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暖意
木槿一直苦悶的站在電梯口,其實她心裡一直在祈禱着電梯口此時能沒有人走過,那樣的話她可以彎腰下去把那長長的一條紙巾撿起來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去,然後......
其實然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爲下身大姨媽居然不聽使喚的溢出,此時她的內褲已經溼透了,她真擔心如果自己走動的話,等下來一股多的,會不會順着大腿滑落下來?
在完全沒有任何急救措施的情況下,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就這樣去超市買衛生棉的。
何況,她現在的情況,單單買個衛生棉估計還是不行的,因爲內褲已經溼透了,外邊的褲子也已經沾染上了大姨媽。
她從來就沒有這樣悲催過,而更悲催的是,這會兒電梯口一直就人來人往的沒有空閒過,她從來就不曾知道羣星廣場樓上居然住了這麼多的人攴。
就在她苦逼得不行時,電梯門終於開了,她又看見了老阿姨出來,然後,老阿姨身後還跟着走出來了——石巖!
“石先生,你看石太太還站在這裡在,”老阿姨用手指了一下木槿,隨即轉身走向拐彎處,顯然是去超市的。
石巖看着一動不動站在那的木槿,忍不住走上前兩步,站在她跟前,低聲的問:“腿抽筋了?褰”
“不是,”木槿滿臉羞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麼丟臉的事情,她要怎麼跟石巖說?
而石巖,又是她的什麼人?
不是腿抽筋?石巖眉頭微微一挑,剛剛那老阿姨明明說她是腿抽筋啊?
“那怎麼不能走路了?”石巖略微低頭,看了她那雙幾乎在顫抖着的腿,,忍不住緊張的問:“那,你腿怎麼了?”
“我......”木槿苦逼得只差沒哭出來了,這讓她怎麼說得出口?
石巖則以爲她痛得不行了,於是趕緊蹲下身來,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腿,以爲是抽筋僵硬了,試圖幫她揉軟一點點。
然而,他一個不小心,揉到了木槿的腳彎處,木槿只覺得癢,不由得腳抽離了一下,然後——
然後,她那條原本就跌落到褲腳邊和腳背上的應急紙巾條就毫不猶豫的滑落了下來,白白的一條上是鮮紅的桃花,好不刺眼。
石巖明顯的愣住,他做夢都不曾想到木槿居然是來這個了,在樓上她要紙巾時,他還以爲她只是上了大號而已。
只不過他的愣住也只是短短的一秒鐘而已,然後迅速的用手撿起這條白裡透紅的紙卷,快步的朝不遠處的垃圾桶邊走去。
偏偏他剛到垃圾桶邊,正欲推開蓋子朝裡面扔,沒想到清潔工阿姨剛好來清理垃圾桶,看見他手上這長長的一條,忍不住多嘴的道:“小夥子,這有傷口可不能用紙巾包紮,否則的話,你身上再多的血都不夠流的。”
“嗯嗯,下次不會了,謝謝!”石巖趕緊把這條紙巾扔進垃圾桶裡,迴轉身來,木槿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他輕嘆一聲,走上前去,把她打橫抱起,然後迅速的朝剛開門的電梯裡走去。
只是因爲着急,他沒有看清這是下行電梯,偏偏,電梯裡還有到地下層的人。
“哎呦,你太太怎樣了?”電梯裡有熱心的阿姨,見石巖把木槿抱在懷裡,而木槿的臉通紅着,不由得關心的問。
“她腿抽筋了,不能走路,”石巖隨口說了老阿姨跟他說的那個話,而這個能最好的詮釋他之所以抱着她的原因。
“哦,腿抽筋很痛苦的,”那人看了木槿一眼,然後又好心的提醒着石巖:“我看她估計不光是腿抽筋吧?那臉那麼紅,恐怕是發燒了,你還是趕緊送她去醫院吧。”
“嗯嗯,謝謝,等下就送去,”石巖順着那人的話答應着,低頭看懷裡的女人,她已經羞得把整個頭都埋在他肩窩處了。
好在電梯下行後很快就上行,電梯裡只有他們倆人,木槿掙扎着要從他身上下來,他卻在她耳朵邊低聲的嚇唬着:“你要下來,萬一你那啥不聽使喚,直接流出來把電梯給弄得紅紅的,豈不是給警察增加負擔?人還以爲這電梯裡發生了兇殺事件呢?”
