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剛開始肯定不是很習慣,慢慢的就好了~
一瓶辛辣的紅酒瓶已經見了底,孟依晨舉起見空的酒瓶,在眼前晃了晃,墨黑色酒瓶迎着閃電發出一樣的耀眼光芒,脣角輕輕的勾起,露出一抹冷笑,在光線昏暗的環境下顯得十分可怖攖。
一瓶酒見底,緊接着她又啓開了一瓶,辛辣的紅酒穿過喉嚨一路燃燒到胃裡,明明應該感覺到痛苦,她卻覺得痛快。
都說用這種損傷身體的方式來療情傷是最傻的行爲,可處於戀愛中的女人哪個不是傻子,如果不是傻子,她何必和蘇留白周-旋這麼多年,又何必將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賭在他的身上。
商場上凡是跟她打過交道的合作人,都說她孟依晨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經商之道不說,還是個幹練的女強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沒有人可以依靠,所以她必須要強,強到不需要對任何事情都患得患失。
可是,蘇留白和孟建勳就是她的例外,一個不愛他,一個只顧着外面的私生子,她覺得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笑話。
直到眼前變成一個天旋地轉世界後,她才跌跌撞撞的走回牀邊,躺到牀上的那一刻,她真的覺得這些酒精麻痹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她覆上胸口時,那裡面不是抽筋挖骨的痛了償。
閉上眼睛,沒有多久她就進-入了夢鄉,她夢到了她的童年,無憂無慮的童年。
……
黎夏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嗖的坐起身,適應了一會,纔想起自己是在千尋酒吧的員工宿舍裡,入睡的時候她腦袋還算清醒,記得燈是開着的,陌生的環境裡,她就算醉酒也睡的不是很踏實,正想下牀把燈打開,對牀的女人便按亮了手機屏幕,看過來。
“燈是我閉的,新來的吧?剛開始肯定不是很習慣,慢慢的就好了,這家酒吧的安保很不錯,不用擔心人身安全。”
女人的聲音帶着三分醉意,顯然也是睡了一覺後,酒醒了不少,黎夏想,她只不過起牀的速度有些快,就已經吵醒了對牀的女人,估計她的睡眠更淺,黎夏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如果能不打擾別人,就絕對不會打擾別人,尤其是這種公共宿舍裡,她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到別人的休息,大家都是爲了賺錢,沒必要搞什麼特殊。
黎夏放棄了去開燈的想法,重新躺回了牀上,拿起枕邊的手機,按亮屏幕,上面的時間顯示,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她悄悄的定了鬧鐘,怕醉酒而耽誤明早上班,那樣就不划算了,而且她剛剛跟王總申請調離蘇氏項目組,遲到了,肯定會被王總生吞活剝的。
定完鬧鐘,黎夏就將屏幕上了鎖,室內瞬間又恢復了黑暗,可能是突然換牀的緣故,她輾轉反側的有些難以入睡,翻身頻繁的讓對牀的女人再次按亮了手機屏幕。
“能不能不要翻來覆去的,我一點纔回到這裡睡覺,明早六點就要起牀上班,我想好好是睡一覺,這麼難嗎?”
黎夏窘迫的道歉,“不好意思,我有些認牀,打擾你了。”
女人又嘟嘟囔囔的說了幾句,又重新躺了回去,這個城市繁華的讓人沒有時間生氣,生活的壓力已經讓人喘不過氣來,又怎麼可能再去和一個陌生人計較?
