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追上去,不知從哪裡有擠出一羣人,擋在他們中間。冷浩天奮力的扒開衆人,還是差了一點。風林雪被淹沒在人潮裡,難以尋覓蹤跡。
風林雪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到了最後她暈頭轉向的,連步子都站不穩了。雖然出手處理了兩個討厭的蒼蠅,但是人影,燈光在眼前不住的跳躍迴旋,她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眼暈,整個酒吧都彷彿被倒置了。她很想閉上眼,但是又怕撞到東西。就算努力的睜大眼睛,也看不清楚。天地間的一切景緻,都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樓。
她的眼前,都是亂閃亂跳的燈火,耳朵裡是瘋狂的音樂。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這樣開心了,或許,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她知道她醉了,是真的醉了。
出門,被風一吹,更加覺得腳步虛浮。這些天,她一到晚上就會來這裡。一個人獨自的喝酒,一個人看着大家歡樂、瘋狂,然後忘卻。
喝酒或許不能忘記很多事,但是可以極大限度的消磨時間。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一個沒有工作,沒有寄託的人,除了時間,她還有什麼?
醫院的事情,在三天前徹底黃了。段副院長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用冷漠且公式化的語氣,要她立即離職。
風林雪冷笑一聲,她知道莊啓文已經盡力了,但是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不怪他,也不怨恨“公事公辦”的段靜碩。
但是自從那天開始,她晚上散步,來到附近的夜店。忽然間她很想來見識見識普通人、白領們消遣娛樂,放鬆心情是什麼感覺。於是她擡腿,進門,喝酒。
每次雖然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但是會有微醺的感覺。酒精麻木了她的思維,但是放縱了她的意識。別人的歡笑與瘋狂,與她無關。但是,她也可以一個人來這裡品味寂寞。
至於那些在她身邊圍繞的男人——哼,那算什麼?她風林雪的功夫,有幾個人能打得過?
彩色的霓虹燈下,風林雪搖搖頭,覺得熱,就把外衣給脫了,隨手扔到一邊。她忘記身上只穿着吊帶裝,露出纖長的胳膊和圓潤的肩頭。她忘記了,在這樣的地方,自己是多麼的引人注意。她只記得自己要高興,要開心,要忘掉所有的煩惱悲哀。什麼季洛銘,什麼冷浩天,什麼醫院,什麼風家的責任,叫他們統統見鬼去!趁着此刻天色明朗,趁着鮮花嬌豔,乾杯!
門外,風林雪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她覺得自己着了魔了,整個人都是輕飄飄錯沉沉的,面前的燈光是是混亂的,繽紛的,五顏六色的人影在重疊。她的心裡一樣的瘋狂的叫着再見再見,到底不想見誰,她也弄不清楚了,反正她醉了,她要瘋狂的釋放。
酒醉之下,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漂亮的臉孔,燈光讓她眼花繚亂,她只記得周圍全是搖晃的虛影,吆喝,喊叫,酒氣,人語,這麼不真實,風林雪的神志開始恍惚。
她勉強還記得,這附近有條小路,回家會比較方便。於是站了站,稍微緩了口氣,一步一晃的往那條小巷走去。
走了沒兩步,有些踉蹌,風林雪扶着牆喘氣。
後面忽然傳來聲音:“抓住那個女人!哎呦,我的手!”
是剛剛那兩個被風林雪在夜店裡打了的男人。此刻他們滿臉戾氣,指揮着另外兩個男人,跑了過來。四個大男人,不久就衝到小巷子裡,一邊站兩個,把小巷的出口堵得嚴嚴實實的。
“臭女人!敢打小爺,找死!”剛剛被風林雪打得脫臼的矮胖男人一臉戾氣。他朋友替他接骨,好不容易纔搞定,也疼得他半死。這麼多年,他在這附近雖然不是大哥,也總算混過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欺負?
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打的!
而他的同伴,也滿臉猙獰。當看着風林雪一臉嬌憨的醉態,而且還穿着吊帶裝,露出裡面若隱若現的雪峰和細腰的時候,幾個男人的眼睛,都是有些發直。
“女人,你要是乖乖跟我們走,把我們哥兒幾個伺候好了,剛剛那筆帳,就算了!”矮胖男人目光貪婪的落在她身上,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風林雪什麼都沒說,或許是不屑於說,或許是醉酒了什麼都沒聽到。
總之,她就這麼一手扶着牆,雙目迷離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少頃,四人見風林雪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美女,跟哥哥走吧!”矮胖男人再也忍不住,肥膩的五指,伸向了風林雪雪白的胳膊!
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風林雪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擡起頭。男人淫、笑的臉讓她一陣噁心,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擡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男人被她甩了一巴掌,臉上憤怒更甚。吐了一口唾沫,憤怒的說:“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
剛準備動手,冷浩天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連忙跑過來。看到風林雪一手扶牆,嬌娜不勝的樣子。他立即一步擋在風林雪的面前:“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矮胖男人喝了不少,自己幫手也多不怕冷浩天,用大拇哥提着自己鼻子仰着臉說:“臭小子,趕緊給小爺滾!”
