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站在自己的冥想盆前,把湯姆抽出的記憶倒了進去。他向前邁了一步,湯姆也皺着眉頭跟上,儘管那份記憶,他覺得再看一次簡直就是對自己的折磨,但出於特殊的原因,他必須跟着鄧布利多進去。
他們兩人面朝下進入了冥想盆裡。
映入鄧布利多眼簾的是一個公園,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幾個小孩子正無憂無慮的在公園裡玩耍。
看天氣,大概是秋天,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
公園很大,很空曠。偶爾有人帶着自家的狗子在草地邊上跑過,整個公園似乎只有玩耍的孩童。孩子們的家長則坐在公園外圍聊天。
似乎到了回家的時間,幾位媽媽結束了閒聊時間,從長椅上站起,把自家娃娃從草地上拽走。
“I don't want to go——”有個金髮白眼圈的大男孩看起來並不想離開,他四腳朝天躺在地上撒潑,但還是被自己的母親拖着腳拖走了。
“小甜熊~”一位穿着米色風衣的漂亮少婦沒有走到草坪上,而是站在遠處喊着自己孩子的綽號,她的孩子也很聽話,不像其他孩子那麼眷戀草地,一被叫到名字就主動跑向了自己的媽媽,引得周圍的主婦們一陣羨慕。
一個漂亮的如同畫裡走出來一樣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母親身邊,一邊抱住婦人的胳膊,一邊用腦袋蹭着她的胳膊撒嬌。
鄧布利多認出那是小時候的佩吉,現在的她大概在七歲左右。
“小甜熊,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很明顯,婦人對佩吉的撒嬌已經有了免疫力,很堅決的把她帶走了。
母女兩人走到了停車場,那裡只停着四五輛車,除了一輛保姆車外,其他的都是小轎車。
佩吉母女來到一輛寶瑪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婦人啓動小轎車,轎車噴出一股黑色的尾氣,揚塵而去。
鄧布利多也抓住湯姆,跟着佩吉母女坐上了她們的轎車。只不過她們兩個在前排,湯姆和鄧布利多在後排。
她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並不是之前湯姆送信的那棟位於伊斯特本伯靈頓廣場的宅子。在那裡,她們和格羅斯曼先生一起吃了豐盛的晚餐,玩了最新的遊戲,聽了睡前故事。
最後,在格羅斯曼先生“一籃子的親親”裡,佩吉進入了夢鄉。
伴隨着佩吉的入睡,畫面發生了扭曲,湯姆兩人又出現在那個公園,剛剛的發生的事情又發生了一遍。
“I don't want to go——”
……
“小甜熊~”
……
“小甜熊,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
……
“一籃子的親親~”
……
陽光明媚、秋高氣爽的公園……
如此反覆數次,就連鄧布利多也感到有些不適。
“怎麼回事?”他溫和的問到。
“佩吉的腦海裡的記憶非常的古怪,一部分是正常時間線的記憶,另一部分則是我給您看的這段記憶的重複——至少在表層上不停的重複的。”湯姆之前用攝神取念翻閱佩吉的記憶時,震撼的發現,如果把記憶比作一本書,那正常人的記憶自然是反面承接正面的內容,承上啓下。佩吉不同——她正面和反面的記憶是割裂的,正面是正常的記憶,反面則是那天去公園玩耍的記憶,周而復始、無窮無盡,彷彿有兩個佩吉,一個正常生活,一個被困在了時間循環裡一樣。
發生變化的轉折點就在去公園的那一天。
鄧布利多看到面前的洛哈特臉上突然露出了濃濃的悲傷,此時記憶已經進展到停車場。
湯姆對鄧布利多說,“教授,這是我在這層表面的記憶下發現的深層的記憶……您,看看吧……”
他像翻書一樣揮了一下手,場景忽然被攪亂了,就好像是在水面上投入了一顆石子一樣,記憶的內容也發生了變動。
婦人啓動了小轎車,轎車噴出一股黑色的尾氣,然後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嘶吼,熄火了。佩吉的媽媽試圖重啓,但轎車卻沒有一點反應。
這時旁邊的保姆車車窗被搖下了。一個穿着西服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到轎車旁邊。
“夫人,請問您需要幫助嗎?”他很禮貌的問到。
“哦,上帝啊,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車熄火了。”佩吉的媽媽也放棄了努力,雙手一攤表示這車的質量有問題。
男子笑了起來,“這說明您買到正品啦!”
