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北邊在下大雨,倫敦也在陰雨綿綿之中。
倫敦伊斯靈頓區的一座宅子裡,普威特夫人把幾塊水果塔放在三層瓷盤的最上面一層。
“馬法爾達!”普威特夫人喊着女兒的名字,“茶具洗好了嗎?”
廚房裡傳來小姑娘的聲音:“洗乾淨了,我這就拿過去。”
普威特夫人催促女兒快點,這時她的丈夫艾斯克·普威特從樓上走了下來,領帶有點歪。
“沒有照鏡子嗎?”普威特夫人過去幫丈夫整理領帶,“要是給查爾斯留下壞印象怎麼辦,倫敦城裡什麼不多,就是股票經紀人多。”
艾斯克剛想說什麼,他的妻子繼續說:“我聽德思禮太太說,現在德思禮先生在幫史密斯先生做事,史密斯先生很滿意,今年的年終獎會是一大筆獎金。”
“你也知道,史密斯先生的生意其實都是查爾斯在出主意,查爾斯親自來邀請的新工作肯定比德思禮先生的重要。”
“要是他看你這麼吊兒郎當的,把這份工作給了別人,我看你怎麼辦!”
艾斯克只有保持微笑,這時候在妻子面前說多錯多。
在“史密斯先生朋友圈”裡,以前佩妮只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她的兒子達力是個只長肉不長腦的笨蛋,但弗農在傑克的提攜下獨當一面出任跨國公司經理後,他們一家人在圈子裡的地位就變了。
普威特夫人對此很鬱悶,因爲她覺得自己的丈夫無論才華、學識和相貌都對弗農碾壓,應該是最佳人選,弗農被委以重任只是因爲住在史密斯先生對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普威特夫人很不爽佩妮的嘚瑟勁,現在反擊的機會來了,怎麼可能錯過。
電話約定的時間到了,查爾斯和傑夫出現在門口,身後飄着一個上海人形,可愛的人偶正幫他們打傘。
“叮咚!”
門鈴響了,在一陣腳步聲後,一位紅色長髮的小姑娘打開房門。
“下午好,馬法爾達。”查爾斯微笑着向開門的小姑娘打招呼。
“你好,好久不見了。”馬法爾達·普威特藍色的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查爾斯身上的西裝,看起來有點失望,但是看到飄他身後還在打傘的上海人形時眼睛一亮。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把兩位客人迎入家裡。
上海人形收起雨傘,使用清潔咒把傘上的雨水清理乾淨,查爾斯擡手把雨傘收回拿袋。
馬法爾達馬上興奮地問:“這就是魔法嗎?”
查爾斯微笑着點了點頭後說:“你明年來霍格沃茨後就知道了。”
馬法爾達又看向他身後的上海人形,又好奇地問:“那這個會飛的洋娃娃呢,是你做的嗎?”
查爾斯回答道:“洋娃娃是我買回來的,我施法讓它飛起來。”
馬法爾達的眼睛裡頓時出現了一大片小星星。
在客廳裡,查爾斯爲莫斯·傑夫和艾斯克·普威特一家做了介紹。
馬法爾達在得知傑夫的來歷後驚訝地問:“美國也有魔法學校?”
傑夫微笑着回答:“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創建於17世紀,位於馬薩諸塞州西部的格雷洛克山山頂,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魔法學校之一。”
“哇!”馬法爾達還以爲世界上只有霍格沃茨一所學校教魔法,“世界上還有哪些魔法學校呢?”
