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月醒來時,易揚還沒有醒,音月有些吃驚,因爲每次她醒來時,易揚已經醒了,這是唯一一次她醒來了,易揚還沒有醒。
音月看着閉眼熟睡的易揚,睡着的易揚沒有他醒着是那麼的冷酷,而且,這樣的他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他長得跟他母親很像,音月見過他母親,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臉上永遠是那麼的溫柔,只要看着她的臉,就讓人覺得安心,音月想,或許這就是她爲什麼贏得那麼多人敬仰的原因。
不過易揚給人的感覺很遙遠,他很不好相處,第一次見他就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別人進不去他的世界,他也不會進入到別人的世界,所以很多人選擇了放棄,或許這一點他是遺傳了他的父親吧。
音月忍不住戳戳易揚的臉,戳了兩下,又戳了兩下,易揚依舊沒醒,音月卻像是玩上了癮,玩的是樂此不疲。
“你玩夠了。”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音月手指一頓。
“你醒了。”
易揚睜眼看着音月的手指,“你這麼戳死人也該醒了。”
音月吐吐舌頭,醒了也可以玩的,拿出手指繼續戳起來。
易揚滿頭黑線,伸手抓住音月的手,這還玩上癮了,“你再戳下去,我臉都該破了。”
“不會的,你臉皮這麼厚,纔不會破的。”音月很肯定的說,“你就讓我在玩一會,好不好?”
易揚的力氣很大,音月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有掙開,都是把被子給弄掉了,易揚的上半身全露了出來,易揚身材很好,腹部的肌肉排布的很整齊,心口處,還有一顆血紅色的痣,爲上身添了一絲的美感,只不過,左胸上的一道傷疤打破了這種完美。
音月看着易揚左胸上的傷疤,傷疤離心很近,她當時本打算刺進刺進心臟的,可是刺下去的時候還是偏了一點,伸手撫上傷疤,“一定很疼吧,爲什麼不去掉?”
易揚摸着音月臉上那道淡淡的傷疤,傷疤很淡,仔細看才能看出來,“你呢,你爲什麼不去掉?”這道傷疤伴隨了她幾千年,可是一直都沒有去掉。
“我當時想給自己一個教訓,我發誓來世不會再遇到你,可是到頭來還是遇到了,教訓什麼的也都忘了。”
易揚有些慶幸,幸好她忘了一切,幸好,“月兒,對不起,當時我在旁邊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卻沒有去阻止,我以爲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太自以爲是了,結果卻害得你毀容,對不起。”易揚不知道自己除了對不起還可以再說什麼,他親眼看着她毀了自己的容貌,卻沒能阻止。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嗎,況且,有了這一道疤,以後也不會有人認錯我和姐姐了。”音月反過來安慰易揚,“不過你這道疤好難看,可是我不想讓你去掉。”音月摸着疤,她當時刺的太難看了,有什麼辦法可以好看一點呢,“有了。”
音月忽然坐起身,“你起來坐好。”
易揚坐起來,看看她想幹什麼。
只見音月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傷口上,傷疤上有一道很奇怪的光芒出現,傷疤上緩緩浮現出一副圖案,圖案和心口處的硃砂痣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很漂亮,圖案中間是一個字,音月本來想寫戰雪雅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月纔是她的真名。
“好了,現在你是我的人了。”音月滿意的看着圖案,很是滿意,“這是光溪的一種很特別的契約,只要對方心裡有你,那麼在心上就可以寫上自己的名字,不過這種契約有一個壞處,如果你心裡沒我了,那你就會一點一點的被腐蝕掉,所以,你一定不能負我。”
易揚看着左胸上的圖案,“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音月滿意的打量着圖案,突然伸手撫上心口處那顆痣的位置,“我記得你身上沒有硃砂痣的。”伸手試着扣了扣,扣不掉。“我記得靈魂契約簽訂完以後,心口處會出現硃砂痣,該不會是……”音月直接將易揚撲倒在牀上,起身騎在易揚身上質問道,“你是不是和什麼人簽訂了靈魂契約?”
易揚有些好笑的看着音月,眼裡閃過一絲捉弄,“我身上有沒有痣你怎麼會知道?這顆痣可是從小就有的。”
“不可能。”音月直接反駁,“以前明明沒有的,我記得很清楚。”
“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看過?”