他繞着車走了兩圈,檢查了一下,“可能是發動機出了毛病。寶瑪的發動機從二戰時就不可靠,這是他們公司的優良傳統。”
這時保姆車的車門又打開了,一個帥氣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他穿着一身名貴的定製西服,看起來衣冠楚楚,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貴氣。
湯姆認了出來,這是大英的頂流演員克里斯,也是名導演,紅的發紫的那種,據說他和王室都能扯上血緣關係。
湯姆能認出來,佩吉的母親自然也認識,看起來她還是克里斯的粉絲呢。她向克里斯要了簽名,克里斯很痛苦的給了,他端詳了佩吉和格羅斯曼夫人一陣子,眼中有不明意味的光芒閃過,他突然說道:“您長得真漂亮,完全不遜色於那些名星呢!”
格羅斯曼夫人確實是個大美女,佩吉的顏值就遺傳自她。哪怕已經生了一個孩子,身段還是一等一的好,更帶有一股成熟女性的風韻,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樣。
格羅斯曼夫人羞紅了臉,捂嘴竊笑。
克里斯趁熱打鐵,表示自己新片子需要兩個配角,不知道她們兩個願不願意去試鏡,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修車公司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大不了他可以讓自己的助理在這裡等着。
格羅斯曼夫人考慮了一下,接受了他的邀請,坐上了那輛保姆車。
鄧布利多面沉似水,一言不發的和湯姆一起坐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很正規的試鏡,試鏡結束後,克里斯又請佩吉母女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他在豪華的酒店裡開了一個包間,請來了好幾位圈裡的朋友,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飯。酒足飯飽,日頭已經西斜。
克里斯已經坐在了格羅斯曼夫人身邊,他的手很大膽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攀上了她的大腿。
格羅斯曼夫人打了個激靈。
“別那麼害羞嘛,”他哈哈大笑。
“我,我該走了……”
“別急,時間還長着呢。”克里斯露出了一個油膩猥瑣的微笑。
“等一下——別,救命——”很快,克里斯就撕下了自己的僞裝,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起把格羅斯曼夫人按在包廂的沙發上,把她的絲襪塞進了她的嘴巴里
“這裡隔音效果很好的,”克里斯脫去了自己的上衣,“夫人,讓我看看您的身材吧,如果身材好,那樣戲路更廣的……”
他騎在格羅斯曼夫人的身上,把絲襪從她嘴裡拿出,將小克里斯掏了出來。
“含住。”他看了一眼緊緊閉着嘴的格羅斯曼夫人,又看了一眼在牆角哭泣的佩吉,威脅到:“乖,聽話,不然我不能保證我的朋友們會對小甜熊做出什麼事情來。”
格羅斯曼夫人聽見這句話,身子一顫,猶豫再三,最終張開了嘴……
房間裡響起了雲雨之音。
不知過了多久,格羅斯曼夫人仰面躺在包廂的地板上,目光渙散,衣服連重點部位也遮不住。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她嘶啞着說道:“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克里斯笑着說道:“可以,不過再等一下。”
他走到房間牆角,把佩吉拎了起來。
“等一下!你……您答應過我……”格羅斯曼夫人抱住了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到:“求您,求您放過佩吉!她才七歲啊!”