黎夏閉着眼睛,逼自己入睡,可腦海裡依然都是陸川風的身影,而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的一幕,便是他和張蕊深情對唱時的場景,不算明亮的燈光將他臉上的線條勾勒的十分柔和,沒有對她時的冷漠和咄咄逼人。
她真的很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在恨她,恨她當年的死纏爛打,和棒打鴛鴦,不然,他爲什麼一改往日對她避而遠之的行爲,反而選擇攻擊她,嘲諷她。
她當然不會認爲他這是喜歡她,是表達他感情的一種方式,她知道他是真的討厭她,那是種發自肺腑的討厭,毫無掩飾的討厭。
哎……有時候想想自己做人還是挺失敗的,明明用了整個青春去追一個男人,到最後換來的卻是,他漸行漸遠的腳步,她都不知道她怎麼形容她的蠢和笨好了。
好在一切馬上就要過去了,只要以後看不見他,就不會提醒着她,她做過的傻事,就讓所有的往事都隨着風吹走吧,那些好的壞的記憶,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不知道這麼胡思亂想了多久,她才重新走進了夢鄉,這次她沒有夢到他,而是夢到了她的父親,黎遠皓,她看見父親被一輛飛馳而來的大貨車撞倒在地,鮮血流出了好多,她哭着喊着求路過的人幫幫她去救父親,可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
她哭的孤獨又絕望,而就在這時,畫面一轉,她看見了繼母和另一個男人走在路上,他們手挽着手,姿態十分親密,她準備上前質問,他們卻像看不到她一樣,聽不到她的話,也看不到她的身體,她就像個透明人一樣,隨時可以被路過的人穿透。
她一路緊跟,聽着他們的對話,想要知道他們的關係,可他們的走路的速度很快,她幾乎跟不上,她只聽到繼母說了一句,黎滿是你的兒子,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然後,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一陣巨大的手機鬧鈴給震醒了,她趕緊按掉鬧鈴,坐起身來,忍不住煩躁的撓撓頭。
她爲什麼總是會反反覆覆做這個夢?夢裡她的繼母會化身一個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女人,和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曖昧不清,她覺得她一定是壓力大的快瘋了,所以總是在最近的夢裡反反覆覆的夢到她的繼母和那個男人。
繼母雖然平時花錢大手大腳,但她還算善良,對待她雖然沒做到和黎滿一碗水端平,但也不算很差,她該滿足的,而且,父親生病的這些年,都是她在操持這個家,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就算是夢,她也不允許侮辱到繼母。
晃了晃頭,黎夏甩掉了腦子裡那些夢殘留下來的情緒,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環顧了下其他牀鋪,上面的被子都被疊成了房子塊,尤其是昨晚睡在她對牀的女人的被子,疊的更是一絲褶皺都沒有,像是那幾牀鋪從來沒被人用過一樣。
她雖然接受過大學系統的軍訓,可那時候她只顧着偷懶,或者偷偷跑去看陸川風,從來沒自己動手做過這些,今天算是給了她一個很大的考驗。
疊了半天,直到看起來順眼後,黎夏才離開牀鋪,走到房間外的公共洗手間洗漱,洗漱完畢後,黎夏又走回到房間裡,換了衣服,匆匆的下了樓,這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正是太陽升起,泛着橘紅色光的時候。
她走的很快,因爲這家酒吧距離她上班的洪洞路有些距離,如果不堵車,車程順利,大約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車程不順利,稍微遇上堵車,沒一個半小時絕對到不了。
她不喜歡踩點上班,寧可早到,不過今天真的說不好,時間太緊湊了,九點上班,她現在從酒吧出發到公司,最快八點半,稍稍堵車,就會變成九點,如果她遲到一秒鐘,她這個月的全勤和獎金就都得不到了,她現在這麼需要錢,絕對不能遲到。
也許是得上蒼眷顧,今天青州的道路難得的通暢,也許跟青州新出的交通規則有關係,車子限行的厲害,才造就了今天早高峰時,人流量比她想象中的少很多。
到了公司,黎夏趕緊打卡,確定上面沒有遲到和早退的標記,才把自己的名字的卡片放回去,走到工位旁,屁股還沒有坐熱,後面來上班的同事就通知她,“黎夏,王總找。”
