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熱血噴下,金錢劍綻放赤紅光芒,隨着廖文傑揮手一指,急速射向盤膝坐在門外的女子。
叮叮叮!
殘影一閃,金錢劍崩飛散落。
赤銅擋在女子身前,雙目死死盯着廖文傑,手握一柄炙熱紅劍,硬生生將其捏碎成遍地銅錢。
廖文傑:“……”
突然變得好生猛,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可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赤銅僵硬轉過身,漆黑眼眸貪婪掃過女子脖頸,微微跳動的血管令他垂涎不已。
女子眉頭緊皺,深深看了廖文傑和風叔一眼,冷聲道:“兩位,你們中我血魘秘術,天下只有我能解,不想死的話,最好來東京找我。”
說吧,女子擡手扔下一顆煙霧彈,身形消失不見。
獵物逃離,赤銅眼中兇光暴漲,一步踏出正欲追擊,突然僵直原地,利爪握拳,刺破掌心流下汩汨鮮血。
“吼吼吼!”
他低吼一聲,調轉目標朝廖文傑衝去。
“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赤銅動身的瞬間,風叔擡手將陰陽寶玉疊在金錢劍上,三十六枚銅錢化光散開,結成天罡陣型,將自己和廖文傑護在中間。
嘭!
赤銅揮爪衝擊,半空碰觸無形陣角,金光刺目之下,整個身軀如同出膛炮彈,轟一聲倒飛而出,砸穿一面牆壁摔在廢墟之中。
“風叔好手段,你拖住他,我去追妖女。”
“不行。”
風叔一把抓住廖文傑胳膊,搖頭道:“金光陣只守無攻ꓹ 你要是出去,我也幫不了你。”
“可是……風叔ꓹ 你知道‘血魘秘術’是什麼嗎?”
“不知道。”
風叔果斷搖頭,接着說道:“不知道沒關係,我在那女人身上留下了印記ꓹ 跑不了的,追到天涯海角ꓹ 我也能找到她。”
嘭!嘭!嘭!嘭————
說話間,赤銅從廢墟中爬起ꓹ 不知疲倦ꓹ 一次次衝擊金光陣。看得出來,這貨已經失了智,行動全部遵循本能。
野獸的本能,小心眼,受了傷一定要報復回去。
廖文傑和風叔都沒說話,赤銅變異之後實力強大,衝出去肯定打不過ꓹ 既然如此,索性保持沉默ꓹ 免得大家尷尬。
十分鐘後ꓹ 赤銅氣喘吁吁跪倒在地ꓹ 眼眸黑光一掃而空ꓹ 身軀騰起大片蒸汽,快速脫水變成了一具乾屍。
“……”x2
還是沒人說話ꓹ 兩人都覺得再等等比較穩妥。
萬一詐屍了呢!
又是五分鐘過去ꓹ 廖文傑扣扣索索從嘴裡吐了點沾血的唾沫ꓹ 抹在金錢劍上,對着赤銅屍身凌空刺了過去。
赤紅劍光忽明忽暗ꓹ 就跟電量不足似的,刺入赤銅胸口,直接暗淡沒了光彩。
“阿杰,可以出去了。”
“再等等。”
……
碼頭,寒風冷冽,浪花聲不絕於耳。
風叔推開車門,望着夜色下茫茫海面,眉頭緊皺一句話不說。
來晚了好幾步,除非立刻坐船出海,否則別指望追上對方了。
廖文傑也沒說話,看着手背上多出來的鬼影紋身,尋思着破除詛咒的方法。
不得不承認,妖女還是有些手段的,他試過淨天地神咒、春風化雨兩門道術,都沒法將鬼影紋身抹除。
問題不大,他一點也不慌,因爲風叔也中招了。
“走吧,我們先回去。”
風叔開門上車,宅院那邊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找找線索,也好確認女子究竟屬於九菊一派哪個分支。
“阿杰,這次連累你跟着一起倒黴,算我欠你的。”
風叔坐在副駕駛座,今晚夜闖宅院,形勢險惡萬分,如果沒有廖文傑相助,他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膽子再大點,道消身死也不無可能。
“風叔客氣了,我輩修士替天……”
“可以了。”
風叔擡手喊停,好話一次就行,說太多,就顯得虛僞了。
“對了,風叔,關於詛咒,你有什麼破解的好辦法?”
“目前沒有,我要回去研究一下,不行就找朋友幫忙,再不行……”
風叔面色一整:“這支九菊一派行事陰險狠毒,背後恐有大陰謀,我搜集完資料,會親自上報給協會,那羣人最愛爭名奪利,肯定會從霓虹那邊要一個交代。”
廖文傑聽的連連點頭,這就是上面有人的好處,不怕得罪人,被人得罪了也有靠山撐腰。
羨慕!
他也想到處欺負人,然後搬出靠山,讓對面當場道歉。
不過,聽風叔話中鄙夷,協會那羣人似乎不是啥好鳥。
“風叔,除掉詛咒的時候,別把我忘了。”
廖文傑眉頭一挑,順勢說道:“還有你那些朋友,咱倆也算過命的交情,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了。”
“這是肯定的,我……”
風叔話到一半愣住,嚥了口唾沫道:“阿杰,實不相瞞,我那幾個朋友,或許不太想見你。”
“不可能,知道的都知道,我什麼時候讓朋友吃過虧。”
廖文傑嘿嘿一笑,從懷裡摸出兩柄金錢劍,塞在風叔懷裡:“你看看,多引薦幾個。不行直說,我還有一點點存貨,可以加錢。”
你那也能叫一點點?