“我當然看過……”音月話說出口,察覺不對,擡眼就看到易揚戲弄的表情。
“你耍我。”音月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打,結果下一秒就被易揚翻身壓在身下。
易揚看着音月泛紅的耳根,這丫頭可是很少會不好意思的,“月兒,我記得我以前沒在你面前脫過衣服,你又是怎麼知道我身上有沒有硃砂痣的?難道你趁我睡着的時候看過?”
音月臉紅的都不能看了,這人什麼時候這麼無恥了,“我纔沒有,你給我起來。”
易揚貼近音月的耳朵輕輕呵了一口氣,“月兒,你還沒說你什麼時候看的呢。”
“我……就是那次你昏迷,我替你療傷時,不小心看到的。”音月只得從實招來。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那次受的是內傷,根本不用脫衣服。”
音月臉紅的跟燒着似的,伸手就推易揚,“你愛信不信,趕緊給我起來。”
易揚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一直以爲她永遠不會臉紅,沒想到,她臉紅的時候會這麼可愛,忍不住的在逗,“月兒,你還是沒說清楚,你爲什麼在我昏迷時脫我衣服,難道是……”
“沒有。”易揚話還沒說完,音月就打斷了,“我是怕你受了什麼外傷,所以就扒了你的衣服想要看看。”扒的時候沒覺得什麼不對勁,拔完了才反應過來,她一個姑娘家,堂而皇之的扒了一個男人的衣服有多驚世駭俗,那次以後她躲了易揚好久,做了很多心裡工作纔敢去見他。
“呵。”易揚不禁笑出聲,她做事一向大膽,他本以爲她不會在意這些,可是沒想到她也會害羞,他當時還納悶這丫頭爲什麼躲着他,原來如此,“月兒,我沒想到你也會這麼可愛。”
音月覺得臉熱的快燒着了,“你給我起來,你該去上班了。”她現在想一個人待會。
“月兒,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靈魂契約是跟誰籤的嗎?”
“愛跟誰跟誰,你先起來。”音月現在腦子都快燒着了,纔不想其他事。
易揚沒在意,依舊說道,“我是跟你籤的。”
“什麼?”這下音月愣了,她怎麼不知道,這什麼時候的事?“我身上沒有硃砂痣啊。”
易揚指了指音月的後背。
“你居然在後背上,怪不得我一直不知道,不過你要是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那你的計劃也成不了。”沒想到他算計的這麼深。
“當年,你復活以後,我真的害怕了,我不想在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我就跟你簽訂了靈魂契約。”
“不可能,靈魂契約必須在兩方自願的情況下進行,如果是單方面的,那……”音月想起了什麼,忽然看向易揚,“這就是你功力大減的原因,是不是?單方面簽訂靈魂契約,如果對方出事,那簽訂的人也會出事,如果簽訂的人出事,對方一點事都沒有,頂多以後不能再動情。而且,單方面簽訂靈魂契約,遭受的痛苦是雙方自願時所不能比的,如果是雙方自願的話,失去的功力會慢慢的恢復,相反,你所失去的功力根本就恢復不了,只能修煉。”音月覺得鼻子有些酸,“易揚,你是不是傻啊!”
“傻丫頭,我很自私的,你死了,我陪你。可是我死了,卻不想你死,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可是卻不想你跟他人在一起,因爲我會嫉妒,我不想你忘了我,所以我選擇了這麼一種方法。”
易揚其實糾結了許久,到底要不要簽訂靈魂契約,他幻想過他死以後,月兒和其他人在一起,對着別人撒嬌,對着別人笑,一想到這裡,他就嫉妒的發狂,他不想他一直寵着的丫頭對着別的男人撒嬌,而且,他也怕,怕別人照顧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思索再三,他決定單方面簽訂靈魂契約,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他也只能這麼做。
這是音月第一次從易揚嘴裡聽見這種話,以前的他,總是在背後默默地做着一切,但是從來也不會說什麼。所以有時候,她會覺得很累,她會懷疑,這個人到底愛不愛她,他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躲起來,看着他爲自己着急的樣子,來證明他心裡有她,可是這樣的方法久了也會失效。所以當他說他不愛自己時,她會立馬相信,因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