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依弦一陣無語,然而也只能幫他褪去衣服。他受傷了,自然不能太用力。小心翼翼的脫去上裝,還得注意不能碰到他打着石膏繃帶的左臂,動作很輕柔。褪去了上衣之後,又慢慢解開他的皮帶,脫去他的長褲。秦亦書很配合的擡手擡腳,像是木偶一樣乖乖聽話。
只剩下貼身底、褲,她這回說什麼也不會再自己動手了,於是站起來:“你自己脫吧,我去開熱水器。”
她剛一轉身,就被他叫住了:“秋依弦,做事情要有始有終,都到這一步了你還羞澀啥?來來來,快一點脫完洗澡,我背後好癢。”
“少羅嗦!我去拿你的換洗衣服和開熱水器,你自己脫!”小助理終於爆發了一次小宇宙,殺氣騰騰的說。
秦亦書愣了愣,還以爲秋依弦真的是任他揉捏的小動物,一點反擊力都沒有。不過這樣也好,會反抗的小動物,玩起來才帶勁。一點都不懂得反駁和自衛的,跟布娃娃也沒太大的區別。看着她嘟着嘴通紅着小臉往外走,那感覺真不賴!逗逗她,似乎連手臂上的傷都減輕了不少。秦亦書看着她出門,還好死不死的再喊一句:
“你也把你的換洗衣服帶來,我們鴛鴦浴,嘿嘿嘿。”
秋依弦一個沒走穩,差點摔倒。憤憤的回頭,秦亦書還在後面哈哈大笑。秋依弦不免覺得一陣悲涼:爲什麼我會看上他,爲什麼是他?
鬱悶歸鬱悶,她倒是速度很快的把東西收拾好。得空了還去看了看排骨湯燉的怎麼樣。再一次進浴室,秦亦書一臉鬱悶:“怎麼這麼慢?”
秋依弦眼睛都綠了,憤怒的把換洗衣服往身邊的籃子裡一塞。
“你自己洗吧!我不管了!”
“喂,你不能這樣!”秦亦書伸出胳膊拉住她的手,在她身後輕緩的說:“……我是爲了救你受傷的。”
“那你不準再亂說話了!”秋依弦板着臉轉頭,儘量一本正經的說。不過她臉色通紅,眼角似醉非醉,顯然沒有什麼威信。
“還沒洗乾淨呢,我也不想得病啊!”秦亦書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秋依弦更是氣。剛剛明明是他吧?怎麼一轉眼,他就變得跟受害者一樣?這也太過分了!
秋依弦憤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秦亦書還美的盯着她。
“受不了!”秋依弦紅着臉轉過身,不過還是依言慢慢褪去衣服。就算他沒調、戲,幫他洗澡也勢必得弄溼衣服的。反正今天在工地和醫院也鬧得髒兮兮的,洗澡是遲早的事情。
“小心一點,這裡不會溼到的。”她還沒有習慣,跟他在浴室裡嬉戲。想起來就有點渾身不自在。
“怎麼不會?我會把它弄溼!”一語雙關,秦亦書說的氣定神閒,臉不紅,心不跳。秋依弦頓覺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頭,把最後一層束縛褪去。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不過那線條還是引人遐想。不會過於豐潤,也沒有特別平緩。添一分嫌多,減一分嫌少。溫香軟膩,手感和觀感具是極佳。
晚上看和白天看感覺還真是不一樣,秦亦書正一腦袋狗屎,忽然一股水柱從身後襲來,是秋依弦開了水,噴灑在他後背。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秋助理一本正經的說:“洗澡。”
秦亦書只能苦笑,這個傢伙,即使是這麼久,很多事情還是難以改變的。他現在到真是疑惑了,秋依弦這樣的性子,爲什麼會跟他鬧在一起?
疑惑時,秋依弦已經小心的避開他受傷的左手,把他身上先衝了一遍水。她的手掌好比柔滑的奶酪,打上沐浴液了以後,更是滑軟的讓人全身都沸騰!霧氣蒸騰,秦亦書也閉着眼睛享受她的照顧。心裡的驕狂不由得慢慢的和緩下來。
多少日子,他學着凌慕楓的陰險狠辣,沒有依靠家裡的力量,一個人在上城開疆闢土。多少日子,他放縱自己的心,在萬花叢中肆意採摘,毫不顧忌,毫不憐惜。溫和與謙恭,全是假象。他從不相信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個也不相信。
有多少日子,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度過了啊。
感受到他最近的疲累,秋依弦也很心疼。不管他曾經有多少個女人,從他接了電話往她這裡跑開始,她就決定把他的過去全都忘掉!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這樣伺候他,看着他毫不設防的在她面前閉上眼睛。沐浴液的泡沫被幹淨的水流沖走,他全身上下泛發出平靜的活力。那飽蘸有張力的肌肉線條,非常舒緩的展示在她面前。就算是打着石膏的左臂,也像是男人最英勇的勳章 ,煥發出無限的熱情。
秋依弦轉身關了水,又打開浴霸。她聲音也很小:“關了水,以免你手傷到。”開浴霸,則更簡單了。兩個人都是水霧蒸騰的,如果沒有浴霸的溫度,不得凍死?
