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宸用餘光掃了一眼在餐廳默默忙碌的小身影。她低着頭,一點聲音都沒有,更別說像往常那樣輕輕哼着歌了。
昨晚回到房間,他不停想着池素茵閉上眼睛,微紅着臉等待他親吻的樣子,那不是等愛的女人是什麼?但他們是不可能的!他不想傷害她,可是如何才能讓她知難而退,不再對他心存希望呢?。。。。。無意中,齊宸看到被他隨手放在角落裡的名片,上面寫着一個女人的名字。也許女人更能讓女人死心。。。。。於是,他給那個只有着模糊印象的女人打去了電話,邀請她來家裡。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已經發現池素茵在聽到餘芬是他女朋友時,悲傷的眼眸,和微顫的身體。他也疼,莫名的疼。可能是因爲相處時間長了,感情加深了,他竟捨不得讓她有絲毫的委屈。可現在,他不得不爲之,他不能斷送她美好的未來。
“宸,想什麼呢?”餘芬風情萬種地在他身邊坐下。
“沒什麼。”齊宸蹙了蹙眉頭,不大喜歡她身上的香氣,太濃郁太張揚。
“吃完飯我們怎麼安排?”餘芬湊上香噴噴的身體,臉也慢慢貼了過來。
“你想去哪?”齊宸翻着手裡的財經雜誌,不看她。
“有個朋友新開了家會所,環境不錯,要不一起去捧捧場?”餘芬試探着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他沒有動彈,大概接受了她的靠近,於是她更進一步,把手慢慢搭上他的脖子,摟着他。
齊宸忍耐着,正想把她推開,卻聽見後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極輕地嘆了一口氣,長臂一攬,將已經快倒在懷裡的女人摟了過來,吻上她的脣。
餘芬有一瞬間的錯愕,很快她微啓紅脣,更緊地抱住了他。。。。。
“齊叔叔,可以吃。。。。。。”池素茵剛走進大廳,就看見在沙發上熱切擁吻、渾然忘我的兩個人,睜大眼睛地呆立着。。。。。她知道自己應該走開,不要目睹這殘忍的一幕,可兩條腿軟得根本邁不動,視線也開始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兩個人終於分開了。發現池素茵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餘芬不悅又故作嬌羞地說:“宸,有人在。。。。。”
齊宸舔了舔脣,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溫柔地說:“沒什麼,不用在意。”
然後又轉過頭,對池素茵冷淡地說:“有事嗎?”
“可以。。。。。吃飯了。”她直直地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想些什麼,可他連對視的機會都不給她,不經意地站了起來。
“辛苦你了,素茵!”餘芬一副人來熟的樣子,親暱地叫着她,而後又對齊宸說,“我先去洗個手。”
餘芬走進了洗浴室,而齊宸也恰好經過了池素茵的身邊。她突然伸出手拉住他,低聲地問:“齊叔叔,你不是喜歡黎老師嗎?爲什麼突然交了女朋友?而且也從來沒聽你說過。”
齊宸拂開她拉着的手,不看她已經發紅的眼眶。“我承認我是喜歡過你的黎老師。但她現在快結婚了,我也應該放下,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再說,”他冷冷地從她臉上掃過一眼,“素茵,我的事情沒必要向你交待吧。”說完,他走了過去。
池素茵咬着脣站在那,壓抑許久的眼淚終於一顆顆狠狠地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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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一個柔情蜜意地夾着菜,一個深情款款地吃着,只有一個一粒一粒地挑着米飯。
齊宸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池素茵,眼眸裡閃過幾許隱忍的酸楚。
一會,他笑着對餘芬說:“你剛纔不是說現在住的公寓租金很貴嗎?要是不介意,你可以搬來我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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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餘芬高興地說着。她剛纔說到自己的住處,就是在給他暗示。看他木訥的樣子,還以爲他不喜歡女人那麼直接,沒想到他現在又主動提出來,她當然開心了。雖然感覺節奏快了點,但一想到能夠成爲他這個大房子的女主人,她已經忘乎所以了。“那我什麼時候搬?”她假惺惺地問着。
“如果可以,儘快。”他的聲音聽上去特別的溫柔,“我這裡非常需要個美麗的女主人了。”
“嗯,那我明天就搬來。”餘芬臉上的笑快斂不住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宸,我好開心啊!”