普威特夫人有些不高興,今天查爾斯帶着手下來找丈夫談工作的事情,女兒真的打岔影響很不好。
查爾斯以前見過幾次普威特夫人,她是一位很嚴格的母親,便微笑着朝她點了點頭,示意沒事。
傑夫把自己所知的魔法學校大致上講了一遍,最後說:“我們今年夏天建立了一家公司,成員來自世界各地,有科多斯多瑞茲的基托夫,來自布斯巴頓的路易·曼茨。”
普威特夫人算是聽明白了,這回查爾斯找丈夫去做的工作是和巫師有關。
她以前一直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巫師,直到女兒展現出一些與衆不同的能力,她的丈夫才告訴她巫師的世界。
普威特夫人很驚訝,沒想到丈夫的父母是可以把桌椅變成鴿子的神奇存在,在得知丈夫沒有這種能力後心中鬱悶很久。
不過她在和丈夫一起拜訪丈夫的堂姐莫莉·韋斯萊一家後就釋然了,巫師又怎麼樣,還不是窮得要死,家電只有一臺收音機,家裡的孩子居然只能養老鼠當寵物。
後來她又得知查爾斯居然也是巫師,這才稍微改變了巫師都是窮鬼的印象。
傑夫介紹完後,艾斯克對查爾斯說:“麻煩你從蘇格蘭這麼遠來到倫敦。”
馬法爾達又一次好奇地問:“是用幻影移形嗎,還是壁爐,或者是門鑰匙?” 查爾斯先回答她:“我們是幻影移形過來的。”
接下來是畫大餅時間,查爾斯向艾斯克描述了自己的計劃,並邀請他加入,負責主持財務工作。
艾斯克現在是股票經紀人,但他有會計師資格,是專業的。
而且他的父母和女兒都是巫師,不用擔心《國際保密法》,是最佳人選。
只是艾斯克看起來有些猶豫,在做着心理鬥爭。
查爾斯覺得他在擔心收入問題,畢竟人家有老婆女兒,要養家餬口和還房貸車貸,錢少了可不行。
於是查爾斯繼續說:“這些年我投資了幾家公司,我只管分紅,經營上我相信他們。我用爺爺的名義建了一家公司來負責投資事宜,我邀請你同時負責這家公司的財務工作。”
艾斯克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最擔心的是……大家能不能接受我這個……啞炮。”
啞炮一直被巫師們視爲異類,基本上都是被驅逐出巫師社會,流放到麻瓜的世界。
艾斯克屬於被流放者,親戚們都不願提起。
他本來已經認命了,忘了巫師世界,在麻瓜世界裡努力打拼,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家庭。
馬法爾達展現出魔法能力時讓艾斯克很吃驚,同時又很欣慰,但是在尋求堂姐的幫助時遇到的冷遇又讓他很憤怒。
一想到小時候父母的失望與以淚洗面,堂姐的態度,艾斯克很猶豫,是否再回到那個地方。
“沒關係。”傑夫對艾斯克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能讓那些人閉嘴。”
“伱或許不知道,巫師們在和數字有關的工作上一團糟,美國魔法國會那些老頑固記賬還沒我家裡的小店記得好。”
“我覺得這是一個契機,一個以我們爲樣板,提升整個巫師世界財務水平的機會。”
“我們是一家前所未有的公司,我們歡迎一切有才華的人,公司裡還有小精靈員工,不用擔心你的身份。”
“在職場上你還年輕,和我們一樣是年輕人,不妨和我們一起做一個偉大的嘗試。”
查爾斯有些驚訝地看向傑夫,沒想到他頗有勸人的才能。
艾斯克聽得很認真,在傑夫講完後驚訝地問:“你們還有家養小精靈?”
普威特家族也是古老的家族,艾斯克小時候見過家養小精靈,但無法理解他們怎麼加入公司。
傑夫嚴肅地說:“不是家養小精靈,是自食其力的小精靈,他們靠着工作來養活自己,如果說錯了他們會生氣。”
他在“自食其力”上加重了語氣,表明這些打工小精靈和家養小精靈在本質上有不同。
艾斯克覺得自己離開巫師世界太久了,這個世界是不是變化太大。
不過這也讓他放心不少,小精靈都能被接受,自己應該也沒有問題。
查爾斯見他有點鬆動,於是說:“你可以先試試,以五年爲期,五年裡如果你做得不高興可以辭職,我會按你今年的收入爲標準提供五年的賠償。”
艾斯克見到有保底,有些心動了。
但他還是不顧妻子用眼睛暗示自己,說道:“我想再考慮一下。”
查爾斯知道這種事急不來,認真地說:“沒問題,我們計劃在聖誕節後舉行一次各部門的會議,希望你能參加。”
艾斯克只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閒聊時間,馬法爾達有很多關於魔法的問題,問個不停。
眼看時間不早了,查爾斯還要回學校,婉拒了留下吃晚飯的邀請。
回到法爾巴頓城堡後,傑夫對查爾斯說:“我看他已經被說動了。”
查爾斯點頭說:“是啊,但他有家人,不能像我們這樣毫無顧忌,猶豫是正常的。”
外面的雨還在稀里嘩啦的下着,來霍格莫德的學生們都回去了,回城堡的路上只有查爾斯一人。
突然,一個麻袋套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