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本來就是使徒的地盤兒,他們在這塊一畝三分地兒早已經營不知多少億年,除了表面上的勢力以外,暗地裡活動的勢力必定也不勝枚舉。
就連在魔界生活時間最短的暴龍王·巴卡爾,都有一支屬於他的魔界力量,據說還有不少信奉他的信徒,只是這些信徒由於太過狂熱的緣故,在龍之戰爭中早早就全軍覆沒了。
而那些生活在魔界相當悠久的使徒,他們麾下的陰影勢力肯定更多,分佈也更廣。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當他們覺得某些真相會影響到計劃或統治的時候,那些知曉真相的人,必將遭到陰影勢力的殺戮。
打量了會兒酒館老闆臉上揮之不去的恐懼與眼中無法消抹的戰粟,我知道,他已不堪重用,哪怕實力再強,內心膽怯,也只是個懦夫。
當然,我指的是冒險家中的懦夫,至於其他方面,應該還是很強大的。
尤其我的目光與牆上掛着的一幅全家福重合的時候,他溫婉妻子那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容,以及兩個孩子發自內心的無憂無慮的快樂笑容,我就已經知道,他雖然是一個懦弱的冒險家,但同時也是一個強大的父親。
既然如此......
將壺中酒飲盡,我站起身,微笑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退了。”
酒館老闆忙起身,打算送我出門,卻被婉拒。
站在門口,我微笑道:“既然已經不再屬於冒險家這個世界,就應該狠下心來與它一刀兩斷,從此經營生意,愛護妻子,教育孩子,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挺不錯。”
酒館老闆沉默良久,才喃喃回了我一個字:“好......”
離開的時候,我沒有忘記我的一斤醬牛肉和十個豬蹄。
這些是我和藍色魔女今晚的晚餐。
由於和酒館老闆相談較歡,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我之後只又去了一家酒館,就匆匆趕回旅店。
從第二間酒館獲取的情報可比第一間酒館寒磣多了。
不提酒館老闆只是個普通的中年人這點,便是顧客,絕大多數也都是來此地享受美酒的商人,只有極少部分是冒險家,這些冒險家還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平民家庭出身的平民冒險家,能夠吃飽喝足,還有錢買些美酒灌醉自己,已經是最美好的奢求了,至於西嵐,他是誰?與我何干?認識他能喝酒管夠嗎?
冒險家尚且如此,商人就更加不堪了。
從這羣商人的嘴裡能夠聽來的,除了生意方面的討論,或賺錢方面的吹噓之外,就只有女人了。
哪個城鎮的女人好看,哪個城鎮的女人星感,哪個城鎮纔是最棒的溫柔鄉......總之就是三句話離不開女人。
我能夠理解,對於男人,尤其是這些並不具備強大實力的商人而言,金錢,地位與女人,就是他們的一生追求。
但我現在迫切想知道有關西嵐的情報,而聽他們叨咕叨,叨咕叨到黃昏,也叨咕不出與西嵐有半點關係的情報,哪怕我已經率先提出西嵐這個名字了,他們也依舊繞不到主題上去,甚至還有個商人,醉眼惺忪,口噴酒氣問我:“西嵐,嗝,是什麼地方的,嗝,女人啊?”
我真想口吐芬芳,說西嵐是你大爺!
但想一想,還是忍住了。
以西嵐的年紀,當他祖宗都夠了,說是他大爺,那不是罵他,是捧他。
回到旅館,藍色魔女早就趴在沙發上,一臉幽怨的望着我。
如果目光會說話,那她一定是在說:你這個混蛋,想餓死我嗎?
當我將醬牛肉和豬蹄放在類似微波爐的箱子里加熱以後,散發出的陣陣肉香味兒,瞬間幫藍色魔女遺忘了所有的不快。
她好像飛燕兒般,撲向箱子,迫不及待的拿出還挺燙的盤子,並一路倒吸着涼氣,將盤子端到了桌上。
放下盤子以後,她便迫不及待的用食指與中指拽掉了一條熱騰騰,噴香香的豬腳肉,用極其誇張的動作塞進嘴裡。
“嗯~~~好香啊!”
早已用調料醃製好的軟糯的豬腳肉,幾乎是入口即化的口感,瞬間征服了吃貨丫頭,藍色魔女根本就不等我上桌,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她吃的甚是忘我,吃的速度極快,以至於我洗乾淨手,換了身衣服,再出來時,已經有三個豬腳被幹掉了。
吃剩的骨頭藍色魔女也沒浪費,直接丟給坨坨。
坨坨也不嫌棄主人吃剩的骨頭,也和主人一樣,忘我的撲在骨頭上咯吱咯吱嚼着。
小獵狗的牙口可謂是相當的好,以前見它啃骨頭的時候,我總以爲它和蔚藍星球上的汪星人一樣,都是在用舌頭剃掉骨頭縫裡的肉,但現在我的這個想法已經徹底更改了。
坨坨並不是在剃肉,而是將骨頭一塊兒嚼碎了吃。
雖然豬腳在高溫下變得軟糯,但只限於筋肉皮,骨頭仍舊是很硬的,至少普通人及犬類是很難嚼碎的,然而坨坨嚼這些堅硬的骨頭和嚼米餅差不多樣子,我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好牙口!
待我拿起第一個豬腳啃到一半的時候,盤子裡的豬腳只剩下最後三個了。
藍色魔女心滿意足的舔舔手指,接着又將魔爪伸向了醬牛肉的盤子。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只吃了半盤醬牛肉,就停下了動作,站起身,抻了個懶腰。
我暗中鬆了口氣:還好,這丫頭還算有良心,給我留了半盤子醬牛肉。
隨着我這個想法剛剛結束,就見藍色魔女竟然直接端起了盤子,一溜煙兒跑到牀上,往上一趴,然後繼續吃了起來。
嘿,這丫頭,原來並不是給我留半盤兒,只是因爲她覺得坐着吃累了,想趴着繼續吃。
怔了半晌,我無奈的收回目光,將手中的骨頭丟給坨坨,看它好不嫌棄的將我丟過去的骨頭也一併嚼碎了咽肚子裡,我總覺得它在某些動作方面像極了藍色魔女。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
吃完最後一根豬腳,我將骨頭統統丟給坨坨,而後起身,來到牀邊,還沒坐下,就見一個空盤子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