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安圖恩這個因素,羣島還真是不錯的旅遊勝地。
這裡綠蔭蔥蔥,百花鬥豔,羣鳥爭鳴,又有肥蟹龍蝦,扇貝象拔,可謂物產豐盈,實在是出宅旅行的老饕們的首選福地。
接連兩天的遊玩之後,我抓了一桶螃蟹一桶蝦,半桶貝殼半桶魚,樂呵呵打道回府。
回家之後,見衆人尚未回來,我便將海產往大廳一放,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再換上一副憂鬱的表情,手插兜,人低頭,鞋底拖拉着,活脫脫一落魄詩人範兒,朝阿卡哈維府邸走去。
阿卡哈維見我這副表情,都不用說話,就已知道事情沒辦成。
稍稍糾結片刻,他還是帶着希冀,開口了:“你......見到它了?”
我點頭:“嗯。”
“它攻擊你沒有?”
我搖搖頭:“沒。”
驀地,阿卡哈維雙眼圓睜,一副不可思議表情道:“它真沒攻擊你?!”
“真的”神情失落的嘆了口氣,我道:“它並沒有你想的那樣暴躁,相反,我還和它談了好久,關於......”
擡起頭,望了他眼,我猶豫了下,才道:“你的傷勢。”
明知結果,但阿卡哈維依舊緊張道:“它怎麼說?”
“對於你們不請自來的行爲,它很惱怒,好在沒想要你們性命,也只是略施小懲......”
頓了頓,我又道:“但負責在島上接應的那些人,就沒那麼好下場了。”
阿卡哈維沉吟一秒,問道:“你見到他們的屍骨了?”
我搖搖頭:“已經屍骨無存了。”
場面一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半晌之後,阿卡哈維喟然一嘆:“是啊,那種級別存在的怒火,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承受得了的。”
言罷,阿卡哈維又陷入短暫沉默之中。
尬坐了會兒,我實在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便道:“關於寄宿你體內的那股能量,我試着說服它,但很遺憾,沒能如願。”
“是嗎”阿卡哈維的語氣陡然變淡,臉上的表情也彷如死水潭般平靜:“算了,它沒將我轟殺至屍骨無存,已經是莫大的仁慈,我也不在奢求能獲得治療,只要能這樣平平淡淡的安度人生,也不失爲一件福事。”
囁嚅了下,我還是沒勇氣向他許願,勉強一笑,道:“你能接受現實,那便再好不過,羣島那邊,我會再聯繫。”
“多謝”他帥絕人世的臉上,綻放出一抹令天地失色的笑容。
我稍稍失神,便匆匆起身,告辭。
之後,我直奔皇宮,一路上,腦子裡盡是阿卡哈維那張絕世帥氣的面容,真的,那張帥臉,已經帥到了極致,哪怕只見一面,只看一眼,就再難忘懷。
自謂有點小帥的我,與他站到一塊兒,立馬相形見絀。
只是,難忘歸難忘,我對他卻沒有絲毫心動的感覺,這不是直男不直男的問題,而是他太帥了,已經帥到妖孽的程度,超越了現實感,邁入到虛幻的階層,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不真實。
恍恍惚惚進了皇宮,直到與一小侍女相撞,我方纔清醒過來,向她道了聲歉,又幫她拾掇起兩件散落的髒衣服,這才快步朝着妖精女皇的辦公室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進了辦公室,女皇奶奶正伏案批閱奏摺,見我來了,將手中摺子丟到一旁,笑呵呵道:“回來了?”
我應了聲,自顧自找來茶壺,斟兩杯茶,一杯遞到女皇奶奶辦公桌,一杯捧在手裡,慢悠悠吸溜着。
“與阿娜絲塔打過招呼了嗎?”
我搖搖頭:“還沒。”
妖精女皇點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是失敗了。”
她將茶杯拉到跟前,氤氳在白色霧氣中,深吸口氣,道:“禁地之行,你有何感觸啊?”
“感觸頗深。”
“哦?”妖精女皇擡起頭,一雙晶亮的眸子直望向我,半晌,她道:“講來聽聽。”
“是。”
稍作思考,將腦海之中對於人類與外族和平共處,平等互信的理念,整理出一個清晰的框架,再輔以大義的立場,向女皇奶奶講述了一遍。
女皇奶奶很認真的在聽,也很認真的在想,待我講完一切,她依舊保持着嚴肅的表情,手指輕輕叩擊桌面,發出清脆且規律的聲音。
半晌,她道:“你說得很好。”
“是嗎?”我面色一喜:“多謝奶奶認同。”
女皇奶奶擺擺手:“認同你是很正常的,畢竟這是民族大義,關乎和風大陸安危,只是......”
聽到‘只是’二字,我便知這種構想指定要完。
果不其然,女皇奶奶歉意一笑,道:“但是小毅啊,你這個思想構架,太過超前了,怕是沒幾個和風大陸人能夠接受得了。”
苦笑一下,我喃喃道:“我就知道。”
妖精女皇抿了口茶,道:“我知道,你是希望和風大陸愈發強盛,就算將來面對帶有敵意的強大存在,也不至於坐以待斃,但是,你得清楚,生長在這塊和風大陸的人們的思想,是沿襲了數萬年,數十萬年,乃至數百萬年前的老祖宗們的思想,他們固守本土,且領地觀念極強,不會輕易接受外來者的,哪怕對方是帶着善意而來,但只要有可能威脅到他們所掌握的領地範圍,就會遭到強烈的敵視。”
說到這裡,妖精女皇緩緩起身,浮在半空,背對着我,望向窗外,緩緩道:“小毅,你和他們不同,你的出身既神秘又簡單,那座村莊,我派人查探過了,只是約克漢城與艾瑞城兩國交界處最不起眼兒的一座小村落,而且村民曾不止一次遷徙遠行,這種事情,在你尚幼時便已發生過數次,也正因如此,出身於那座村莊的你,纔會對領土概念模糊不清,並也對故土的概念毫無依戀之情,但,不時遷移故土的村落,對於和風大陸而言,卻是十分特殊的存在,甚至算得上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怪村落,也正因如此,你的觀念,是無法作爲案例,說服其他人的。”
她轉過身,飄到我跟前,平視我道:“如果你真有想法,也有野心,要把此事做成,就唯有兩種方法,能夠切實可行的實現你的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