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太瘋狂了,我不同意。”
海恩茨堅決不從,他已經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了,再把大女兒的男友害死,怕是以後連做夢夢到女兒的資格都沒了。
“我認爲你爲了一座雕塑,滿世界躲避追殺者,連女兒的面都不見,這才叫做瘋狂,不,是喪心病狂。”
廖文傑瞄了海恩茨一眼:“辛迪加組織的名字我從未聽說過,可想而知,不會是什麼厲害角色,或許在你眼裡很強大,可在我眼裡……謹慎點,姑且算一般般吧!”
“你太傲慢了!”
“是你太無知了。”
廖文傑也不解釋,這年頭,但凡有點追求的反派,其目的無一不是征服或毀滅世界,搶奪藝術品的反派組織,有一說一,真是頭回聽到。
就算這是一個隱藏極深的組織,幕後有超級高手坐鎮,敢問一句,有黑山老妖強嗎?能破了他的法相金身嗎?
沒有,也不可能有。
各方面證據都表明,這是一個修行沒落的世界,修仙修到長生不老的可能性爲零,除非有神魔降世,否則決不能會有黑山老妖級別的大妖出現。
廖文傑甚至懷疑,即便有神魔降世,其能力上限也不會超過當前世界可承受的最大範圍。
否則是人是鬼都在秀,這個世界早就被玩沒了。
當然,也不排除可以自由進出,但偷渡風險大,官方渠道卡得又嚴。
見大女兒的男朋友不是很喜歡自己的樣子,海恩茨苦笑連連,很有自知之明沒多說什麼,關於辛迪加組織的情報亦是如此,絕不再談第二句。
“海恩茨先生,知道我爲什麼能找到你嗎?”
“爲什麼突然說這個?”
海恩茨面露警惕,告誡自己,不論廖文傑說什麼,都不能講出辛迪加組織的情報。
“只是想向你證明一下我的實力,以及我背後組織的能力。”
廖文傑神秘一笑,接着說道:“在此之前,我要先醫治一下你的身體,免得你中途承受不住刺激,人直接沒了。”
海恩茨嚥了口唾沫,心頭驚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廖文傑不管他心頭所想,擡手在空酒杯上一揮,以春風化雨的道術裝滿一杯水,朝其遞了過去:“你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喝了它,養好暗傷補充元氣,可以多活十年。”
“什麼?”
“喝!”
廖文傑從桌底摸出手槍,砰一聲拍在桌面上。
海恩茨:“……”
他苦笑着端起酒杯,一口將其飲下,毒藥也認了,就當廖文傑是女兒們派來討債的。
水入腹中,海恩茨頓時瞪大眼睛,腹內暖流擴散,從胸腹位置擴散至四肢百骸,逃亡多年留下的舊傷處酥酥麻麻,不過片刻,僵硬的身軀便煥然一新,好似脫胎換骨般充滿活力。
“怎麼可能……”
他拿起一面鏡子,見花白頭髮復黑,直呼不可思議。
“要不要再來兩杯?”
“三杯……不,再來五杯!”
幾杯水下肚,海恩茨在鏡子中看到年輕十多歲的面孔,開始相信廖文傑的能力了,連返老還童都能做到,還有什麼是不行的。
“別誤會,這可不是返老還童。”
看海恩茨的表情,廖文傑猜到他的心思,直言道:“沒有躲避追殺留下的暗傷,你的模樣本就該如此,若是算上養尊處優的補品,應該還能更年輕,我只是幫你治好了後遺症而已。”
“已經很了不起了。”海恩茨感嘆道。
“現在可以了,我來向你證明一下我的實力,免得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什麼,這還不算證明嗎?”海恩茨指着自己的臉,無法想象還有什麼證明能比令人重複青春更具有說服力。
“所以我才說,你太無知了。”
廖文傑一手握住藍寶石‘阿圖姆的呼吸’,一手揮舞紅線纏住海恩茨,在其驚呼聲中,身形閃爍消失在原地。
高空。
兩個黑點藉助風力懸浮,周邊狂風舞動,屏蔽高空冰冷氣流,俯瞰下方蒼茫大地和海洋。
“摩洛哥!”
海恩茨望之愣神,第一次以這種角度觀察自己隱藏的國家,城市版圖縮小,遠看可見壯觀的黃色阿特拉斯山脈,距離最近的是一望無際的大西洋。
說來可能有點突然,藝術細胞躍躍欲試,他手癢想畫畫。
嗖!
兩人身影消失,再次出現時,海恩茨眼中的風景大變樣,四下看了看,愣是沒認出下方是哪片國土。
“這裡是西班牙,過了前面的法國就是你的老家德國,有興趣過去坐坐嗎?”
“好,好的。”
……
漢堡街頭,露天咖啡廳。
海恩茨點了一杯家鄉味道濃郁的咖啡,閉目端在面前,嗅着微微苦澀的香味,眼角逐漸溼潤。
逃亡多年,爲了避開辛迪加組織的追捕,他東躲西藏只敢在人煙稀少的邊陲城市活動,已經完全記不得家鄉是什麼模樣了。
再看對面正和美女搭訕的廖文傑,先是搖了搖頭,而後上前將其拉回圓桌。
“傑,你已經有我女兒了,不要再做一些無聊的事情!”
“拜託,長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分明是她搭訕我。”
廖文傑直呼冤枉,語言不通,連小姐姐在說什麼都聽不懂,他全身優勢只發揮出了顏值,討人歡喜的口才全無施展之處,想做無聊的事都找不到突破點。
“喝完這杯咖啡,能陪我回家看看嗎?”
