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實在太扎心了。
兩人聊了一通之後果斷切換,而懷榆看着周潛從井裡提上來一桶水,然後把鍋碗瓢盆都泡在鍋裡一桶水下去——
沒了。
她頓時遲疑了:“不洗嗎?”
周潛頓了頓:“晚上吃飯時再洗吧。”
他摩拳擦掌,一副幹活兒很積極的樣子:“走,先去幫你幹活兒。”
懷榆打量着他,發現現在的周潛跟自己想象中的一點不一樣:“你是不喜歡洗碗還是不會洗碗呀?”
周潛頭都沒擡:“我怎麼可能不會洗呢?我們防禦軍內務要求也很高的。”
“哦。”懷榆懂了:“你不愛洗碗。”
這個她倒相當理解:“我也不喜歡洗碗。”
“但還是洗洗吧,你這口鐵鍋沒養好,泡着水容易鏽。現在洗乾淨了,竈裡還有點餘溫,能把水分快點蒸乾。”
“回頭你再去買塊豬皮來養養就好了。”
“養好了再炒菜,鍋氣好,飯菜好吃!”
論起作戰能力,周潛能甩懷榆十條街。
但說起做飯——
他倒也聽話的轉身站在竈臺前,然後看着滿鍋狼藉,手伸了伸又縮回來:“我從你那裡拿點洗衣粉什麼的來洗吧。”
用什麼洗衣粉!
懷榆恨鐵不成鋼,此刻指了指竈膛:“這不現成的有火灰嗎?就用這個!”
但防禦軍還能不知道這個嗎?
懷榆狐疑地打量他,轉頭又去屋後扯了把草來,給他紮了個簡易草把:
“洗吧,鍋真的要好好養養的。”
說罷她又警惕的看着周潛:“不要指望我啊,我也很討厭洗碗,而且你這個鍋巴都粘在鍋上了——你先洗外頭那口鍋。洗完了,裡頭這口鍋的糊鍋巴泡軟了,剛好可以接着洗。”
事實證明周潛只是不愛洗,並不是不會洗。
他接過懷榆簡單紮起來的草把後,熟門熟路的舀出一盆火灰,就用草把粘着,刷洗鍋碗瓢盆來。
但動作確實是有點生疏的。
懷榆見狀,不由好奇:“你以前在防禦軍裡,都不用做這些事的嗎?”
周潛頓時得意起來:“我是我們隊裡作戰能力最強的。”
“每個月只需要打一個賭,他們輸了就會幹活兒的。”
“我輸了我給他們花分買東西,他們輸了就做這些雜活兒。”
雙方有來有往,樂此不疲。
這種行爲懷榆很難評價,但現在周潛都一個人住了,她只能嘆口氣,惋惜道:“那慘了,以後沒人跟你打賭,你每天要刷三次鍋了。”
要是吃夜宵,還得四次呢。
周潛:……草率了。
……
討人厭的家務活兒終於做完之後,懷榆又從周潛屋子裡翻騰出兩個大筐來,推着自行車跟他一起慢慢往自家走去。
順便還有條不紊的做着計劃:
“等會兒你幫忙搬缸,順便再砍些柴。我去菜園子裡給你多摘點菜……周潛,你胃口好大呀!”
中午他一個人吃了兩碗米——那兩碗米蒸出來,懷榆一個人能吃兩天!
還有那麼大一盆的牛蛙野雞肉和燉雜菜,也被他風捲殘雲掃蕩一空。
想到這裡,懷榆突然又慶幸起來:“還好我有異能,不然要種多少菜纔夠你吃呀?”
順帶囑咐他:“你忙完了再找狂彪要幾根竹子,給我搭幾個晾菜的架子吧。我多曬些幹豇豆,這樣天冷了,你也不至於沒菜吃。”
“對了,你會編竹簾嗎?就是可以晾菜的那種?”
三言兩語,這一下午的活兒都安排的滿滿當當,而周潛則懷疑的看着她:
“如果我不做你鄰居,這些活兒你打算找誰來幹?”
找誰幹?
說起這個懷榆就難過:“我種菜時想請人翻地呢,結果人家說只要不是薔薇走廊就好了,根本請不到人啊。”
“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幹的。”
她擡頭看着身旁高大又有安全感的周潛,可憐巴巴道:“周潛哥哥,你要是不來,這些都要我一個人慢慢做了,好累呀!”
周潛:“……雖然你說的這麼可憐,但很可惜,我不會編那個什麼竹簾。”
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在防禦軍也不是什麼都學的。”
懷榆卻“啊”了一聲:“原來你不會啊!”
“但林雪風會耶!他還給我編了個草簾當門,編的可整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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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又瞅了他一眼——那個草簾也被削成兩段了。
周潛心中五味雜陳。
一方面他覺得挺愧疚的,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想:
林將軍怎麼什麼都會啊?連哄小姑娘都這麼多花招!他一個作戰英雄,編草簾這種事究竟哪裡學的啊?
……
兩人的家一個在37區,一個在39區,相隔並不太遠。只是這偌大原野高低起伏,偶有山坡,推着自行車也花費了十來分鐘。
這次再來,周潛對於薔薇走廊的提防少了許多,但看了看菜地裡若隱若現的豇豆巨蟒,再看看屋子背後綠幽幽的竹林……
不知爲何,總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危險啊!
懷榆把自行車放好,然後給他指出了幾個缸要擺放的位置:
“這口缸我已經洗乾淨了,你把它搬到屋子臉盆架的旁邊吧——還得用竹子做一個蓋子,周潛哥哥,這個你會嗎?”
周潛想說不會,但話到嘴邊,又絞盡腦汁的回想着竹子做的鍋蓋,最後艱難應答:“我儘量。”
“這一口大缸呢,看到池塘邊那棵大大的稗樹沒有?它有幾片葉子一直在往下滴水的,你挑一片葉子把缸放下就行了。”
“稗樹?”
周潛盯着這個陌生的植物名稱,跟着懷榆一起來到了池塘邊,然後就被邊緣處一左一右兩棵大小不一的奇怪樹木震撼住了——
“這又是從哪兒來的變異植物?”
“沒有沒有!”懷榆連忙解釋:“這是我買來的稗草種子,種下去的時候兩種能力給過頭了,現在變異方向就奇奇怪怪的……”
“但他們雖然性格不好搗蛋調皮,但還是棵好樹的。”
“這個矮的到現在雖然也沒什麼用,可它比旁邊淨化水的那棵聽話多啦。”
“哦。”周潛麻木道:“所以這個什麼稗樹,變異方向是淨化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