風叔無言,他沒瞎,看的清清楚楚,廖文傑手裡的金錢劍少說三位數,多到不把錢當錢用,說家裡有銅錢礦他都信。
……
宅院,十餘輛黑色轎車停泊,現場已經被封鎖。
風叔亮出自己的證件,帶着廖文傑走入其中,一個個黑色裹屍袋從屋中搬出,幾個警員小聲議論着什麼。
兩人四處檢查,大屋之中並沒有擺放文件的檔案室,肯定還有同黨藏在港島其他地方。
風叔面色凝重,對調查結果很不滿意,忙活了一晚上,連賊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二把手叫赤銅。
可這種名字,一聽就是代號。
“風叔,那些女忍者……”
廖文傑小聲靠近:“我剛剛聽說了,這間屋子裡沒有活口,她們都服毒自盡了。”
“從小被豢養的殺手,主人走了,她們爲保情報不會獨活。”
風叔搖搖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之前遺失在屋裡的銅錢,記得把它們全部回收,這玩意……我只能說,流傳出去對你有害無益。”
“我懂。”
廖文傑點點頭,銅錢已經被他撿起來了,拋開人心險惡不談,光是物以稀爲貴,這些銅錢就得回收乾淨。
多了,就不值錢了。
他還指望着以後金錢開路,廣結四方善緣呢!
兩人離開宅院,風叔在警署門前下車,臨行前猶猶豫豫,半晌纔開口道:“阿杰,警方這邊有特殊顧問的頭銜,我就掛了這個職位,類似今天的案子,會有人專門聯繫我協助破案。”
“風叔的意思是……”
廖文傑緩緩一笑,擡手就要摸出一柄金錢劍。
“別了。”
風叔按住廖文傑的手腕,生怕自己見錢眼開,倒在糖衣炮彈的轟炸下,繼續說道:“協會那邊的朋友,我沒法幫你引薦,但警署這邊,我可以幫你寫封推薦信,以你的能力足以擔任。”
“麻煩風叔了,改天……不,明天我請你吃飯。”
“那倒沒必要,不過你要想清楚,顧問這份工作純屬自願,出了力也沒有工資拿。”
風叔嘆了口氣,這就是他不喜歡協會那羣人的原因,或是自詡清高,或是顧忌紅塵俗氣,有能力卻不願承擔當。
涉及到大是大非,口號喊得比誰都響亮,真讓他們爲社會做點貢獻,一個個裝起了清靜無爲,躲在家裡畫符,然後讓徒弟高價賣給有緣人。
當然,協會裡也有慷慨之輩,很樂意除魔衛道,只是這些人閒雲野鶴慣了,又喜歡獨來獨往,等找到他們,案子都結了。
“風叔太小看我了,我輩行事替……”
“我知道了,是我不對,快別說了。”
風叔黑着臉,說道:“關於咒詛,你也不用擔心,最遲三天就會給你回覆,你千萬別腦子一熱,真跑霓虹去了。”
“肯定的。”
廖文傑點點頭,和揮手風叔分別,駕車直奔重光精神病院。
風叔說了,破解詛咒的方法有兩種,一是等消息,二是去霓虹找妖女。
恕廖文傑不敢苟同,等三天時間太長,夜長夢多,不是他辦事的風格。
去霓虹就更不可能了,他在自己人的地盤都快混不下去了,去霓虹幹什麼?
找刺激嗎?
嗯,這個可以有,聽說那邊最近破產厲害,不少有婦之夫都跳樓了。
所以,他決定用上第三種方法,找里昂。
……
病院VIP套房,廖文傑四下打量着一室一廳的佈局,感覺也就一般,中規中矩,沒有想象中那麼邪乎。
“阿杰,大晚上的,你不陪女朋友,找我幹什麼?”
里昂走出淋浴間,推了推墨鏡:“先說好,我明天約了Pat去賓館,今晚要養精蓄銳。”
這是你的臺詞嗎?
廖文傑心頭吐槽,果斷亮出手背上的鬼影詛咒:“今天遇到一個厲鬼,很兇,我一個不小心被她下了咒。”
“厲鬼也能下咒,這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快讓我看看。”一聽和鬼物有關,里昂頓時來了興趣。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以前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
“有道理。”
里昂嚴肅臉點點頭,抓着廖文傑的手看了一會兒,嗤笑一聲:“阿杰,你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鬼這種東西,不管是詛咒還是上身,萬變不離其宗,喝點牛奶就搞定了。”
“呃……”
廖文傑張張嘴,啥也沒說,翻開里昂的手提箱,噸噸噸灌下一瓶牛奶。
再看手背,鬼影紋身真TMD沒有了。
“我就知道,喝牛奶就完事了!”里昂推了墨鏡,他抓鬼專家豈是浪得虛名。
“是啊……”
廖文傑連連點頭,前輩高人死得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