊更加可怕,威力直逼二哈。
啊!一想到這些......胃好疼!
幸好其他未婚妻表現不錯,尤其咱家鳳凰,一直老老實實膩在我懷裡,不吱聲不蔫語......哦,原來她睡着了,睡着了好啊,不吵也不鬧,還不打鼾,好像天使一樣......如果流的口水再少一點的話,就更像天使了。
關於流口水這一點,白雲英做的就很好,她睡覺時很少流口水,就算流也只會滴在白狐披風上,很少洇溼我衣裳......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清洗一次白狐披風,不然毛會黏在一起,結成塊,蹭起來很不舒服。
有時候我會想,每天都披着那件白狐披風,白雲英真的不會覺得沉嗎?
但這個問題,在我看到隨行而來的兩位少女時,有了另一種答案——或許,她就喜歡這副樣子。
這兩位改變我想法的少女,是在玫瑰軍團創下赫赫威名的雙子射手,露露和露西。
這兩位面容姣好,身形纖細的少女,全身上下背滿了箭袋,袋裡插滿了羽箭,所有羽箭統合一起,稱量的話,一定比我都重。
真難爲她倆了。
不過艾米麗曾經也說過,能有今日之裝扮,完全是源自兒時經歷,畢竟,孩童時期所受到的心理陰影,可能一輩子也擺脫不開。
看着兩位少女頗爲拘謹的模樣,我想了想,站起身,從冰櫃裡取出兩瓶葡萄汁,遞了過去。
少女道了聲謝,手指微微用力,瓶蓋就彈飛出去,穩穩落入垃圾筐裡。
這一手堪稱絕活,看得我讚歎不已。
艾米麗卻揮手,一人頭頂一記爆慄,打的兩女脖子一縮,淚花掛在眼角,楚楚可憐。
我剛要出言相勸,就被艾米麗一記眼神瞪了回去,而後,她難得的開啓話癆模式,批評兩女彈瓶蓋的不禮貌行爲,說得兩女是淚眼婆娑,委屈扒拉。
一旁的我,不敢去勸,又不忍去看,只得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