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來吧,室友

今夜還是很無聊,只能像往常一樣和朋友們約在厲成峰母親的酒吧裡一起打發無聊的時間。其實說句心裡話,厲成峰每天工作很辛苦,還陪我出來玩,很夠意思,可是我就是不想理他,可是越不理他,他還對我好,就像我對前任好,他也不理我啊。這種事情沒辦法啊,怪不得我啊。車接車送,還百般體貼,而且在這酒吧我就沒花過一分錢,不過我纔不會有任何不好意思,我又沒求他,但是即使這麼便宜的事情,我發現我已經開始不像之前那麼積極,現在的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們玩,只是偶爾適當的配合,反正在家也是無聊,當來這看看熱鬧。只是感覺自己活得越來越像個空殼一般。突然眼前閃過一個人影,讓我精神一下,原來是張顏,哦,對了,她在這做雜工,我像和張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問身邊的厲成峰:“那個是你們請的員工啊。”看我主動搭理他,厲成峰很積極的迴應,一股腦說了很多。

厲成峰的母親叫徐嬌,我之前稱呼她爲徐阿姨,可是她讓我叫她嬌姐,但是厲成峰叫媽啊,我這不亂了輩分嘛,可是嬌姐不在意,不過我也理解,都是女人嘛,誰不希望被叫的年輕點呀。

雖然和厲成峰都是醫學生,而且還屬於校友,但是原來張顏竟然是先認識的嬌姐。這要從三年前說起,張顏打雜工之後已經很晚了,街上幾乎沒什麼人。在準備回去的路上,看見一箇中年男人纏着一個雖然也是中年但是打扮很漂亮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嬌姐。嬌姐看見有一個人過來,就衝張顏喊“救命”,張顏雖然有些猶豫,但估計也難抵良心的抉擇呀,所以就過去拉着嬌姐,這一碰不要緊,直接惹火那個男人,上來就打了張顏一巴掌,而這時嬌姐竟然立馬雙手護住張顏的頭在自己懷裡,然後衝那個男的喊:“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你給我馬上滾,我不想見到你。”這時男人立馬又軟了下來,接着嬌姐又對那男的說:“別他媽給我鬧了,你送我們回家吧。”男的指着張顏說:“我送你回家行,誰知道這個是什麼人。”“你送不送?”男的沒說什麼,開車送嬌姐回家,張顏一路也跟着,不敢吭聲。後來那個男人走了,嬌姐帶着張顏來到嬌姐家,嬌姐從冰箱拿出一罐飲料給張顏敷臉,然後又準備了一些水果零食給她,接着帶着歉意說:“不好意思啊,有些連累你了。”張顏笑了笑說:“沒事,沒事,阿姨,就當鬆鬆臉部肌肉啦。”“你還挺幽默啊,怎麼,想不想知道發生些什麼。”張顏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沒說話,嬌姐接着笑一笑說:“你想不想知道無所謂,反正我想說,閒着也是閒着。”張顏只得尷尬的笑一笑,接着嬌姐一邊抽着煙,一邊喝着一罐啤酒,然後開始像講故事一樣敘說。

有時候特別是在深夜,還是在很失意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尤其一個陌生人,今天見明天甚至以後都不會再見,即使知道一些事,會傷害你的概率也很微小,我們可能就會沒有任何顧忌的敞開心扉,將一些自己覺得可以稱得上是故事的經歷分享。而且有時候傾訴一下真的是一件抒發鬱悶心情的好辦法。