“可以,但家裡沒人了,不如去霓虹,你的三個女兒都在那邊。”
“不,擺脫辛迪加組織的追殺前,我不會見小淚她們。”
海恩茨搖搖頭,繼續說道:“除了三個女兒,我還有一個親人,他或許會在家裡。”
“誰?”
“克拉納夫,我的雙胞胎哥哥!”
“還有這個人?”
廖文傑奇道:“我從未聽淚姐提過她還有個大伯,你再想想,是不是記錯了?”
海恩茨端咖啡的手一抖,頗爲無語看向廖文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怎麼可能會記錯,小淚她們不知道克拉納夫,是因爲從沒見過他,我也從沒在她們面前提到過自己有一個大哥。”
“爲什麼,感情不和?”
“差不多吧,我們有着同樣的夢想,成爲世界上最好的畫家,但他天賦一般,因此對我非常……妒忌。”
海恩茨淡定道:“當年我藏好阿弗洛狄忒的雕塑,出賣我的人就是克拉納夫,將我珍藏的藝術品散落世界各地的人是他,串通我的弟子,竊走我的作品對外發表的人也是他。”
說完,海恩茨見廖文傑慢條斯理喝着果汁,神色比他還淡定,忍不住問道:“聽了這麼多,你就沒點感想?”
“關我屁事。”
“……”
海恩茨被噎得說不出話,可以確認,大女兒的男朋友真的很不喜歡他。
“是克拉納夫將我推向了萬丈深淵,害我滿世界逃跑,被迫和妻女分別。”
“這話恕我不能苟同,你要不把雕塑藏起來,組織不會追殺你,即便追殺了,你也可以把雕塑交出去將功補過。你現在的下場純屬咎由自取,克拉納夫有一半責任,你也有一半責任。”廖文傑聳聳肩,打小說話就實誠,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忍耐,忍到習以爲常,就不會覺得他說話難聽了。
“確實是這樣,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他。”
海恩茨因喝了一口咖啡:“好幾次我都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不管換多少藏身之地,對方都陰魂不散。一開始,我以爲他們是辛迪加的人,後來我纔想明白,這些人是克拉納夫的手下。”
“幾個意思,他想置你於死地,發現了你的藏身之地卻沒有上報組織?”
“是的,克拉納夫一直在關注我,就像我對他的矛盾情緒一樣,他估計也是……”
“可以了,別說了。”
廖文傑擡手喊停,他對弟控和兄控之間的恩怨情仇不感興趣,又不是塑料姐妹花,一把年紀的糟老頭子,秀給誰看呢!
……
霓虹海域,海恩茨觀測海圖,駕駛小型遊輪停靠在熟悉的海域。
昨天,他和廖文傑去了位於德國的老家,人去屋空,宅邸空置多年。
休息一晚過後,廖文傑詢問雕塑所在的位置,他便帶路來到了這片海域。
“小心點,爲了保護雕塑,我專門選擇了這片擁有間歇性亂流的海域……”
海恩茨再次警告起來,阿弗洛狄忒的雕塑被他作爲船首像,鑲嵌在了一艘沉船上,間歇性亂流可以阻擋沉船被打撈,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機關陷阱。
比如感應炸彈、鯊魚誘捕聲吶等等,總之,陷阱大坑到處都是,陽間的東西一個沒整。
“傑,炸彈的密碼你記住了嗎?”
“沒有。”
“呃,氧氣瓶,至少帶個氧氣瓶吧,算我求求你了。”
“不需要。”
“那關於潛水的技巧,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你都……”
“沉下去,浮上來,很簡單,我都記在腦子裡了。”
廖文傑擡手比了個OK的手勢,打撈深海雕塑就跟修煉一樣,有手就行,根本難不倒他。
“……”
在海恩茨囧囧有神的表情下,廖文傑穿着泳褲跳入水中,嘭一聲濺起大片浪花。
水下。
廖文傑揮手招出勝邪劍,以御劍術高速穿過深海漩渦,不過十來秒的功夫,便看到了沉船遺蹟。
船首,深藏海洋下十多年的希臘雕塑潔白如雪,和破敗腐朽的船身形成鮮明對比,愛與美之神身披牀單,露出半個胸脯,軀體豐豔健美,整體風格珠圓玉潤,簡樸亦不失典雅精緻。
廖文傑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具雕塑確實有點邪門,不論從哪個角度,都能看到阿弗洛狄忒正對着他邪魅一笑,就很風騷。
看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實在欣賞不來,想不通海恩茨爲何如此癡迷這具雕像。勝邪劍綻放紅光,飛快穿梭於雕塑周邊,去掉藏有炸彈的橫杆,在雕塑墜落深海前,紅線化手將其裹住。
紅光衝出水面,廖文傑抖了抖泳褲,撈起水中的雕塑放在甲板上。
就在他拿起身邊的毛巾時,駕駛室走出一個身着泳衣的靚麗身影。
來生淚!
廖文傑雙目微眯,皺眉看向笑容不變的阿弗洛狄忒雕塑,這時,來生淚上前,雙手攬住他的脖頸,一個深吻遞上。
廖文傑推開來生淚,冷漠道:“好真實的幻境,如果不是貧道道心堅定,差點就被你騙了。”
正說着,來生瞳和來生愛也穿着泳衣從駕駛室裡走了出來,三姐妹圍上,面帶嬌嗔柔情,依靠在他身邊吹着香風。
“就這?笑死人了,看不起誰呢!”
廖文傑面無表情,擡手去解自己的泳褲,幻境罷了,皺一下眉頭算他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