池素茵低着頭呆愣了好久,不敢看他們,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對了,”齊宸像是想起了什麼,對池素茵說,“你以後不用來了。我想小芬會幫我打理好這裡的。這段時間辛苦了。”
“當然了,我一定會做好的。”聽齊宸這麼說,餘芬趕緊接話。雖然她並不喜歡打掃、做家務,但是爲了贏得男人的心,必要的付出是應當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終於還是要把她趕走了嗎?。。。。剛纔她還在想,如果這房子裡多了一個女人,自己該怎麼辦,再也不能從前那樣地跟他相處了不說,還要面對他們的卿卿我我。。。。。。可即使這樣,她也沒想過離開,也不會去打擾他們,只要能夠見到他,在他需要的時候陪着他就好了。。。。可爲什麼,爲什麼他還是要把她趕走,她哪裡做得不好了!池素茵沒說話,只是擡起頭,深深地看着他,盈盈若水的大眼睛寫滿了委屈、懇求和哀傷。
可齊宸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側過了臉,公事化地說:“你別擔心兼職的事情。剛纔聽小芬說我們公司廣告部在招兼職文案,如果有興趣,你就去試試。雖然是臨時的,但待遇不差。”
“齊叔叔,我。。。。。”
“就這麼定了。先吃飯吧。一會我們還要出去。”
池素茵忍不住,終於想說什麼,卻又被他無情地打斷了,似乎不想聽她說話。
從會所出來,又把餘芬送回家,齊宸回到別墅時已經很晚了。
打開門,屋子裡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月亮照進來一點點幽幽的光。
她走了吧?。。。。。想起她那雙傷心的眸子,齊宸重重地嘆了口氣,摔坐在沙發裡,疲憊不堪地閉上眼睛。
忽然,身後有悉索的聲音,伴隨着一陣熟悉的香氣傳了過來。
是她!齊宸驚覺地直起身來,緩緩地往身後看去。
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一雙含淚的眼睛卻是清清楚楚地閃動着。
“齊叔叔。。。。”她低低地喚着他。
齊宸怔了怔,冷漠地說:“你怎麼還沒回去?很晚了,我打電話讓人送你。”
說着,他準備去打電話,卻被她用力地拉住了。
“齊。。。。。叔叔,我可不可以繼續留在這,我。。。。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沒有了往日歡樂的樣子,她低柔地哀求着。
“素茵,去公司上班也挺好的,你能學到很多東西。”她柔順的樣子讓齊宸忍不住嘆了口氣,緩下神情,慢慢地對她說。也許自己太心急了,不應該這樣突然地把她推開。她是個自尊心強的孩子,有可能接受不了。
“不要,我只想守在你身邊,陪着你!”池素茵慌亂地搖着頭,她不明白怎麼過了一天就變成這樣了!
“素茵!”齊宸低吼着,她的執着讓他感到無奈又茫然。“我是個大人,不需要人陪!而且我已經不小了,我總是要結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你以後也是,也會遇到一個人,跟他結婚,過自己的生活。”
“我不要遇到別人,我只想做你的女人!”池素茵再也忍受不了這份暗戀的壓抑,哭喊了出來。她承認那個叫餘芬的女人很嫵媚很妖嬈,可是直覺告訴她,齊宸並沒有那麼喜歡那個女人。也許他只是想嘗試一段新感情。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能是她,爲什麼不能給她機會呢,她要試試,一定要勇敢地試一試!
齊宸不由顫了顫。雖然已經知道是這樣,但還是抑制不住心頭的顫動。這樣的女孩真的愛上了自己!她很美麗,開朗,堅強,每一面都閃閃發亮。。。。。可是她太小了,喜歡她或是擁有她,都是自己不能容許的!
“齊。。。。宸,以前是黎老師,我只能選擇默默祝福。但現在,你願意走出來了,那請你看看我吧,我真的很喜歡你,一直一直都在愛着你。。。。。”見齊宸並沒有開口拒絕,也沒有掉頭就走,池素茵試着更勇敢一點地靠近他,直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體味。
“素茵,你還小,你不知道什麼是愛,這只是你的錯覺。因爲我曾經幫助過你,所以你錯把感激當成了愛情。。。。。。素茵,理智點!”她的靠近讓齊宸回過神來。他茫然地說着,自己都覺得無措。
“不,我很理智!齊宸,我愛你!”說完,爲了證明自己不是他以爲的那樣,池素茵撲進他懷裡,踮起腳,吻上他薄涼的脣。。。。。
在碰觸的一瞬間,像被一道電流擊中一般,兩個人都不由地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