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緋緋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今天他沒戴眼鏡,英俊的臉上少了分儒雅,多了分陽光,穿着棉質的運動裝和休閒外套,似乎不再是那個玩世不恭又咄咄逼人的總裁,而只是一個溫柔穩重的普通人。做朋友?齊宸,你又想耍什麼花招呢?
黎緋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繞過他繼續向前走。
齊宸不讓她就這麼走掉,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黎緋緋痛得冷抽了一口氣,冰冷地說:“齊總,您想怎樣?”
雖然她極力強忍着疼痛,齊宸還是捕捉到了。他掀開她的袖口,看到那纏着厚厚紗布的手腕,死白地顏色刺痛了他的眼睛。“這是什麼!”他情不自禁地喊道。
黎緋緋縮回手,遮掩好手腕,雙手插進口袋,淡淡地說:“齊總,這與你無關。”
報導上莊晟天抱着進醫院的女人果然是她!
黎緋緋,你想錯了,你遭受的苦與我脫不了干係!只是,他不能說。這是基本的遊戲規則。
那天看着莊晟天陰冷地離開酒店,齊宸就猜想過他是否會傷害黎緋緋。第二天的報導更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是莊晟天把消息封鎖了,他打聽不到任何事情,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黎緋緋,怎麼受傷的、傷得重不重,統統不知道,只能像困獸一樣原地徘徊着。
他想見她,儘管曾經找人尾隨知道她住在哪,但又不知道見到後該怎麼面對她。不知不覺中竟來到這個小公園。整整一個星期,閒暇之餘他都會來這照顧小動物。直到見到黎緋緋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其實自己是在這等着她來。
而就在剛纔看到她的傷口時,他才知道居然是黎緋緋傷害了自己。那天晚上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什麼讓她萬念俱灰、尋上死路!。。。。她的傷口應該很深,事情已經過去十來天了,可是剛纔就注意到她整理東西的時候,左手腕很僵硬,幾乎沒動,那割下去的一刀想必足以要了她的命。
齊宸深深地看着她,心像被挖了一塊般的疼痛。她穿着黑色的束腰大衣,蒼白的小臉被豎起的領子遮去了一大半,幾乎只能看到那雙空洞的大眼睛,厚厚的冬裝也掩蓋不了她的削瘦。大風在她身邊呼嘯,像是要把她帶走了一樣。。。。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應該燦爛地笑、熱情地生活。齊宸想知道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他想緊緊擁抱着她、撫平她眉間的悲傷和絕望,想扯去她冰冷的面具、讓她開懷起來。。。。可他什麼都不能問,什麼都不能做,這樣的無力感快把他逼得發狂!他後悔了,他不想再逃避對她的感覺,還來得及嗎?
齊宸張開嘴,發出的聲音竟是那麼的嘶啞:“對不起,黎緋緋,我爲曾經對你做的事道歉。因爲覺得相親的時候被你戲弄了,所以一直想報復,對你做了過分的事。對不起,能不能請你原諒?”他只能撒謊,他當然不能告訴她,當初是因爲莊晟天才去接近她的。
齊宸小心翼翼的道歉和難得的誠懇,讓黎緋緋有些意外,冰冷的眸子裡終於有了一絲波瀾。這會是他另一個伎倆嗎?。。。。。。是否真心道歉與她又有何干?她不想與這類人有任何交集。一瞬間,她的神情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說不上原不原諒。你是大總裁,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教師。”
齊宸並不氣餒,繼續說:“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但請給我一個機會重新認識,可以嗎?”他頓了頓,微笑着說,“你好,我叫齊宸,很高興認識你!”
黎緋緋看着他帶着溫暖的笑臉和伸過來的大手,有一時的錯愕。。。。。或許,他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和莊晟天一樣喜歡算計人心。算了,誰都不喜歡生活有芥蒂,自己已經不能釋懷了,爲什麼不能讓別人輕鬆一點呢?只是,朋友?。。。。真的沒必要。
黎緋緋淡淡一笑,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必耿耿於懷。我先走了,再見。”
她終究沒有握住他伸出的手。齊宸苦澀地把手放進口袋。但是她笑了,她說都過去了。即使自己內心揹負了那麼重的傷,卻還是在考慮別人的心情。她的善良像最純潔的珍珠深深吸引着他。
黎緋緋,我不會放棄的。齊宸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堅定地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