“正是因爲七歲,才足夠美妙,不是麼?而且我確實信守承諾了,你看,我的朋友們不是沒碰她嗎?”克里斯對此毫不在意,他試圖把格羅斯曼夫人甩開,但卻沒成功。他又用力抖了兩下,格羅斯曼夫人還是緊緊的抱着他的腿不願撒手。
克里斯有些惱火,他隨手拿起餐桌上的一個酒瓶,照着她的後腦敲擊了兩下,格羅斯曼夫人一下子就昏死過去,被他掙脫開來。
他厭惡的看了一眼褲腳上的血跡,對自己的經紀人吩咐道:“記得幫忙處理乾淨。”
佩吉一言不發,眼神空洞,看起來毫無感情。
到這裡佩吉的記憶開始了劇烈的抖動,就好像這方世界即將崩塌一樣。
畫面一轉,又恢復成了停車場的景象,小轎車噴出一股黑色的尾氣,揚塵而去。
鄧布利多把湯姆帶出了冥想盆。
從盆裡出來後,湯姆把臉埋在手裡,久久不肯說話,鄧布利多身邊的溫度好像也降低了幾度。
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次密室事件,佩吉牽扯的很深,不過看起來情況有些特殊。”湯姆主動打破了死寂,“我在休息室裡充當誘餌……”湯姆壓下心中的情緒,複述了自己的遭遇,只是稍微更改了一點細節,比如自己復活的方式被他略去不談,鄧布利多也很識趣的沒有追根問底。
鄧布利多一直皺着眉頭,湯姆講完後他站起身來,離開了辦公室——他要去校醫院查看一下佩吉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
“再仔細講講那隻鍊金人偶的變化。”鄧布利多讓湯姆再給他講一遍【學姐】失控前後的細節,聽完後他嘆了一口氣。
“格羅斯曼小姐的靈魂狀態很不穩定,”鄧布利多摘下了他的半月形眼鏡,擦拭了一下,“再結合你給我看的記憶,我有一個猜想。在此之前我要向你確認一下,你可以再描述一下格羅斯曼小姐的記憶狀況嗎?”
湯姆再度複述後,鄧布利多又嘆了一口氣。湯姆還是第一次見到鄧布利多這麼頻繁的嘆氣。
“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鄧布利多眼中帶有一抹憂傷,“那天發生的事對她的傷害很大,她從此封閉了自己的內心——這也算是人的自我保護機制,在那時她的靈魂就出現了問題,她的情感集中到了一部分靈魂上,另一部分靈魂則毫無人類的感情。有感情的靈魂封閉了自我,沒有情感的那部分靈魂在外面活動。”
“我剛剛看過了,她的靈魂極不穩定,應該是被人爲的分裂過,很可能格羅斯曼小姐將她的靈魂撕裂後,注入了你的那個鍊金人偶裡,將它變成了魂器,只不過這個魂器有點特殊,可以自由的移動,因爲它有足夠的能量。”
“那佩吉……”
“很難說是哪部分分裂出去了。如果格羅斯曼小姐能醒來,那說明分裂出去的應該是有感情的那部分,如果她無法醒來,一直封鎖自己的內心世界,那分裂出去的應該就是沒有感情的那一片靈魂。”鄧布利多給佩吉下了結論。
“不過【學姐】跑的那麼幹脆利落,所以沒有感情的那一片附身在【學姐】上的概率比較大。”
湯姆:……
“那有沒有讓她醒過來的辦法?”
“我可以嘗試修改她的記憶,這樣說不定能喚醒格羅斯曼小姐。”鄧布利多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魔杖,修改記憶對他來說不難,但能不能把格羅斯曼小姐的里人格喚醒就要看運氣了。畢竟她自己都把那段記憶隱藏起來了。
對佩吉的討論告一段落,現在湯姆和鄧布利多面前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
“那……兩件物品,您看過了嗎?”湯姆指的是裡德爾日記和拉文克勞冠冕。
“看過了。”
“幾乎沒有人知道伏地魔以前曾叫湯姆裡德爾,而我曾在五十年前親自教過他。他離開學校後就失蹤了,偶爾有他的消息傳回來,哪怕裡面只有一半是真的,都足以令人震驚。最後伏地魔出現時,幾乎沒有人把他同湯姆·裡德爾聯繫起來。”鄧布利多給湯姆講起了那段往事。
英國魔法界的巫師們,沒有正面面對過格林德沃,所以他們畏懼伏地魔。不過在畏懼伏地魔的同時,卻沒有一個人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伏地魔是從哪裡來的?
他好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沒人知道他的過去,也沒人想知道。
他們只知道,這是最可怕的黑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