黎夏臨座的幾個小姑娘都是大學剛剛畢業,對於黎夏這麼年輕便能拿下蘇氏那麼大的案子,羨慕着又崇拜着,當然,在王總找她單獨談話時,她們的八卦沸點會呈直線上升的趨勢,撲面向她而來。
“黎姐,是不是蘇氏那邊有什麼好消息了?王總現在找你,除了蘇氏的事情,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快說,快說……”
話落,另一個女孩接道,“聽說蘇氏這個案子成了,會得一大筆提成,黎姐,到時候成了,千萬別忘了請我們幾個吃飯,我們好沾沾喜氣,未來也創造出更好的營業額。”
黎夏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心情還算平靜,只是聽到她們幾個人羨慕她的時候,她又覺得有無限的壓力,這個公司裡,業績纔是檢驗一個人才的標準,如果沒有項目單子,你名聲再大,也無濟於事,在這家公司裡混,靠的全是真本事,一點作假的成分都沒有。
她只是笑笑,沒說話,在幾個年輕女孩熱切的目光中,她走出了辦公室,直到走到王總辦公室門外,她才覺得心慌,因爲誰都不知道這扇門裡的王總會跟她說什麼,開除,亦或是勇往直前,她猜不透。
擡起手,在高檔木門上輕輕的敲了敲,直到門內響起王總說請進的聲音,她才推門走了進去。
王總的面部表情,比她想象中的好一些,至少沒她想象中的那麼僵硬死板。
她走近王總的辦公桌,王總從文件中擡頭,伸手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黎夏坐下,等待王總開口。
王總又低頭看了好一會文件,直到拿筆在上面簽了字,才擡起頭,看向她。
“你昨天說要我將蘇氏的案子交給其他人做,我想知道,你是深思熟慮過的嗎?你應該知道,蘇氏這個項目不算小,拿下的員工不算提成,光是獎金就已經接近你半年的工資,而且你跟這個項目的時間久了,如果突然換成別人,她們會不會上手?能不能跟對方溝通明白,這些事情你都想過嗎?”
當總裁的,果然每件事都要深思熟慮,面面俱到,讓她這個打工的小職員自慚形穢的很。
“上手這方面,王總你不用擔心,如果接手的人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也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其他方面,我只能說我很遺憾。”
錢,誰不愛,誰不愛誰就是傻子,可如今這種狀態,她不放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得罪了陸川風,就已經意味得罪了蘇氏,她不認爲她還能勝任關於蘇氏這個案子的任何工作,正因爲有自知之明,她纔不想拖累別人,拖累王總。
“說說看,你和陸總鬧彆扭了。”
王總是個過來人,看人看的相對也很準,他覺得陸川風和黎夏之間肯定有着其他人不知道的過往,既然有這個過往的交情在,黎夏肯定會不戰而勝的,可如今她突然提出要撤出,這實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總,你誤會了,我和陸總根本就沒有那麼深的交情,如果真要盼什麼關係的話,就是我們是青大的校友,他高我兩屆,有一次他們大四的學生和我們大二的學生舉行聯誼會,我們在那時候只能算認識,然後就許多年沒見,直到最近因爲工作接觸,偶爾聊天,纔想起對方的。”
黎夏對王總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她不想承認她追陸川風的事情,陸川風不愛她,明眼人也能看出來,他很討厭她,王總這麼精明剔透的人,想必早已有所察覺,她覺得沒必要非得捅破這層窗戶紙,累人累己。
“小黎啊,我現在不是想跟你說你和陸總的關係,你也不用急着否定什麼,當然,昨天我也打給陸總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要求換人,如果是你們兩個鬧了彆扭,我希望還是能夠儘量緩解,別影響項目進度,如果不是簡單的鬧彆扭,我倒希望你和陸總都公私分明一些,就算公司有接觸又怎麼樣,也不是兩人在接觸。”
黎夏咬咬脣,王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如果她再裝瘋賣傻自欺欺人,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王總,我很尊重陸總的決定,他希望換人,而我又毫無異議,所以,你看公司裡誰合適接手這件事,我都會無條件配合。”
