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被對方迎面扔過來的白石麗,常夏夕顏自然是不能就這麼任由自己的弟子落在地上,可她也明白對方這麼輕易的就放開可以當做人質的白石麗,這其中必然是有詐的。
好在常夏她原本從悠真家的書房中出來就沒打算多待,因此身上是有披着外出時所穿的外套的。
看着直撲過來的白石麗,常夏夕顏將外套快速一脫,手一抖,拿着外套的手中靈力一吐,常夏夕顏手中的外套頓時迎風張開,將白石麗一下子就給兜住了。
“嗚~!”
在常夏她的外套一下子兜住白石麗身子的瞬間,更準確的來說是在常夏夕顏外套上附帶着的,由常夏她自己的靈力所發出來的金燦的光輝掃到白石麗身上時,數道淒厲的慘號聲從白石麗的身上接連響起。
瞧見白石麗身上飄起的數縷黑煙,面沉如水的常夏夕顏心頭一凜暗忖道:
(果然!)
用被靈力鼓盪着的外套兜住白石麗的身子,常夏夕顏手腕一抖,手中的外套立即纏在白石麗的身上。
握住外套的手用力一拉,將昏迷中的白石麗拉向自己,常夏夕顏纖細的手臂一張隔着外套將白石麗攬在自己的懷中。
將白石麗攬入懷中後,常夏夕顏並沒有放鬆,心念一轉靈力隨着心意而行,頓時一道金燦燦亮閃閃的光輝從常夏夕顏攬住白石麗的手臂處傳出,一頭向上一頭向下從白石麗的腰身上,往她的頭和腳延伸開來。
事實證明,常夏夕顏的謹慎是對的,在金光所到處白石麗身上接連響起慘號並且冒出陣陣黑煙。
眼瞅着自己弟子身上的異象,縱是禪心頗定的常夏夕顏也不禁銀牙緊咬。
【麗她正昏迷着,根本就無法自主抵抗,這麼多的鬼物附在她的身上,這鬱結的濃重的陰屬鬼氣讓她如何承受得了。還有悠真……】
牽掛懷中被鬼上身的白石麗和現在不知道在不在這所空間裡的悠真,常夏夕顏心絃一直緊繃着。但是此時,常夏夕顏的心中唯有洶涌難平的恨火:
“你竟敢你竟敢你竟敢將這等污穢之物附在麗的身上!不可原諒(注1)!你不可赦!”
聽到常夏夕顏的話,悠真當即一愣。然後才以自己此時被異法空間的加持,掩飾出來的男女混同的嗓音說道:“我的行事何須你的原諒,我的罪責又何須你的饒恕!”
(不對勁,這麼中二的羞恥臺詞,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說得出來的!)
一邊用自己的精神力協助悠真維持着異法空間,林雪琪聽着悠真現在和常夏夕顏的對話,和對方相識相知已久的林雪琪頓時就察覺出來悠真他的不對勁,當即心念一動傳音道:
“喂!這麼多話不像平時的你。”
“嗯!”
耳聞林雪琪的傳音,悠真略微一愣之後,立馬就察覺到了自己此時的反常。
立即將自己的視線看向自己左手中的溯雪風刀,以及把有手按向別在系在自己腰間的腰帶上的小太刀藏鬼獒的刀柄上。
悠真心中暗忖道:“是兩柄刀對心性的影響嗎?”
“二刀流嗎?”看到自己對面神秘人在手中拿着妖刀的當下,還將手伸向被對方別在腰間的小太刀,常夏夕顏當即暗自想到。
雖然有在因爲分神想着對方舉動的含義,不過作爲見過不少風浪的愛知縣老家雀的常夏夕顏卻是明白的,不管對方做什麼對於現在身體狀況極差的自己來說都不能放任。因此……
(先下手爲強!)
