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不過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嘴脣都讓他給咬破了。
“你不是死了麼?”
實力差距太大,我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躺在該隱懷裡, 任由似乎已經得到魘足的他蜻蜓點水一般在我臉上啄來啄去。
“誰告訴你我死了?撒旦?還是他手下那幾個不着調的魔王?”該隱的脣角漾起一點笑容。
我的心不爭氣地撲通撲通起來, 該隱臉上笑意更甚, 我都有點懷疑我的心跳是不是太大聲。
“我猜的。”儘管知道該隱還活着, 甚至就在我的面前, 我說起這段似乎已經無關痛癢的往事依然有片刻的阻澀。
“笨蛋。”該隱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帳篷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久別重逢,於我而言更是一次充滿感激的失而復得, 我其實有很多問題想要問該隱。譬如他當時是怎麼從彌撒亞手中逃過性命的,又是怎麼獲得了這副成年人的體魄。還有他當時來救我的時候, 明明玫瑰矩陣還沒有消退, 爲什麼他卻如入無人之境?似乎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 他不僅獲得了強健的體魄,還掌握了強大的魔法的力量。但是這所有的問題從見到他這個人以後似乎又都不那麼重要了, 他在我的身邊,他還活着,已經是上天的眷顧了。
“你有好好吃飯吧?”我望着他蒼白的臉,故作輕鬆地給了他胸膛一拳。他的膚色即便對於白種人而言也太白了一些,我實在有點擔心他是不是貧血。不過剛剛手下肌肉的觸感結實而又充滿彈性, 似乎又十分健康。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當然。”該隱抓起我的指尖, 細密地親吻着, 似乎也並不想和我討論這個話題。
“施達夫帳篷裡的那些人呢?”我從善如流, 轉移話題, “你把他們都解決了嗎?”
該隱點了點頭。
“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去施達夫的帳篷?”
“你又爲什麼要去那裡呢?”該隱並沒有急着回答我的問題, 反而問起我來。
他不問還好,一問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我蹭地一下從他懷裡掙起來:“我出門還好端端的,去施達夫那裡喝了一杯酒回來就不舒服了。那酒味道奇怪得不得了,如果不是施達夫說是你送的,我根本不會喝——”
說到這裡,我心裡一個咯噔,我捏了捏手指:“該隱,不會是你指使施達夫給我喝那個酒才讓我‘發燒’的吧。”
該隱一臉無辜地看着我:“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無恥的人麼?”
我捏手指的動作頓了頓,我還真不知道該隱是不是這樣的人。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絕對不是什麼絕世美男子,該隱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煞費苦心”“不擇手段”來得到我。
“而且你原本就屬於我,我完全沒必要用這樣的手段。”該隱補充道。
這話的後半句倒是和我不謀而合,不過什麼叫做我屬於他。我什麼時候屬於他了!
不過還沒等我抗議,該隱又開口了:“那夥人去施達夫的帳篷是想找一卷絕密的羊皮卷,那上面記載了施達夫精心研製的所有磚石和其他建塔材料的製法。”
“他們是想偷學制磚的辦法麼?”我有點疑惑,那些人並不像是魔法師或者煉金術士,那些制磚的秘法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攻擊法術,他們要這幹嘛呢,總不會是也想去造塔吧。
該隱搖了搖頭:“他們並不是想要得到這個羊皮卷,而是想要毀掉它。”
“毀掉羊皮卷?”我沉吟了一陣,“他們是不想讓大家造塔是麼?”
“沒錯。”該隱有譏諷地笑了笑,“地上繁衍的人類,如你我,如果不吃智慧果,就永遠是小孩子的模樣。早就有人覺得,與其日復一日地向上帝祈求智慧果,還不如自己去天堂摘取智慧樹的果實。所以地上的凡人都聚集在了這處,一同來建築這座通往天堂的高塔,經過了許多煉金術士和民衆的努力,這塔已經接近天堂了。有的人大概沒有想到如螻蟻一般的凡人,也能造出這樣的彷彿神蹟一樣的建築,所以現在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說的有的人是——”我指了指頭頂的青天。
“八九不離十。”
“可是隻要施達夫大師在,沒有圖冊也沒有關係的吧。”
“不好!我們得趕緊去找施達夫,他們既然敢來搶圖冊,又怎麼會放過他呢?”我突然想到這茬,連忙拽着該隱要往外走。
”等你想起來,施達夫早就死了。”該隱仗着身高差,使勁揉了揉我的頭髮,喟嘆道,“很早就想這麼幹了。”
“你說什麼!”我惡狠狠地瞪着他作怪的手。
“我說施達夫今天在工坊裡,我是解決了那邊的麻煩纔過來的,你不用擔心了。”該隱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種放鬆愉快的笑容讓我有點目眩神迷。
“那還好。”我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口。一小半是慶幸施達夫逃過一劫,另外一大半則是慶幸和我有基情的恰好是該隱,要是換個人,我恐怕根本無法坦然接受這一切吧。
想不到我也有變彎的一天,我有些悵然地嘆了一口氣,開始追打罪魁禍首。
“你還要追我多久,我把頭給揉行不行?”該隱一邊小跑一邊笑嘻嘻地和我商量。這傢伙還以爲我是因爲頭被揉所以不高興。
“行啊。”我撐着腿,氣喘吁吁,而該隱看上去還遊刃有餘。
他慢吞吞挪了過來,抓住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我趁他不備一隻手箍住他的脖子,一隻手使勁地□□了一下該隱金色的短髮。
“快住手!”該隱有些狼狽地護着頭低吼道,男神形象蕩然無存。
“哼!這就撐不住啦,你明明早就認出我來了,還天天裝不認識。明明很厲害,卻在這裡扮普通人。你要識相就趕緊讓我現在就消消氣,否則哪天一併跟你算總賬!”
該隱可憐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放下了擋着頭的手。
我趁機捏了捏大衛的臉,得意道:“你現在不如小時候可愛,賣萌這一套對我不管用啦。”
該隱有些怨念地看了我一眼:“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
“哈哈,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你現在看上去太白了一些,看上去不太健康。以後多曬太陽就好了。”
該隱握住我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臉上:“你希望我多曬太陽麼?”
我想了想該隱變成小麥色以後的模樣,趕緊搖了搖頭:“那你以後可以多吃紅色的食物。”貧血的話都補充鐵應該就沒關係了,該隱還是白皮膚我比較習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該隱靠在我手掌上的臉似乎僵了僵。
“你說的紅色食物是什麼?”該隱擡起頭看着我,眸色有些幽深。
“各種肉類,動物的內臟,還有血液。”我想了想,其實紅棗木耳都不錯,但是這裡好像都沒有,至少我目前常見的只有我說的那幾種。
“吃動物的內臟和血液你不覺得太噁心了麼?”
“確實有一點哈。”我被該隱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毛,乾笑了兩聲,“那你吃肉就好了。
這些魚脣的外國人(此處特指該隱),真是不識貨,毛血旺啊牛肚神馬的明明都是人間美味好麼,看看該隱那一臉嫌棄噢,真是活該他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