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278,番外—— 因爲愛情 今晚你睡主臥,我睡沙發
腦海裡唯一能夠想到的詞,就是肆無忌憚——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對他有着謎一樣的肆無忌憚,大學時期,包括後來,追求他的女人不在少數,唯獨她沒有被他的冷漠嚇跑,反而一直在加大追求的腳步,癡情又瘋狂。
以至於後來,他常常會在醉酒後的深夜失眠,腦海裡都是她的模樣,他不知道那代表什麼,也沒有深入探究過。
時間匆匆而逝,那些回憶慢慢被塵封在心底,可每次不經意的回想起來,他的心裡卻是滿滿的不痛快償。
是的,沒有錯,這幾年,他活的並不痛快。
她的身體在下滑,陸川風只好託着她的臀-部,輕輕向上一顛,她柔軟的身子與他堅硬的背脊再次碰撞,擦出了曖昧的火花。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近乎苛刻的冷漠,語氣略帶威脅不善,“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扔到雪地裡去!”
“好啊,如果你忍心的話,我沒有關係!”她笑嘻嘻湊近他的耳邊,摟住她脖頸的雙臂更加用力。
她似乎吃定了他,並且十分自信,他不會對她怎麼樣!
男人蹙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似乎對這樣的她已經感到無奈,亦或是在縱容——
黎夏看着眼前如刀削般男人的側臉,“你生氣了?不都說男人很喜歡投懷送抱的女人嗎?你難道不喜歡?”
呼吸更加靠近,在他的耳側形成了曖昧的氣息,“還是說,你喜歡高冷一點的?”
“黎夏……你……”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道,“能不能安靜一會?我現在需要安靜!”
“好啊!”她笑的明媚,“我聽你的!”
之後的那段路,她果然安靜了許多,尖細的下巴放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一雙漂亮的眼眸直視雪地的前方,如果不是能夠聽到她清淺的呼吸,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的存在。
一陣頭痛襲來,她痛苦的蹙起眉頭,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要緩解這股疼痛,可一些支離破碎的回憶片段不斷的涌過來,他和另一個女人並肩走在一起,臉上帶着淺淡的微笑。
她站在兩個人的身後,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面。
“陸川風,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她想起了他的名字,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
他的背脊明顯的僵硬了下,語氣遲疑,“你想起什麼了嗎?”
“嗯,雖然很模糊,但是看見你和一個女人並肩走在一起的畫面,你們走着走着,互相對視了下,那一眼裡,有着太多的深情,和你看我時,完全不同。”她緩緩的說道,像是敘述,也像是控訴。
風颳過,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滑落,她伸手一摸,已經滿臉淚痕。
他邁着沉穩的步伐走着,也沉默着,心裡清楚的知道她想起的與他並肩走在一起的人是葉緹。
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和葉緹之間的關係,更何況,現在她的記憶還有殘缺。
“黎夏,每個人都有無可奈何和身不由己,我也一樣,這件事情,我們以後慢慢再說。”
能夠拋下一切,將她從林北辰的手裡要過來,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瘋狂,也沒有人能知道,他的放不下。
這麼多年,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沒有一個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和不捨,唯獨她,讓他拿不起也放不下。
霓虹燈影的盡頭,是一家高級的美式餐廳,門口站崗的服務員看見有客人走過來,趕緊將餐廳厚重的透明玻璃門打開,用着英語恭敬的說着歡迎光臨。
裡面用餐的客人很多,他又揹着她走進來,看起來多少有些顯眼,因此用餐的客人紛紛的投來了注視的目光,或好奇或豔羨。
靠餐廳角落坐着的一對男女也看了過去,看清楚門口的兩個人後,都瞬間的白了臉。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陸川風揹着黎夏走到了靠落地窗邊的位置,他動作很輕柔的將她放在餐椅上,白色的風衣外套和他黑色的風衣外套形成了鮮明的顏色對比,就好像男人與女人之間鮮明的差距。
他走到她對面,將服務員拿過來的餐單推到了她的眼前,“看看想吃什麼!”
黎夏看着全英文菜單,伸手摩挲着下巴,用着流利的英文點着餐,“要一份八分熟的牛排,和一份水果沙拉,沙拉要放少一些。”
點完餐,黎夏將餐單推給陸川風,陸川風直接將餐單交給服務員,“和她一樣的。”
服務員快速的記下,微笑着離開了餐桌旁。
陸川風背脊慵懶的靠向椅背,側頭看了眼窗外,隨即交疊雙腿,“既然你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想也該是我們啓程回去的日子了,你現在的工作地點是瑞士的蘇黎世,你是想回去蘇黎世,還是青州?”