後來從嬌姐的口中,張顏瞭解到嬌姐的事情。她生在農村的一個家庭,可是就在這樣一個貧窮的家庭,家裡一直對想要一個兒子鍥而不捨,終於第五個孩子是男孩,而嬌姐在家裡排行老四,父母爲了養家和給弟弟以後結婚湊禮金。在老一些年代,其實即使現在很多時候在某些地方還是存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特別傳統的婚約。可是嬌姐是一位心高氣傲,不服管的女人,甚至從小就經常在外面和男孩子打架那種。後來和外村的一個小夥子戀愛,家裡不同意,但是嬌姐纔不管,毅然決定和小夥子私奔,可是過了兩年才發現,什麼大學生,什麼家裡是做生意的,全都是騙人的,而且小夥子已經結婚了。嬌姐說她後來覺得哪有什麼真愛,可能當初自己也是看上小夥子的條件吧,而小夥子也是看中自己的長相,各取所需吧。可是當嬌姐後來甩掉那個小夥子打算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裡已經動遷,而且也不知道家人都搬到哪裡去了。就這樣,從此,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城市,開始瀟灑放縱的生活,然後認識的剛剛那個男人,其實這個男人就是厲成峰的爸爸,是一位珠寶商。嬌姐就這樣過起了“小三”的生活。後來意外懷孕,聽嬌姐自己講說是意外,其實可能自己的潛意識也是刻意吧。但是懷孕也未能扶正啊,人家豪門少爺的妻子門當戶對,怎麼可能迎娶如此一個風塵女子進家門啊。不過天助嬌姐啊,這位妻子無法生育,於是嬌姐後來帶着襁褓中的厲成峰來到了厲家,來換取一些東西。其實嬌姐也知道,即使憑着這個孩子進這個家,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但爲了自己的生活,在這個社會,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她只是希望得到一些生活的補償,後來厲家給了她一筆錢,而厲成峰的後媽對厲成峰視如己出。不過嬌姐天天紙醉金迷,坐吃山空。錢慢慢就敗完了,於是再一次出現,嬌姐身上可能確實有些魅力,厲叔叔沉寂的心又被牽動了,這次厲叔叔給了嬌姐一間酒吧。有些秘密不是永遠都能守住的,厲成峰還是學醫的,陰差陽錯也知道了嬌姐是她親生母親。

嘿,但是劇情發展也很有意思,厲成峰最開始充滿了氣憤,覺得母親就是一個爲了錢什麼都肯做的人,不懂親情的女人,沒有任何底線的女人,對這種母親不認也罷,但是嬌姐無所謂啊,甚至有時候你從她嘴裡聽到厲成峰的感覺就像是在說一個外人,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根本不會讓人想到她是厲成峰的母親,還特麼是親生的。這和電視裡不一樣啊,往往不都是兒子不認,還各種做讓母親傷心的事情,可是母親因爲充滿了愧疚,無限縱容無限容忍嗎?!於是接下來,變成了如下的劇情走向,厲成峰有時候還會故意裝作不在意的送一些禮物啊,沒事發個微信啊,來博取點存在感,其實有時候感覺更多的是他倆更像是一個大姐姐帶着小弟弟的感覺,厲成峰有時候一些心事會和嬌姐傾訴。哎,不懂,可能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吧,只能用這個理由解釋了吧。

言歸正傳,雖然厲叔叔給了嬌姐這間酒吧,再續未了緣,可是人家嬌姐還是該玩玩。男人嘛,可能有時候雖然不能給女人什麼名分,可是還是有些雄性動物佔領領地的本能吧,這不,今天厲叔叔看見嬌姐從別的男人的車上下來,於是發飆了。不過嬌姐和張顏說其實她就是和那個男人出去吃個飯而已,而且其實自己有點故意的吧讓厲叔叔看見,甚至很多時候她找別的男人曖昧的聊天記錄也是故意讓厲叔叔看見,她說有時候看見厲叔叔爲她抓狂的樣子,她心裡感覺挺有滿足感啊。哎,這是神馬心理,好吧,我承認我羨慕嬌姐了,天天過着逍遙的日子,無拘無束,還有這麼一個男人寵着。後來張顏也算和嬌姐認識了,有時間也來這間酒吧打打雜,出租屋到期,嬌姐就在酒吧給了張顏一間小屋子住,好奇張顏這大姐也不嫌這地方吵是吧。再後來認識了厲成峰,而且都是醫學生,張顏作爲學姐也會沒事在學業上指導一些他。