黎夏認爲自己該說的不該說的,已經全部說出來了,王總是個明白人,應該不會再過多的爲難她了。
“嗯,既然你和陸總都這麼堅持,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一會你就把你手頭上所有關於蘇氏的資料,都交到小曲的手上,她聰明,上手應該會很快,不過她也有缺點,就是她是個急脾氣,希望到時你們交接時能愉快的交接。”
黎夏點點頭,“好的王總,我明白了,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出去忙事情了。”
王總該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也只是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走出王總的辦公室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好王總沒把她開除,沒讓她當流浪孤兒,不然這會,她可能還得混跡各大人才市場,準備招聘面試找工作呢。
回到市場部,黎夏就將這個案子即將會轉交給她人事情,告訴了市場部裡所有的人,當然,除了震驚和譁然,已經找不到其他的聲音了,或許有人會說她傻,就算陸川風討厭你,爲了錢,你也應該勇往直前的。
可人要有底線,陸川風不愛她,看見她就會煩,她又何必總是自討沒趣,她二十七歲了,已經是個大齡未婚女青年了,雖然對自己的另一半抱着隨遇而安的心態,但她也不能太過隨遇而安了。
因爲歲數不小了,所以她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狀態,不能死吊在陸川風一個男人身上,如果他對自己有一絲絲的想法,她都不可能會放棄,可惜,他對她完全無感。
多年的執着,說放手就放手,她肯定不可能立刻做到,但她會逼着自己做到。
……
整個上午,黎夏都是在沒精打采的狀態下度過的,就連手機響了三遍鈴聲,她都沒有聽到,如果不是隔壁桌的同時提醒,她還不會發現呢。
是繼母打來的電話,自從上次逼她和那個新南威爾士州大學畢業的最年輕的博士男相親後,她已經很久沒有給她打電話了。
猶豫了兩秒鐘,她還是接了起來,“夏夏啊,青州馬上入冬了,今早有人來催繳取暖費,媽沒交,媽這裡已經沒有錢了,你爸爸的腿傷最近有些感染,斷斷續續的已經去過好幾次醫院,還有黎滿,也不知道是談女朋友,還是玩遊戲,現在每天的零用錢就已經達到了幾十塊錢,如果你手頭寬裕的話,再給媽寄回來一些。”
“夏夏啊,你也知道咱家的特殊情況,如果你不幫着我支撐的話,早晚都會垮,你也別怪媽總是給你打電話要錢,如果媽有那個能力,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要錢的。”
繼母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和以往每次的開場白差不多,先是哭窮,然後提父親和黎滿,最後再說到她,她已經習慣了。
“需要多少,我手頭也沒有多少了!”黎夏小聲的問。
其實她手頭哪是沒有多少了,是根本就沒有了,這個月她還要交房租,青州市裡的一套單人公寓,半年租金差不多就是兩萬塊,她就算髮了工資,也只是勉強夠付個租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往回拿了。
“十萬吧,這個冬天幾本就夠家裡開銷了。”
她不知道繼母有沒有體諒過她的難處,但她知道,繼母會榨乾她身上的每一滴血。
“好,我知道了,容我湊幾天。”黎夏答應了。
繼母聽後,開心的說道,“嗯,你慢慢湊,這幾天降溫,記得多穿點,媽就先掛了。”
永遠都是要完錢後,纔會簡單的關心一下她的身體,她總是在想,如果母親還活着的話,她會怎麼樣對自己,估計不會忍心看到她這麼疲累的吧。
可對她來說也只能是想想,她的親生母親早就不在了,不在了將近二十年了,這些沒有母親的日子,她是怎麼度過來的呢?她有時候也挺佩服她自己的。
掛斷電話後,她又發了一會呆,就到了午休吃飯的時間了,她跟着同事乘電梯去員工食堂用餐,沒想到到了負一層員工餐廳時,正碰到了從停車場那面走來的陸川風。
不知道是王總約他來的,還是他約王總來的。
走了對頭碰,她正糾結他要不要跟他說話打招呼,他就先開了口,“帶我去見王總。”
黎夏本來想跟着人羣混過去,可週圍同事的目光紛紛向她投了過來,因爲這個男人,伸手拽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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