秦亦書也不是傻子,秋依弦爲他犧牲了多少,他也不是不知道。連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她都能想到,他一個大男人,要她當女朋友,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就算他不打算給她感情,不付出愛,但是,一個承諾,一個留她在身邊的承諾,他也是能提出來的。
不過,承諾不承諾的,先滾蛋!什麼也比不過老子要化身大灰狼,吃掉小動物的想法!
在她完全累倒之前,沒有聽到秦亦書在她發跡輕吻,隨即,一句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吐了出來:“做我女朋友,好嗎?”
結果,當天的排骨湯,也是秦亦書關的火。
擰下煤氣的開關,他慢慢的走回臥室。一牀薄被下,秋依弦睡得非常安穩。秦亦書也躺上去,鑽進被子裡。看到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四處抓拽,秦亦書連忙把她手攥過來,抓在掌心。
剛剛餵飽的女人像是一隻慵懶的貓,舒服的哼哧兩句,在他懷裡尋找到最佳的姿勢,蜷起手腳睡了過去。看着她肉嘟嘟、粉嫩的臉頰,秦亦書愛憐之心頓起,禁不住在她臉蛋上用力捏了一把。臉蛋被襲,那一臉不滿意的嬌憨媚態,看得他心裡癢癢的。
被愛情滋潤過的女人,渾身香香的,軟軟的,肌骨瑩潤,像是能一把攥出水來。輕輕在她肩頭咬了一口,秦亦書非常滿足的把她抱着,像是軟糯的抱枕。忽然間想起她說過,她在他之前有過男人。這種認知讓他渾身一陣不舒服。想起還有男人抱過她,吻過她,肌膚相親,她也這樣投身於另一個男人懷裡,還獻出了她的童貞。——上帝!只要想想,他就會忍受不住心裡的妒火!
他當然知道,若秋依弦給他的時候是處、女,他或許一夕之歡後,就會立即遁走。他拒絕接受,排斥可能需要擔負的責任。
——若她不夠壞,不夠髒,他玩不起。
只是,當他真的下定決心要跟她以男女朋友自處,他又開始惱火這一開始的相逢了。
這就是男人的通病。無論他在外面有多少個女人,總是希望能跟他共度一生的女人絕對屬於他。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手機震動,是她的。
秦亦書看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秋依弦怕工作的時候開鈴聲影響工作,一律用的震動。此刻只怕是真的被他折騰慘了,居然沒有醒來。那電話打了一會兒,終於消停了。秦亦書也懶得管。
只是沒多久,又一條短信發來,似乎就是剛剛那個電話。
“囡囡,我是厲馬。我明天就到上城工作了。你有時間出來嗎?一起吃個飯。”
厲馬?不知爲何,秦亦書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不過,看到他和秋依弦如此親密相稱,他覺得有點不高興。本來想着順手刪掉短信的,手一揚,還是作罷。
忽然間,秦亦書惡作劇一上來,藉着秋依弦的口氣,給對方發來一個短信:“對不起,明天我沒空。”
嘴角一揚,想起手機那頭那人的憋屈嘴臉,他就想笑。
沒想到過不了幾分鐘,那邊就電話打來了,那人聲音果然很激動:“囡囡,難道你就真的不能原諒我嗎?我跟欣婉不過是玩玩,我對你纔是真心的!囡囡,過了三年我還是忘不了你……”
“叭!”秦亦書掛下了電話,臉上青筋爆起。他最討厭這種一腳踏兩船的男人。他雖然也不算是什麼好男人,但是他的胡鬧都是在特定的圈子裡,大家都是喜歡玩鬧的,或者是有求於他的,總算不會玩出圈子。跟良家婦女玩什麼踏兩船,這會害了人家一輩子的!
這就是秋依弦的前男友?是因爲這傢伙一腳踩兩船,被秋依弦發現了,所以才分手的吧?
難怪,她這麼討厭玩、弄女人的男人,原來,她決口不提她的前一段感情!
哪個女人一生沒有遇到一個痞子?
秦亦書有點可憐起她的經歷,把她的感情自動腦補了一下。說不定,她就是因爲在上一段感情中受過傷害,三年了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有些懼怕再相愛,才願意沒名沒份的跟着自己,當他的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