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臉上的除疤第一次手術成功,第二次,就需要進行眼部的手術。
眼部的手術,比起臉上除疤,要難得多。在不會引起上瞼外翻的情況下,將上眼皮的小疤可直接切除縫合。眼皮的大疤切除後,還需要植皮。由於秦亦書的眼睛,一隻是單眼皮,另一隻則是雙眼皮。從美容角度考慮,在切除眼皮疤痕時,可同時做雙眼皮,以減少術後疤痕,儘量做到和另一側對稱。這樣做,可以使疤痕部分隱蔽在雙眼皮溝內,並達到左右平衡,以求自然的效果。
而且,他的眼瞼因爲那道疤痕,還有點外翻畸形問題。由於眼瞼不能閉合,眼球外露,會受到刺激,使眼球充血發紅、疼痛,有異物感。尤其是他的角膜,角膜暴露時間稍長,得不到眼液溼潤,還會發生暴露性角膜炎和角膜潰瘍,如果治療不及時,還可導致失明。這就要求術前加強護理,每日白天隔2小時滴一次眼藥水,睡覺前塗適量的眼膏,以保護角膜。無論白天或夜間,最好帶眼罩。治療時,輕度眼瞼外翻可在局麻下將外翻的眼瞼疤痕鬆解和切除,使外翻的瞼結合膜復位,再在瞼部鬆解處的創面上游離植皮,一週左右即可痊癒。
還沒有進行手術,秦亦書的臉上,就被醫生畫了很多小圓圈,顯然這裡是要重點進行的方位。
被推上手術室,秦亦書還是一臉平靜。
比起能恢復英俊的外表,他更希望的是能夠早一天見到秋依弦和孩子!
打了局部的麻醉藥,整個過程,他還算清醒。
看着醫生伸下手術刀,看着鋒利的刀刃刺破他的皮膚,涌出鮮紅的血液。
幾個小時的手術之後,秦亦書被推出了手術室,他的臉上,被一圈圈的纏着繃帶。
他的臉頰,額頭上的疤痕,做了初步的手術。
如果沒有出現排異反應之後,第二部將是他的眼皮的修復手術。
雖然整容手術比較小,可是也算是動刀子。秦亦書被要求住院七天,觀察他的傷口情況。
在這段時間裡,秦國中自己不敢離開秦亦書,只好拜託秦亦博去找尋秋依弦。
身份證上,能找到秋爸爸和秋媽***地址。
秦亦博連夜趕過去,潭城沒有機場,只能坐火車。坐了十個小時的火車之後,他立即按照地址,朝着秋家大步邁進。
沒想到,到了秋家,這裡,卻像是門庭冷落,連鎖都生鏽了。
很顯然,秋依弦,他們沒有回家來!
這就奇怪了,秋依弦他們幾個,帶着孩子,不回家,會去哪裡?
向周圍鄰居打聽,只說幾個月前秋家自從離開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聽說,是去上城,看閨女去了。
這樣的話,當然讓秦亦博,大吃一驚。
打給秦國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是。
線索,好像在這一刻,都斷了。
而且,最嚴重的是,秦國中不能總去打擾他在公、安、局的朋友。
人家幫了他也很多忙了,如果一直這樣打擾,對朋友也很不好。
找尋人,似乎,一瞬間到了僵局。
還別說,一開始他覺得對一切事情盡在掌握,對秋依弦的行蹤根本不在意。
可是,此刻他卻失去了這條線索。
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子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他還是有點忐忑的。
秦國中儘管心裡着急,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認真努力的模樣。
秦亦書也不知道,他在努力的配合着醫生。
雖然心裡想着秋依弦和孩子,但是,如果真的能恢復成原來英俊的容貌,他自然也是很高興的。
天知道,當他的眼睛,順利治好以後。
每天每天,他看着鏡子裡,那猙獰的疤痕,那醜陋的容顏,他的心裡,也一樣煎熬。
他甚至在想——
就算他真的知道了秋依弦的行蹤,以自己這副醜陋的嘴臉,真的可以出現在她面前?
他是絕對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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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別的,就說他只要一出門,就必定引得路人側目的樣子,就會讓他心裡,埋下深深的陰影!
他吵嚷着要去找尋秋依弦的蹤跡,只怕,也是一種心理安慰。
就算只能遠遠的看着——
他至少,知道她在哪裡,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可是,現在看不到她還和孩子,聽不到她的聲音,他就感覺,好像是有什麼人在他的心頭,用小刀一刀一刀的割一樣!
因爲整形手術的特殊性,他在進行手術之後的三天之內,都不能吃飯,不能側臥,也不能大聲說話。
吃東西,只能進一些流食。
他的腦袋,更是包的跟木乃伊一樣。
而且,手術後的臉頰,有些瘙癢。
這是長肉的症狀。
他卻一點也不敢去撓,生怕他這張臉,再次毀容。
艱難的一星期之後,醫生看了看他的皮膚狀況,恢復的還算不錯。
他的臉上,依然還有點坑坑窪窪的,疤痕處的皮膚不太平整,而且,顏色也有些發紅。
不過比起那倒深深的傷疤的樣子,倒是顯得好看了許多。
這一次的手術之後,奇異的是,原本秦亦書一直鬧着要找秋依弦的,可是,經歷過手術的順利,他開始比較期待——
如果,自己漂漂亮亮的去找秋依弦,豈不是更好?