木槿聽他這樣一說,還真的被唬住了,正在猶豫要不要下來站着,偏偏電梯又停了,原來到了二樓,然後好幾個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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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巖抱着她站在電梯後面,可依然還是被人看見了,大家都對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很顯然這裡不是法國巴黎,男女間這樣抱着乘坐電梯畢竟還是少見,正因爲少見,所以才顯得多怪了。
“她腿抽筋了,不能站也不能走,”石巖幾乎是本能的給這些人解釋了句,雖然這些人並沒有問他。
大家聽他這樣一說,然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其中一箇中年婦女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又用羨慕的眼神看着木槿道:“你真有福氣,嫁了個這麼好的男人。”
木槿囧迫得只差沒有一頭撞死在這電梯牆壁上了,她不走運就算了,而且還非常悲催的成了石巖的陪襯,無形中又把他給推到了好男人的位置上去了。
好在他們只是到19樓,在電梯裡也沒呆幾分鐘,終於走出電梯,木槿長長的鬆了口氣,於是掙扎着要從石巖懷裡下來。
“別動了,”石巖低聲的喊着她:“這就幾步路,你這動來動去的時間,我都把你抱進家門去了。”
木槿聽他這樣一說,即刻沒有再動了,因爲他的話說完,人已經到門口了。
只是,他們倆都沒有想到,林晨晞居然還沒有走,看見他們倆以如此的方式回來,當即就瞪大了眼珠子。
“你......你們......”林晨晞用手指着抱着木槿的石巖,氣得咬牙切齒的喊着:“你們這是要給我鐵的證據麼?”
石巖沒有回答林晨晞的話,而是迅速的把木槿抱進了主臥的洗手間裡,把她放下來,又輕聲的對她說:“你先洗澡,衣帽間裡有你以前的衣服,我去樓下幫你買衛生棉上來。”
說完這句,即刻走出浴室,然後又迅速的走出主臥房間,在林晨晞即將衝進來的前一刻迅速的反手帶上了門。
“石巖,你這什麼意思?”林晨晞氣得雙手握緊成拳頭,她做夢都不曾想到,這石巖和安木槿在她面前,根本就是無所顧忌。
“沒什麼意思,”石巖此時着急着要去幫木槿買衛生棉,於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朝門外拖:“晨晞,你趕緊回去,至於你說的什麼要繼續婚事之類的事情,還是等改天有空再說吧,何況婚禮是你父親取消的,等你父親病好了我們再商量。”
林晨晞到底是個女人,雖然極其不願意此時離開,可被石巖這樣拖着,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了房門,然後看着石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石巖,你不要太過分了,”林晨晞和他一起走向電梯,依然無比傷心的訴說着:“我不會讓你和安木槿就這樣幸福的,我也絕對不能把我的幸福就這樣拱手讓人的。”
石巖只覺得疲憊,他認爲該跟她說的話已經說過了,可她不聽他也沒有辦法,所以她想怎樣就怎樣吧,他都懶得和她囉嗦了。
林晨晞見石巖根本不理會她,何況電梯邊人多,而進了電梯人更多,她也不好意思繼續嘮叨那些話題,只能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
石巖是在二樓出的電梯,沒想到林晨晞居然也跟着他出來,他略微有些煩躁的道:“你沒事跟着我做什麼?我去買東西?”
“我也去買東西,”林晨晞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憤憤的道:“這商場是你家開的?只允許你一個人買啊?”
石巖對她是徹底的無語了,要不是因爲他要幫木槿買衛生棉,她愛跟着就跟着,可他這會兒是去買那個東西,他不想讓林晨晞看見。
於是,他略微煩躁的道:“那成,你在這家商場買東西,我換家商場總可以了吧?”