拿定主意,常夏夕顏緊了緊環着白石麗腰身的右臂後。左臂微擡,左手五指張開如同在託舉着什麼事物似得,緊接着常夏夕顏全身涌現着燦燦金輝,而這些金光又以極快的速度向常夏夕顏張上託着的左手手心匯聚起來。
然後一個似幻似真的碗狀事物,不,應該是古時出家人用來化緣的那種“鉢”一樣的事物,出現在常夏她的手掌中被常夏夕顏用左手穩穩的託着。
在這個由常夏夕顏的靈力形成,因此很是金燦燦的鉢盂出現在常夏她的手中後,常夏夕顏立馬將自己託着鉢盂的左手向悠真的方向一伸一擡,隨後將託着鉢盂的左手一翻將鉢盂扣下似得往下一壓。
【竹取秘法·佛前石鉢】
伴隨着常夏夕顏輕喝以及手中的動作,悠真頭頂上立馬就出現了一隻巨大無比,並且將握着的鉢盂朝着悠真他迎頭扣下來由燦燦金輝構成的左手。
悠真從來就不是一個會眼睜睜看着對方出手自己卻不做任何干涉的人,只是常夏夕顏這次出手委實太快了,只兩息的時間對方的攻擊就落在自己的頭上了。
兩息的時間是什麼概念?人一次吸氣呼氣就是一息。
因此,明明悠真已經提前反應過來了,但以他現在這具缺乏鍛鍊的身體也不能夠讓他做出打斷常夏夕顏施法的舉動。
眼看着由常夏夕顏靈力構成的巨手,就要將同樣是由靈力構成的金燦燦的鉢盂對準自己扣下來。雖然不知道這個術有何作用和效果,但悠真卻很清楚一旦被照在其中決計沒有好果子給自己吃的。
【迷蹤鬼影影幢幢!】
悠真當即將自己體內的靈力在脈絡靈途中快速運轉起來,身形一動頓時化作虛實莫測迷人耳目的幢幢詭影。
引動中國裡世界一時風雲,鬼修者們的至高奇學,術法和功夫最完美結合的武學‘策鬼令’,似要在和中國不遠的鄰國的土地上在展自己往昔崢嶸。
身法一展,幻化出無數詭異莫測的身影,悠真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常夏夕顏出手是很快的,快的讓悠真來不及反應,當真是雷霆手段,可,
(可這鉢盂扣落的速度卻有些慢的離譜。)
有些不解的看向常夏夕顏,悠真發現常夏她那隻向着自己方向擡起,握住由靈力構成的鉢盂的白淨左手此時卻是根根青筋只現,彷彿做這個將自己手中的鉢盂扣下的動作就耗費常夏她莫大的力氣。
“嗚~不好!”
雖然不解,但悠真卻是無心停留,甚至將自己靈力運行的速度按照《策鬼令》的功法又提高一籌。
深明“反常必妖”道理的悠真,足不沾地的向頭頂扣落的鉢盂的邊緣處竄去。可惜,還是遲了一步,悠真他只覺得一股剛猛無鑄的沛然之力對着自己直直籠罩而下。
雙肩一沉兩膝一彎,悠真急竄的身形一滯,那些惑人耳目的幢幢鬼影也立時消散一空。
將手中的溯雪風刀別在腰間的腰帶上,悠真反手將別在腰後側的小太刀藏鬼獒從刀鞘中拔出來。
伴隨着雪亮的刃身從刀鞘中的掣出,一抹妖豔奇詭的黑紫異芒在刀尖和刃身上急速流轉,隨後向悠真他隱藏在漆黑斗篷哪寬大袖口下握着刀柄的手上竄過去。
隨着一連串“咔咔”的骨節爆響的聲音響起,常夏夕顏雖然看不到被隱藏斗篷的敵人到底產生何種變化,但對方身形暴漲的這種肉眼可見的變化卻是實實在在的瞧在眼中。當即暗忖道:
(是什麼強化肉體的秘法嗎?不過,沒用的!)
