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我詫異的望向狄瑞吉:“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的一縷意識一直寄生在你的意識中,又豈會不知此事?”
狄瑞吉理所當然道。
它的解釋多少讓我釋懷了些,不然我都懷疑,它會否是通過讀取記憶的手段,在我尚未察覺的情況下,讀取我腦中記憶。
在我看來,意識寄居這種事情,並不會影響到我的身體健康,更不會奪取身體的控制權,畢竟大太刀有事沒事就把意識擴散到我腦海中,要麼讀取我記憶,要麼與我在意識裡交流調侃吵嘴扯淡,而至今爲止,我尚未出現任何不適症狀,足以證明意識寄居並無害處。
可強行讀取記憶就說不準了,而我由於從未必讀取過記憶,對這種未知手段更加驚恐萬分,萬一不小心破壞了大腦,雖然不至於致命,並且能夠自行修復,可裡面的記憶,誰又曉得會否因爲物理創傷而遺失呢?
記憶是寶貴的,它不僅僅是用來回憶,更是人生歷練的證據。
扒拉幾下枯骨,望着詭異的紫色火苗,我低聲道:“還能怎麼辦?找牧師治療唄。”
狄瑞吉冷笑一聲:“那種能量,豈是小小的人類可以治癒的?”
“能怎麼辦?”我無奈道:“端木玉的小火柴人倒是吸納了一部分,可顯然,它目前已經達到飽和,指望不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請我家老夥計出手,幫忙醫治,但他老人家卻被達賽城的老公爵藉着外交的名義給軟禁起來了,眼下能想到的最穩妥的辦法,也就只有藉助牧師的治癒術,不斷醫治被能量損害的身體,一點一點把它消磨掉吧。”
“那要消磨到什麼時候?”狄瑞吉揶揄道:“十年?二十年?一百年?還是天荒地老?”
“走一步看一步唄”我攤攤手,無奈道:“先把命保住,其他的以後再說。”
沉默,再一次籠罩四周,無形的壓抑感,也再一次涌了過來,緊緊將我們擁入懷中,好像密不可分的戀人,可這份‘愛戀’,卻着實令我心頭沉重。
“我倒是有兩個辦法,或許可行。”
狄瑞吉低沉陰冷的聲音,打破了死寂的壓抑。
雖然不抱希望,但我依舊微笑道:“說來聽聽。”
“其一,就是你儘快找到破解封印的辦法,將血脈覺醒,一切將迎刃而解。”
“好吧,這算是一個辦法,但在連頭緒都沒有的目前,大概不好實現,說說另一個。”
“其二,很簡單,你去一趟島羣,找到安圖恩,與它進行一次溝通。”
“進行一次溝通?與火焰吞噬者·安圖恩?”我不禁皺了皺眉頭:“你不是在逗我吧,我可聽人說了,安圖恩雖然性格比較和善,但它畢竟屬於那種超越常識的存在,稍降怒火,我必死無疑。”
“你聽誰說的?暴龍王·巴卡爾嗎?”狄瑞吉冷笑一聲,笑聲中滿是不屑。
“他只是後繼者,而且還是野心家,與安圖恩不和也是正常”狄瑞吉道:“在我們看來,安圖恩還算好說話,性格也十分溫和,與羅特斯較爲相近,只是沒有羅特斯那麼溫柔。”
“羅特斯......這名字咋這麼熟悉呢?哦!對了,是不是那個精通精神領域的強者?”
“又是巴卡爾說的吧”狄瑞吉冷笑道:“他總是盯着對方可能對他產生威脅的地方看,從不會真心實意去了解對方,誠然,羅特斯是我們中最精通精神領域的強者,但它的強大,卻不止於精神領域,它是海洋的霸主,與天空霸主伊西斯·普雷一樣,都是統御一方的存在,也正因如此,羅特斯與普雷一樣,都擁有一顆浩然的心與君主纔有的博大胸懷......呵,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待你解開封印,便能重拾那段記憶。”
“唔,我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說,火焰吞噬者·安圖恩一定不會幹掉我,是這個意思嗎?”
狄瑞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哈?”
“我只是說,安圖恩性格十分溫和,很少會出手傷人,可倘若威脅到它的生命,或者有意摧毀它的意志,它還是會奮起反抗的。”
“如果我只是找它幫忙的話,應該不會對我怎樣吧?”我忐忑不安問道。
狄瑞吉再次搖了搖頭。
“怎麼又搖頭!”我皺起眉頭:“只是找它幫忙,又不是要傷害它......”
“我不知道”狄瑞吉道:“由於那個人的緣故,安圖恩曾被殺死一次。”
“被......殺死?”
“是的,被殺死,無論是身體機能,靈魂,還是意識,都在極短的時間內消亡了”狄瑞吉解釋道:“對於我們這樣的存在,只要靈魂與意識仍在,哪怕只是一小片靈魂碎片,一小塊意識碎片,也有重新復生的機會,但安圖恩在那一戰之後,卻徹底消失了音信,那之後,爲了印證事實真相,我們這些僥倖殘存者,曾不止一次分出意識,試圖與安圖恩進行交流,可最終的結果,卻令我們萬分失望......安圖恩,真的死亡了,渺小的人類是不可能殺死它的,除非,它心存死志。”
“啊,那段往事我聽巴卡爾講過......”
說着,我將火焰吞噬者·安圖恩臨死前與人類冒險家的對話,向狄瑞吉闡述了一遍。
ωwш ▲ttκΛ n ▲¢ O 後者靜靜地聽着,毫無情感波動,待聽完以後,它淡淡道:“看來是沒錯了,安圖恩放棄勸說人類,選擇身死道消,可笑人類竟然毫無察覺,以爲自己是最大的贏家,其實早已輸得傾家蕩產。”
“輸沒輸到傾家蕩產我不知道,但貌似當年屠殺安圖恩的那些人的後裔,卻是寥寥無幾了,反正直到目前爲止,我也只知道兩個。”
“這算是報應吧”狄瑞吉淡淡道:“但我說的傾家蕩產的懲罰,仍未到來。”
它緩緩擡起頭,紫色的舌頭舔了圈嘴脣,再緩緩沿着嘴角垂下,滴下幾滴深紫色垂涎,落在潮溼的地面,不一會兒,就冒出滋滋青煙,十分刺鼻。
“......那個人,她不會放棄對我們的迫害與殺戮,浩劫,終究還會降臨在你腳下的那塊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