聽完厲成峰的訴說,突然覺得張顏這個人有些與衆不同的感覺,但是究竟到底有什麼與衆不同,我卻說不出來,也可能只是認識了一個新人的新鮮感吧。我藉故離開,跟在她後面,突然拍了她一下,她果然嚇了一大跳,回頭看是我,用一種充滿嫌棄的語氣說:“哎呦,以爲誰啊,怎麼哪都能碰見你啊,今天學乖了,沒喝酒喝到醉啊。”竟然有種被挑釁的感覺,於是我回到:“對啊,我怎麼可能不喝醉,不過沒人陪,你過來陪我,我喝醉給你看。”她立馬錶現出特別抗拒的樣子:“不用了不用了,心領了心領了我酒量不行啊。”我哪管那麼多,拉着她就要去吧檯,她一直在掙扎:“不行啦,我得幹活啊。”“怕什麼,大不了辭職,我僱你。”到了吧檯,她還在掙扎,厲成峰看見我和張顏在拉扯,好奇的走過來,不過我可沒時間也沒精力和他解釋,直接和他說:“你學姐在這,不請你學姐喝一杯啊。”厲成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得順着我啊,於是對張顏說:“學姐,坐下一起聊聊天吧。”看得出,厲成峰對她還是很尊重的,這時張顏也不太好意思拒絕,就過來了,大家一看,過來個新人,這種地方本來就是自來熟,打着“最重要是高興”標語的地方,還能放過她啊,開啓瘋狂灌酒模式,這傢伙,啊呦,果然不是謙虛啊,真的是不能喝啊,可是最重要她還不懂拒絕。後來我站起身和大家說:“不好意思,挺晚了,我有些累了,先和朋友走了啊。”說完我也不等其他人盡不盡興,直接拉起張顏就走,把張顏送到她在酒吧裡住的屋子,其實就是一個小隔間,裡面不大,但是看着很乾淨,所謂牀就是臨時搭的一個板子,還真是能湊合啊。扶她過去後,我不禁呵斥她:“不能喝,人家讓你喝,不懂拒絕啊。”她一臉詫異無辜的樣子:“喂,你叫我去,我已經做出反抗了,多麼明顯多麼強烈的表示出拒絕啊,有用嗎,況且你們那麼多人,因爲我一個破壞氣氛不太好啊。”“以後搬去我家陪我住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一時興起?反正我也不知道。她擡起頭愣了幾秒鐘,我趾高氣揚的等着她謝謝本小姐,結果她竟然小心翼翼看着我說:“免費的嗎?”“對,免費的,當你陪我,反正我也無聊。”真的對這傢伙無奈至極啊,這回她該特別感激我了吧,誰知道她又一臉認真的說“我陪你啊,那不只應該免費,還應該你付我工錢啊,白陪啊?!”這可真是得寸進尺啊,我氣得直接要過去揍她的樣子:“你得寸進尺啊,那麼好的條件給你,離你學校還挺近,這麼多事呢啊,不去拉到。”她陪着笑臉:“去去去,當然去啦,嘿嘿嘿。”看着她可算佔了個大便宜那種“小人得志”的樣子,不過奇怪的是,卻不招人煩,還覺得挺可愛。“那好吧,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雖然說是早點休息,其實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我也該回家了。可是張顏是生怕我反悔吧,直接說:“等我一下,馬上收拾,一會就好,跟你回家啊,陪你啊。”我靠。好吧好吧,我答應人家的,我自己答應人家的,我自己答應人家的,我強壓着怒火心裡默唸着。等了一會,這傢伙就收拾好了,接着還像往常,只是這次厲成峰是帶着滿臉的問號送我們回家,厲成峰也確實不容易啊,雖然明天休息,可是白天的她已經很疲憊,頂着滿是紅血絲的眼睛陪着我,不過關我什麼事,他自願的,我又沒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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