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說這是你這輩子第一次笑......
無論怎麼想都不現實。
即便笑點再高,或者是面癱人士,甚至自小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那也總該能遇上一兩件令自己欣然一笑的事兒吧。
所以,在聽了尤拉的話後,我不禁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尤拉沒有擡頭,但她似乎已經感知到我的目光,輕聲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憑誰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他都不會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尤拉微微顫抖一下,道:“我的母親曾是一位出色的冒險家,她在魔法方面的造詣,可以說是在整個艾瑞城中屈指可數的。”
哦......難怪你和你姐姐都是魔法師,合着是因爲你母親的遺傳原因。
她接着道:“有一次,父親和母親所在的公會接到了一份深入地下城的委託,公會裡所有高等級的強者統統參與了進去,這其中,就有我的父親,和剛剛懷我的母親。”
雖然孕婦進入地下城在我看來是很不人道的行爲,不過,既然是剛剛懷孕不久,想必對實力影響應該不大。
我欣然接受了這種說法,繼續傾聽尤拉的故事。
“他們下到了很深的地方,聽姐姐說,是隻有頂尖冒險家纔敢於涉足的層數,原本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就在他們快要進到目的地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尤拉的手開始顫抖,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他們踏入了怪物們事先設置好的陷阱,被層層包圍起來,一行所有人,除了我的母親,都死在了那裡,而我的母親,也中了怪物的詛咒。”
詛咒?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地下城的怪物會詛咒這個說法,一般來說,不是隻會最普通的魔法嗎?
不過想了一會兒,我還是釋然了,或許是我下到的地方還太淺,沒有機會去觸及那些實力恐怖的存在吧,畢竟,就算是冒險家手冊,也只描述到第十九層而已。
尤拉努力抑制住激動的情緒,繼續道:“原本,母親是可以活下來的,因爲怪物的詛咒會透過母親的身體,直接侵蝕還是胎體的我,只要放棄我,母親就能活下來,然而,母親卻沒有這麼做,她將所有的詛咒,一個人扛了下來,幾個月後,我出生了,而我的母親,也因爲詛咒的侵蝕,離開了人世。”
她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胸口,她貼着的位置,溼了。
好一會兒,她纔再次平息了感情,道:“託母親的福,我活了下來,只是,我的身體也受到了怪物殘餘的詛咒力量,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笑過,不是不想,而是不會。”
我想到了她幾次抽動嘴角,帶着笑意的模樣,原來,那就是她的笑容,只是不明顯,而且很生硬,我還以爲,她的一張撲克臉是爲了凸顯高冷的氣質,原來,他是受到了怪物的詛咒。
敘過痛楚,尤拉長出口氣,似乎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她用力在我的胸口蹭了下呃,估計又沾滿了美女的鼻涕眼淚和口水吧......,這纔將身體緩緩離開我的懷抱,揉了揉眼,露出了一個十分生澀,但絕對真摯可愛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解開的我的詛咒,但是......謝謝你”她微微向我鞠躬。
我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別見外,都是朋友,哈哈。”
這時,哈羅德很碰巧的敲了敲門,道:“那什麼,我要進來了啊。”
話說完,他又等了一分多鐘,這才推開門,探進頭來。
見我和尤拉麪對面站着,他打了個哈哈,走進來,將門關上,道:“哦,我剛剛......有急事兒,需要去辦,嗯,很急很重要。”
“現在辦完了?”我問。
“啊,哈哈,辦完了”他看了看尤拉,又看了看我,表情似乎有點尷尬:“要不,我再出去逛逛,說不定還會遇上什麼要緊的事兒呢?”
尤拉沒有說話,只是撇了撇嘴,接着狠狠地瞪了哈羅德一眼。
哈羅德忙改口道:“那我還是不出去了,這天氣啊,出去太熱,剛剛差點中暑了。”
我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他這才尷尬道:“啊,對了,你的金幣還沒付給你呢,差點忘了。”
說着,他再次打開門,道:“來吧,我們一起去金庫取錢。”
我衝尤拉點了點頭,道:“我走了,改天再見,既然詛咒解除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她點了點頭。
走在去金庫的路上,我和哈羅德都沒有說話。
我始終想不明白,尤拉這個不會笑的詛咒究竟是怎麼解開的,而且,這解開的時間與方式也太過特別了吧。
某優癱?
好吧,我承認,這個狀態是有點頹廢,有點好笑,但也不至於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吧......
要真這麼牛逼,誰家孩子中邪了,抽風了,不行了,只要模仿葛大爺,找個沙發癱一下,保管藥到病除,都不帶有副作用的。
不過......
無論怎麼想,這事兒都太扯了吧,信不信,要是葛大爺知道了這事兒,鐵定得掀桌啊!
然而,轉念一想,也不完全是這麼回事兒。
隱約間,有那麼一點印象,尤拉似乎曾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笑過一次。
也許是我記錯了,也許這只是我的錯覺,但是,我總覺着,好像真就有過那麼一次,笑容很短,很漂亮......
想着想着,我的頭就大了,於是甩了甩腦袋,把神遊天外的思緒扯了回來。
腦子裡回想着尤拉之前對我說過的話,閒極無聊,我問哈羅德:“你見過尤拉的父母嗎?”
“當然見過,而且還很熟。”
“那我問你啊,尤拉的父母死的時候,大少爺多大?”
“二十幾歲吧......”哈羅德想了想,又看了看我,道:“或許比你現在的歲數還要大上一些,怎麼了?”
隨即,他猛然脫口道:“你不會懷疑尤拉的父母是被......”
我豎起食指,立在脣前,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這就要看尤拉的父母和大少爺的關係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