“找死!”冷浩天怒從心起,他看出來這個人就是剛剛在夜店裡試圖調戲風林雪的兩個人之一。
一記老拳就砸了過去,穩穩當當的打在矮胖男人鼻子上。誰的鼻子經得起這麼個攢足力量的拳頭!只聽矮胖男人“哎喲”一聲,捂着鼻子就躺下了。眼淚和鼻血狂飆,鼻樑骨估計都快斷了!
矮胖男人哼哼着又爬起來,一看,***,鼻子流血了!牙都要咬碎,勉強擠出一句:“靠你丫的八輩祖宗!敢打我!還看着幹什麼,打啊!”
其他三人也衝了上去,完全不要命的撲上去廝打。冷浩天將風林雪完全護在身後,解開西裝釦子,鬆鬆領帶,這麼亂糟糟的場面他的步伐卻還是優雅的跟散步一樣。一人衝上來準備廝打,冷浩天看也不看,頭一閃,躲過了一記重拳。隨即揉身而上,手肘死死的撞在他的心窩。
“砰”,那人痛苦的摔倒在地。旁邊一人立即向前,擡手揮出一掌,他還沒罵出口冷浩天已經大怒,不等他的手到沾着衣邊,已經伸手一手卡住他脖子手下使力,一提,男人百來斤重的身子,居然被他拎得離地!根本反抗不了,只有翻白眼的力氣了。小巷子裡有一個廢棄的竹篾編織的大框子,是扣在地上的,上頭有幾個啤酒瓶子,估計是有些酒鬼留下的傑作。冷浩天伸手一撈抓了一個瓶子擡手就砸,“乓”的一聲,酒瓶子在男人的腦袋上開了花,玻璃碎屑如果下雨一般簌簌掉落。冷浩天一撒手,男人跟一軟麪條兒一般滿臉血的暈了。
還剩一個,冷浩天飛起一腳,腳尖狠狠的踢在撲過的一人身上。那男人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命根子,痛的眼淚“唰”就留下來了。
轉眼間,四個人全都倒地。冷浩天還記得那個最開始對風林雪動歪腦筋的的矮胖男人,氣定神閒的走到他旁邊,猛的一伸手,揪住了那人的衣領,那人不設防差點栽倒,恨恨的罵:“我、操……”
“你說什麼?你再罵一遍?”冷浩天眼睛微眯,眸子中射出如山的威壓,刺得那人再不敢多說什麼。
冷浩天卻是笑了笑:“敢動她?你好大的膽子!”說着,向旁邊一摸,還有兩個啤酒瓶,冷浩天毫不猶豫的舉起其中之一,照着胖子的頭就砸了下去!
“砰!”酒瓶碎了,胖子也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冷浩天猶自不解氣的在他肥碩的身體上踹了兩腳,罵了一句:“廢物!”
收拾完四人,冷浩天很瀟灑的把身上的灰塵拍掉,整理了一下衣服。剛準備露出一個笑臉回頭,居然發現,身後的風林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雪!”冷浩天再也不敢耽擱,立即衝過去。
追上風林雪的腳步,他才發現她將外衣脫了去,只剩下小吊帶。大晚上的,有些寒冷,冷浩天連忙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想給她披上。
風林雪卻不接受,依然慢慢的往前走。
“雪!”冷浩天有些生氣。如果是在平常,他還不會有什麼。但是剛剛,風林雪喝多了酒,差點被那四個男人侮、辱,他是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風林雪只是醉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認出了他,又似乎沒有。一眼之後,她又復垂下頭,慢慢的向前走。
“風林雪,你瘋了?”這一個星期,冷浩天找她找的幾乎要崩潰。但是誰能想見,她居然躲在這裡喝酒?
`看到她這副樣子,像是什麼?
冷浩天又痛心又難過,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走,跟我回去。”
風林雪不動,冷浩天更氣,加大了力氣,一把將她拽出小巷。外面是一條護城河景觀帶,打着慘綠色的景觀燈。不少遊人,在河邊散步,河裡還有遊船,古色古香的。
冷浩天拉着她的胳膊,一路小跑。風林雪卻是不樂意,一直被拖拽。到了河邊,她終於甩手:“放開!”
“放開你?放開你再去作踐自己?”冷浩天怒了。
月光和燈光的掩映下,眼前的風林雪醉眼矇矓,一頭烏髮飄散在空中。上身只穿着小吊帶,妖嬈而婉轉的軀體,難得暴露在空氣裡,顯得格外的性、感迷人。
“不過是喝點酒而已。”風林雪頭一低,眼角卻上挑。從冷浩天的角度,看上去像是她故意微低着頭,卻給他拋了個媚眼。
白淨的臉蛋泛着淡淡的紅暈,雙目似張而微張,彷彿眼皮有千斤重。紅脣微微開合,露出裡面瑩白如玉的牙齒。炙熱的呼吸夾在着酒氣,與淡淡的體香相混合,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