對於自己這個得天之幸方纔習得的秘術,常夏夕顏可是十分自信的。縱然現在自己的狀態極差,但用這個秘術‘佛前石鉢’拿下對方在常夏夕顏看來還是可行的。
明白自己現在的身體的缺乏鍛鍊,根本不足以自己全力一展己身之能爲,悠真因此放棄了和自己更加契合的溯雪風刀,轉而掣出犬養家的傳世妖劍藏鬼獒,他打的就是藉以藏鬼獒可將人異化爲獸人之身的異能來達到強化自身,好讓自己可以全力施爲。
在藏鬼獒的異能異化爲獸人之身後,悠真那原本被常夏夕顏的秘法壓得有些佝僂的身子立馬就站直了起來。
隨着悠真站直身子,原本低垂的頭也擡了起來,他那雙現在整閃爍着粼粼碧芒的豎瞳獸目也出現在常夏夕顏的眼中。
一看到那雙隱藏在斗篷兜帽一片漆黑下,幽光流轉着的豎瞳獸目,常夏夕顏手頭的動作當即一滯,心中涌現出難以抑制的驚駭:這雙眼睛,這不可能!
常夏夕顏的驚訝暫且不提,異化爲獸身的悠真擡眼向自己頭上罩落而來的,那隻持着鉢盂的巨手,不由得想起了兒時在央視看的《西遊記》真假美猴王那集裡,如來佛祖制伏六耳獼猴的情形。
“佛主和潑猴嗎?”
喃喃自語,雙手握住小太刀藏鬼獒的刀柄,因爲溯雪風和藏鬼獒兩把刀影響,悠真心中突生出來一股倨傲的狂氣:“與佛爲敵,當以此招回敬。來吧,看看你這佛主能不能收了我這個潑猴!”
“喝…哈~!”
悠真提聲運氣,丹田處靈源內的靈力立即以,陰交、神闕、水分、下脘,建裡等穴位直線上行,然後沿着和經絡相仿的脈絡靈途流傳入悠真的四肢百骸之內。
伴隨着靈力的急速運轉,悠真的周身冒出大量的水分蒸騰所產生的朦朧煙靄,靈力運行至頂點後,悠真揮刀上撩的同時猛然一喝:“一從大地起風雷啊!”
刀化棍使,劍行棍招,伴隨着風雷激盪之勢,悠真手中的藏鬼獒狠狠地和當頭落下的巨手持着的鉢盂撞上。
秘法對極招,只聞轟然一響。
悠真連連倒退三步,一陣氣血翻騰虎口受創當場見紅。
而攬住白石麗的常夏夕顏爲了護持昏迷中的弟子,強抑着宛若刀絞的頭疼,奮力的調動着自己的靈力來化解兩人交手後所產生的沛然巨力,口嘔硃紅連退兩步不說,就連施展秘法·佛前石鉢的左手也偏了幾分。
雖然虎口開裂,但也正因此使得悠真的心神恢復了清明:該死的,和常夏夕顏打生打死可不是我的目的。心中暗罵一聲,悠真再起奇法異術。
“接物移行,哈!”
搶在常夏夕顏重新將手中的鉢盂罩落之前,悠真就已經接着接物移行的秘法脫離了常夏夕顏那由秘法催動,以靈力構成的巨大鉢盂的覆蓋的範圍。
一擊落下,常夏夕顏揮手將自己手中的靈力鉢盂散去,快速從自己的衣兜中摸出用蠟封的兩丸秘藥,手指一捏將蠟殼捏破,常夏夕顏將藥丸放到嘴中合着自己口腔中帶着血的津液吞嚥下腹。
將藥吃下去之後,常夏夕顏看着被對方作爲替代,在自己的秘法落下後就化成一地紅布片的‘人形(注2)’的殘留物說道:
“替身術,豎瞳獸目,原來是獸妖之巢的妖靈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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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XXX你不可原諒!罪無可赦!!霹靂布袋戲裡的金句,常常被用在正道人物被反派暗算,陷害,反正就是吃虧了,然後這個正道人的師長啊,朋友啊,七大姑八大姨之類就會討回公道時,來上這麼一句:“不可原諒,罪無可赦!”
感覺正道比較慘啊,都吃虧了連罵娘都不行,只能喊上一句“不可原諒”又或者“不可饒恕”。果然還是布袋戲中的佛門的那幫暴力和尚的行事最帶勁,不多言擼起袖子直接讓反派爆頭而亡。
注2:人形,就是人偶,東瀛的人偶就叫做人形,比如某過氣的車萬的轉轉雛山鍵,其的創作靈感來源就是東瀛的雛人形,也就是東瀛女兒節上所使用到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