“你......”林晨晞沒想到石巖居然這樣,於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兩步,用極其幽怨的聲音質問着:“巖,我現在......就這麼讓你不待見?”
石巖本能的愣住,半響才又輕聲的道:“晨晞,這不是待見不待見的問題,真的,我全都是爲你好,信不信由你,如果你非要執着,那麼,我也沒有辦法。”
石巖說完這句,剛好有下行電梯門開了,於是他迅速的閃身進去,然後快速的按下關門鍵,連別的乘客都沒有進到。
當然,林晨晞因爲慢了一步也沒有進到門,她氣得跺腳,不由得雙手握緊成拳,對着那電梯門憤憤的道:“石巖,是你逼我的,全都是逼我的......”
木槿在洗手間裡放了溫水洗澡,溫熱的水澆在身上,小腹上,讓她小腹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人也就跟着舒服了很多。
她長長的吐了口氣,洗完澡後,擡頭看了看浴室,只有他的浴巾,可此時沒有辦法,於是只能拉下一條來勉強的把自己包裹着。
好在浴室出來就是衣帽間,她以前的衣服什麼的居然還留在這裡,她此時已經顧不得去想他爲什麼沒有扔掉,而是快速的翻找出自己從裡到外的衣服來。
好在這主臥的浴室有紙巾,她再次採用了應急的方式,換好衣服,拿了兩條毛巾出來,坐在沙發上用毛巾擦拭着剛剛洗過的頭髮。
洗澡用的沐浴露是男士的,洗頭水也是男士專用的,就連現在用來擦拭頭髮的兩條毛巾,也都是他的。
所以,她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而這味道根本就躲不開逃不掉,她有些無奈,可因爲剛剛有過一次帶着應急紙巾下樓的慘狀,所以此時她坐在沙發上是再也不敢隨意走動了。
而客廳的空氣裡,除了男人的味道,還飄散着一股她不知名的香水味,她這人從來不喜歡用香水,所以根本就聞不出究竟是哪個牌子的香水。
她在沙發上坐了好久,心裡不由得鬱悶,石巖說去幫她買衛生棉,可這樓下就是超市,她這澡洗完,頭髮都快擦拭乾了,他都還沒有回來。
估計是跟林晨晞解釋去了吧,她心裡又這樣想着。
也是,她今天出現在他的家裡原本就有些不應該,偏偏走了後還讓他下樓再抱上來,這要讓林晨晞不胡思亂想,不誤會都不大可能。
她不由得輕嘆一聲,看來她的確是不適合跟石巖見面,今晚回去後,她得跟自己的母親邵敏之打電/話,叮囑她以後不管怎樣,都不能打電/話來麻煩石巖了。
就在木槿把頭髮完全擦拭乾,石巖終於回來了,他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的購物袋,裡面是兩包衛生棉,日用夜用一樣一包。
“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是用這個牌子的,”他的臉微微一紅,把購物袋遞給她:“趕緊去換上吧。”
“謝謝!”她的臉再次羞得通紅,此情此景,叫她情何以堪啊?
木槿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奔進洗手間的,他買的果然是她以前用過的品牌,她窘迫得恨不得鑽進馬桶裡去算了。
當然是不可能鑽進馬桶裡去,何況馬桶那麼小她也鑽不進去,於是快速的換好衛生棉,然後在鏡子前照了照,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很自然的走了出來。
剛走出來,就看見石巖已經在餐桌上用筷子攪動着一個杯子了,而杯子裡面是黑乎乎的水,也不知道他給這水裡加了些什麼佐料。
“石巖,我先回去了,”木槿提上自己的包,臉上依然還是囧得有些紅。
“哦,把這杯紅糖水喝了再走吧,”石巖把筷子從那杯子裡拿出來,用手推了推杯子示意她喝,“聽服務員說,來月事時喝點紅糖水好,暖小腹的。”
木槿微微一愣,最終沒有拒絕,過來端起這杯水,因爲有些燙,她就在餐桌邊坐下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或許是因爲燙的緣故,她喝下去的確覺得暖暖的,小腹那個地方的痛也在逐漸的消失,心裡逐漸的涌上一股暖意。
她喝光了這杯紅糖水,然後站起身來,神色已是自然了不少,望着他:“那我就回去了,你也不用開車送我了,這往還濱城和z市,開長途車很累的,你也早點休息吧。”
木槿說完這話,即刻拉開門走了出去,因爲進門沒有換鞋,所以走出去倒也非常的方便。
石巖轉身去拿了車鑰匙追出來,卻被她攔在了門口。
“真的不用了,”木槿的語氣非常的真誠,望着他:“我已經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了,估計還讓你未婚妻誤會了,我覺得這樣不好。”
木槿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一下,沉吟半響才又道:“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即使見了,也還是當陌生人吧,我真的——”
木槿說到這裡鼻子有些酸,眼睛澀澀的,她深呼吸一下,才又笑着對他道:“我真的不想再摻和到你和林晨晞之間去,更加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又成了小三,所以......”
