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漸漸襲來。她好像掉進了冰窖,好冷好冷,她想求救,想呼喚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出來,越來越冷,。。。。。。突然一團火環住了冰窖,冰開始化了,她不再冷了,越來越暖和、炙熱,可是還是不能出聲,不能動彈,呼吸也漸漸困難,要窒息了。。。。。。
黎緋緋終於從夢裡掙扎醒了。身上的人正壓着她,狹長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發亮。每當他這樣時,她總有一種被深愛着的錯覺。
他怎麼回來了?不是在陪着那個女孩嗎?腦中閃過電視屏幕上兩人相擁的一幕,她下意識想抗拒,可在他熟練的技巧下,很快敗下陣來,只能本能地迴應他。。。。。室內滿是男人低沉的喘息聲和女人壓抑的聲音。。。。。。
他今夜似乎有點兇猛,汗水沾滿了身體,浸染了牀。她癱軟了,只能軟綿綿地躺在他身下,任他爲所欲爲。。。。。他發出粗重的低吼聲,把滾燙噴灑在她的腹部。
一個激靈,她從迷失中突然清醒過來。自從兩年前那個意外後,他就格外注意,除了安全期他從不把種子留在她體內。怕她會帶來麻煩嗎?造成負擔嗎?成爲阻礙嗎?。。。。。。
等她回過神來,他已經在穿衣服了。淺藍色襯衣,釦子尚未扣上,衣領敞着,露出性感的肌理。黑色的修身長褲使他高大健碩的體格顯得更加頎長、霸氣,他是上帝青睞的作品,不論他的身份,單是這個人,就已經擁有太多讓女人迷戀的東西。平凡如她,怎麼配得上他?這些年和他相處的時間算是意外的驚喜吧,她應該知足了。可是,愛得太深了,就會有貪慾,就會想要更多,想要對方和自己一樣無法自拔地戀着。這麼久了,她還是不知道對他來說她是什麼,情人、*伴、愛人?如果遲早要被打回原形,至少她想知道這四年是怎樣的存在。
他整理好穿戴,準備走出臥室,沒有再看她。黎緋緋突然受不了他的冷漠,終於開口:“今天電視上說的是你嗎?那個和李思琪在一起的人。”他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她,沒說話。許久許久,房間只亮了一盞小燈,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這表示默認嗎?
她極力忍住聲音的哽咽:“你們在一起了嗎?”
那邊還是沒有迴音。指甲深深掐進胳膊,她需要用別的疼來分散心裡的痛:“回答我一個問題,可以嗎?”
“你說。”他淡漠的聲音終於響起。
“你喜歡過我嗎?。。。。。。或者,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你認爲呢?”
黎緋緋咬咬嘴脣,自嘲着說:“一個聽話懂事的情人,一個盡職盡責的*伴。”
隱隱地,她似乎聽到他牙根咬緊的聲音。許久,他冷冷的聲音傳來:“有自知就好。以後別問這種蠢問題!”
“啪!”他關上門走了,和以往一樣留給她一室的孤寂和無助。
她環抱着自己,看着天色漸漸明亮。心裡明明已經那麼痛了,臉上卻沒有一滴眼淚。或許這些年已經將眼淚流乾,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也在心裡演練了無數遍,希望自己能夠堅強多一點,痛苦少一點。可真到了這一刻還是會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可以不求回報地去愛,但不能沒有尊嚴地去愛,不能等到他像踩到口香糖一樣厭惡的時候纔去放棄。
太陽升起來了,又是新的一天。
黎緋緋決定離開了,給自己留一點僅有的傲氣。這裡幾乎是他們這幾年見面的唯一地方,一週僅來一兩次,她留在這裡的行李並不多,簡單收拾了一個包。
他很少送她禮物,但都價值不菲。收到他的禮物她自然欣喜萬分,只是那些奢侈品與她並不匹配,她從未用過,也不會帶走。
她唯一帶走的是一條細細的不怎麼起眼的項鍊,吊墜的形狀像一個明亮的太陽。那是幾年前他從國外回來時帶給她的。當時他親手給她戴上,溫熱的大手撫過她精緻的鎖骨,眼神裡有難得的溫柔,甚至帶着愛戀。他輕吻着她潔白的頸,柔聲地說:“好好戴着。”那是她最柔情的記憶,她不捨得放下。
“莊晟天,結束了,我走了。”黎緋緋給他發了條短信,把鑰匙放在客廳的桌上,最後再留戀地看看這裡,咬咬牙,輕輕關上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