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一直不想吃東西,或者是吃了就會吐出來,她在排斥,排斥一切對自己好的事情。
蘇小小進來的時候,水一心還在吐,幾乎要將她的整個內臟都吐出來的感覺,水一諾心疼的爲她拍着背。
三天了,姐姐幾乎什麼都沒有吃,或者吃一口就會連本帶利的吐出來,只是三天的時間,姐姐就瘦了幾圈。
“姐……”
蘇小小將手裡的午飯放在桌上,看着水一心被扶了出來,心疼又生氣,心疼好友變成了這個樣子,生氣好友這麼的折磨自己。
“水一心,你夠了沒有。”蘇小小哭着大聲問道,“你的平安你的健康是四爺最在意的,你憑什麼這麼折磨你自己?”
三天來,第一次有人提到了冷烈風,心被撕裂了一般,水一心緊緊握着自己的手,她贏了官司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失去了他。
“一心,你別這樣好嗎?”蘇小小蹲在地上握着她枯瘦如柴的手,“一心,你比誰都清楚,你吃不下去,是因爲你不想讓自己吃,是因爲你覺得四爺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受苦,你吃了就是對不起他,可是一心,你這麼做,如果被四爺知道,他會怎麼樣?”
蘇小小心疼的吼着她,水一心不吃飯,完全是她自己的心理問題。
水一心雙手微微握起,最後用力收緊,抿着自己的脣壓制自己噴薄而出的情緒。
水一心伸手將蘇小小帶來的午飯端了過來,打開蓋子接過水一諾遞來筷子就開始吃飯,機械的開始吃飯。
只是米飯還未下去一半,水一心便跑到了浴室,將剛剛吃下的東西再次吐了出來。
蘇小小又急又氣,跟着去了浴室,忍不住罵道:“水一心,你這麼折磨你自己有用嗎?”
水一心吐着,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陣不正常的疼痛從小腹處傳來,本來蒼白的臉上開始冒出點點虛汗,“小小,我……”她說着,整個人趴到在馬桶邊失去了意識。
“一心。”
“姐。”一諾和蘇小小急忙蹲下身子。
一諾將人抱起來的時候,蘇小小卻看到了她身下的血跡,大聲叫道:“醫生,醫生。”
水一心被送進了搶救室,蘇小小和水一諾在外面等着。她希望她想的沒有錯,她希望這個時候可以有個孩子到來,給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她寧可這個孩子從來都沒有來過。
因爲水一心已經再也受不住任何的打擊了。
搶救在一個小時之後結束,醫生出來蘇小小和水一諾急忙上去。
“孩子保住了,但是水醫生身體太弱了,以後還是要小心點。”這裡是喬凌睿的醫院,對她們更是熟悉。
水一諾眉頭緊緊鄒起,蘇小小松了一口氣,這樣一來,一心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老爺子病房。
因爲冷烈風出事,整個冷家處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水一心懷孕的消息傳來才讓氣憤緩和了一些。
但是老夫人卻掙扎着要去見水一心,這是她的兒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她怕水一心會將孩子拿掉。
“媽。”喬伊蓮將老太太扶住,開口勸說道:“媽,你想太多了,這個孩子是烈風和一心的,一心怎麼都不會拿掉的。”
“可是現在她……”
“媽,一心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孩子不單單是您的命根,也是一心的一切,她肯定比您更加在意這個孩子。”喬伊蓮看着他們一路走來,所以對這件事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雲皓寒從公司趕到醫院的時候水一心已經醒了過來,神色依舊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雙手一直護着自己的小腹。
老天好像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渴求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到來。
是他的意思嗎?爲了讓自己好好活着,所以他讓這個孩子來陪着自己。
爲了孩子,她也會做到不哭不鬧,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別人讓她做什麼,她都照做。
這個孩子,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雲皓寒敲門進來,將手裡的水果放在桌上。
水一心擡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看向了一邊,她現在不想見冷家的人,更加的不想見雲家的人,就算是雲寒她都不想見。
“心心。”他低聲叫道,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皓寒哥,我沒事。”水一心靠在枕頭上,看着窗外,當年的事情,如同冷烈風一般,他也是不知情的。
水一諾想說什麼,被蘇小小直接拉了出去:“行了,你讓他們自己說吧。”蘇小小其實有私心,冷烈風能不能回來是個問題,如果有個人能照顧水一心,她是不會拒絕的。
“你要做什麼?”一諾出去之後直接甩開了蘇小小的手,“我姐現在不想見他。”
“你現在進去能說什麼,那麼蒼白無力的爲了孩子好好活着嗎?”蘇小小再次將人拉住,“雖然那是你姐姐,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瞭解她的,一個是四爺,再一個就是雲皓寒。”而不是他們這些姐妹,這些兄弟。
水一諾微微一愣,卻沒有子啊強行進去,好像是認可的蘇小小的話。
雲皓寒伸手拉過凳子在牀邊坐下,拿了蘋果過來爲她削着,“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蘋果,而且,自己不喜歡削皮還不愛吃帶皮的。”
雲皓寒聲音不大,帶着他一如既往的優雅。
修長的手指在蘋果上輕輕滑動着,不久就將果皮全部削掉,然後慢慢的切成了小快,拿了牙籤放在上面遞給了她。
水一心低頭看着那大小均勻的蘋果粒兒,慢慢的伸手去拿了一顆。
有些記憶慢慢在腦海中回放。
“我要吃蘋果。”難得的禮拜,水一心和冷烈風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水一心突然開口說道。
冷烈風看着自己懷中的小媳婦兒,微微挑眉之後起身從桌上果盤裡拿了蘋果起來去廚房給她洗了出來,從新坐回去遞給她:“吃吧。”
“我不要吃帶皮的。”水一心小小的哼了一聲,並沒有伸手去接。
“小丫頭事不少,看爺給你削個不斷皮的。”冷烈風說着,伸手從桌上將水果刀拿了過來,開始爲她削蘋果。
水一心一直在給他搗亂,可是冷烈風依舊是完美的完成了那一高難度的動作。
記憶漸漸變得模糊,就連他的影子都開始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