“所以,你就饒了我吧。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見着你也儘量的避開些。”
木槿說完這句,不再看石巖一眼,快速的轉身朝着電梯方向疾步走去,她真怕自己多呆一秒,就會改變這樣的決心。
石巖就站在門口,望着她已經消失的背影,他雖然預感到她走時會說些無情的話語,可沒有想到她說得如此的決絕。
“你就饒了我吧,”他想到這句話就鑽心的痛。
他饒了她,那麼,誰又來饒了他呢?
木槿沒有想到,她剛走出羣星廣場的樓道大廳,居然就看見急急忙忙走進來的穆楓,當看見她出來時,本能的問了句:“安,你沒事吧?”
“我沒事了,”木槿稍微一愣反應過來,隨即猛的想起,剛剛林晨晞在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她打電/話給穆楓的。
“你不說要明天早上纔到濱城麼?”穆楓的臉色微微一沉,他們都要結婚了,她居然還跟他說謊。
“我......”木槿語塞,望着他,輕咬了一下脣角,然後低聲的道:“是石巖把我和我媽從z市接回來的,我請他吃餐飯也算是謝謝他,我當時說地點讓他挑,於是他就挑了這羣星廣場的餐廳,飯後,我上樓去坐了會兒。”
木槿已經把今晚的事情儘量的簡單化了,她想着反正林晨晞已經把事情給穆楓說了,她再詳細的解釋也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哦,你沒事就好了,”穆楓並沒有死死的追問她爲什麼要上樓去坐,而是牽了她的手迅速的轉移話題道:“對了,那天林長風跟你說什麼了,你爲什麼突然就......”
穆楓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他微微皺眉,隨即掏出手機來,剛按下接聽鍵,手機裡就傳來林長風助理的聲音。
“王助理,什麼事?”穆楓的聲音冰冷而沒有溫度,顯然很不喜歡接到跟林長風有關的人打來的電/話。
“他能不能找到骨髓關我什麼事呢?”穆楓的語氣明顯的不好,對着手機冷冷的道:“還有,安已經說過她不會去和林市長做骨髓配對的,所以,你讓他放棄那個想法吧。”
穆楓說完這句就快速的掐斷了手機,然後毫不猶豫的關機,很顯然,這王助理不止一次打電/話煩他,以至於讓他如此的憎恨這通電/話。
“走吧,我們去坐出租車,”木槿見他臉色不好,知道這兩天他肯定被林長風的事情困擾着,然後她的突然失蹤多少也增加了他對林長風的憎恨。
“安,我們把婚禮提前好不好?”穆楓和木槿一起朝路邊,輕聲的對她說:“劉士奇說了香樟園的樣板間留給我們,那房子是現成的,裡面傢俱家電什麼都有,我們倆拎包就能入住了。”
“林長風,沒有跟你說過別的?”木槿側臉望着穆楓,輕聲的提醒着他:“比如,血緣之類的事情?”
“沒有,”穆楓搖搖頭,然後又憤憤的道:“我這兩天都沒有去過醫院,只有他的助理打電/話過來,就一直跟我說,讓我勸你去和他做骨髓配型,說穿了其實就是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這種人,我理都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