而且,他也知道,爸爸有事瞞着他。
想必,是秋依弦的事情,有些什麼眉目了。
可是,他親自去問秦國中,他卻什麼都不說。
問媽媽,她也只是搖頭。
再問詳細一點,她就只會說,等你手術做完之後,爸爸就會告訴你。
秦亦書無奈,也知道,他此刻跑出整形醫院,沒有什麼好處。
與其消極抵抗,不如積極配合。
反正,一期手術順利,如果一鼓作氣,把他的眼睛處理好,倒是挺合適的。
在等待中,醫生已經爲他安排好了第二次的手術。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秦亦書算是駕輕就熟。
他還想——
爸爸這麼瞞着自己,只怕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了。
等他把整形手術完成,就能恢復成過去的容貌見秋依弦和孩子,到時候,他一定會拿出自己的誠意,誠心向她道歉,發誓愛她一輩子。
有寶寶在一邊,也許,秋依弦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給他一個機會。
第二次的手術,比預期的時間要長。
手術之後,他還被推入了觀察室,認真觀察了一天一夜。
由於他之前眼球做過手術,角膜更是碰都不能碰,醫生們給他動手術的時候簡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等術後,又開始擔心起各種排異反應。
不過,秦亦書的運氣很好,他順利的度過了觀察期,眼睛,似乎也沒有受到什麼衝擊。
觀察完畢之後,他又一次轉入普通病房。
由於最困難的眼部手術已經完成,接下來的,就是修復了。
現在照鏡子,秦亦書的臉上,雖然還是有着很明顯的痕跡,不過,比起過去,要好太多太多。
至少,眼部沒有了那麼多違和感,他的眼皮,也能順利的包裹住眼睛。
疤痕的凹陷處被填充,外翻的皮肉被去掉。
秦亦書對於接下來的手術,自信滿滿。
他也終於有了空閒時間,可以去考慮,秋依弦的事情。
在醫生宣佈他可以繼續進行第三期手術的當天晚上,秦家,除了秦亦深之外,秦國中,秦媽媽,秦亦博,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高檔餐館的包廂,給他慶祝。
秦亦書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敬了父母和大哥。
三杯下肚,他說:“我要謝謝爸爸媽媽,謝謝大哥,沒有你們,我秦亦書,現在早已經是一具屍體。”
“誒,說什麼呢!晦氣晦氣!”秦媽媽立即拒絕,秦亦書搖搖頭。
他這一次,真的很感謝父母,感謝親人。
如果沒有秦國中的幫助,沒有他的一力支持,自己,早在搶救的時候,就已經活不下去了。
其後,他又幫自己聯繫了最好的律師,打贏了那一場官司。
由原本的謀殺,轉變成過失致人死亡。而且,還因爲他的眼疾,變成了取保候審。
在住在風林雪的家裡,他也一直安慰自己,給自己信心。
秋依弦到來以及離開的時候,他也在旁邊安排他治好眼睛,進行整容手術。
現在,他雖然還沒有恢復過去的容貌,可是,已經改變很大了。
可以說,沒有父親,他就沒有這條命。
就算,他在其中,做了很多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他爲自己付出這麼多,他一個做兒子的,怎麼還能尋父母的不是?
秦國中看到兒子好像終於懂事了,心裡也安定了下來。
說實話,這個小兒子,是最聰明的,但是也是最叛逆的。
尤其是,在他的個人問題上,死活都不會妥協。
“別這麼說,你以後恢復了,回公司,好好的娶妻生子,爸爸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秦國中笑了笑。話語裡透露出來的意思,還是不怎麼滿意秋依弦,尤其是秋家。
“爸,你先聽我說完。”秦亦書哪裡能聽不出來他的意思?可是,他卻故意裝作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說,“我一開始的時候,一意孤行,選擇了這樣的道路。其實按道理說,我是應該去坐牢的。二哥說的沒錯,我就是殺了人,我是殺人犯。”
“你胡說些什麼啊!”秦亦博也忍不住了,“法院都判你無罪了。再說,那個張墨菲,確實也很過分。要不是因爲她,你和秋依弦,早就結婚,孩子都三歲了!”
秦亦書搖搖頭:“不,殺人,就是殺人。我不爲了我的選擇後悔,如果再有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爲了依弦當年的事情,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討個說法!”
他說着,原本還有些迷茫的眼眸,瞬間放出灼熱的亮光。
好像是一夜之間,那個頹廢的、自卑的,渾身上下瀰漫着自暴自棄的秦亦書,一下子就離開了。
現在的他,爲了心愛的女人和孩子,什麼都能拼命!
這一點,秦國中夫婦和秦亦博,都感受到了。
秦亦書這個癡情的毛病,從一開始到現在,全都存在他的骨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