“那你現在在哪裡?”她看着他,眼睛裡有着藏不住的愛慕情緒。
陸川風的頭痛了起來,經商多年,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比現在這種情況更棘手的問題。
“黎夏,我們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思考着用什麼樣的措辭能夠讓她明白,可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一個好的方式,或者說,能夠讓她完全接受的方式。
“我想的哪樣?男未婚,女未嫁,我們都還有機會的嘛,你爲什麼要這麼緊張?”
“你已經有未婚夫了!”陸川風的嗓音變得凝重,“並且,他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你們……感情很好,也很相愛。”
那場酒會上,林北辰擁着她,宣佈她是他未婚妻的那一刻,他並不是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無動於衷,而是心裡涌起一片瘋狂的嫉妒,只是,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袒露。
畢竟,從她和林北辰來蘇黎世,就已經證明了她的選擇,她還是……放棄了他。
“你在騙我,對不對?”黎夏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來拒絕她,“就算你再討厭我,也不能拿這種謊話來敷衍我啊!”
“黎夏,我從來不會對女人撒謊。”
喜歡或是討厭,他都不會隱瞞,也不需要隱瞞。
黎夏分不清此刻心裡是什麼感受,失望,或者是難過,總之,是一片混亂。
她的臉色變的有些病態的蒼白,恍恍惚惚的站起身,“對不起,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了……”
大量的片段隨着她急匆匆的腳步而涌上了腦海,她伸手捂住不斷疼痛的頭部,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伸手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他伸手拉住她的臂膀,阻止她繼續向前走,“你都想起來了,對不對?”
她淚眼朦朧的閃躲着,手臂用力的想掙脫他的鉗制,無奈,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太過懸殊,她根本就無法掙脫。
“那晚在遊輪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我爲什麼會在美國,爲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陸川風的手用了力量,輕輕的一拽,將她拽到自己的胸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想聽什麼答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搖頭,淚水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不停的滑落。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黎夏,說實話,你是不是特別希望那天晚上衝進去救你的是林北辰,而不是我!”
黎夏伸出另一隻手,在他的胸前狠狠的捶打了一下,“我沒有——”
她已經泣不成聲,說不出來更多的話。
陸川風脣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黎夏,哭給誰看呢?我不是林北辰,你看清楚。”
“陸川風,你到底爲什麼這樣對我?”
她不懂,兩年前明明是他做出了選擇,辜負了她的愛,可爲什麼現在,他卻表現出一副她做錯了的樣子,這不公平。
“那你說,我該怎麼樣對你?是該甜言蜜語的哄你,還是該憐香惜玉的疼你?”
他言語間,充滿了咄咄氣勢,她胸口裡已經疼成了一片,她再次試圖用力甩開他的鉗制。
“陸川風,我和你無話可說了,請你鬆開我!”
他手上的力度沒有絲毫的放鬆,她皺着眉,眼底含着淚,瞪着他。
陸川風深吸了一口氣,薄脣突然湊近她的耳邊,“黎夏,你憑什麼在我的生活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拿我陸川風在當傻子看?或許吧,我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你的擺佈了那麼多年,就是不長記性,你應該很開心把一個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吧?”
“陸川風,你不要欺人太甚,是你把我當傻子看,還是我把你當傻子看。”
黎夏的情緒到了崩潰的邊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非要我說出來,讓大家都難堪嗎?我不想那樣,我只想老去的那一天,與你有過的所有回憶,都是我的珍藏,而不是重複潰爛的傷疤。”
“那就說說看,我做了什麼讓大家難堪的事情?”陸川風依然保持剛纔的姿勢,落滿積雪的人行道上,偶爾有撐傘的路人走過,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黎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掙脫了他的那雙大手對她身體的控制,“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較那個真似乎也沒什麼意思了,遊輪沉湖時,謝謝你救了我,我很感激。”
“我要的不是謝謝!”他拉住她半轉的身體,薄削的脣準確無誤的找到她的櫻脣,覆了上去。
這一秒,好像全世界都靜止了一般,只有雪花在洋洋灑灑的落下。
他的脣帶着久違的溫度,混着他特有的男性味道,一起衝向了她的感官。
她愣了幾秒,雙手開始劇烈的掙扎,卻被他輕輕鬆鬆的握住,將她的反抗聲音,盡數收在了這個吻裡面。
好久,久到兩人的肩頭上都落滿了白雪,他才停止了這個吻,額頭與她的額頭相抵,呼吸灼熱又有些混亂。
她擡起一隻手,卻在半空中被他攔了下來,“女人太兇悍,會讓男人望而卻步!”
“我兇不兇悍,你不是都照樣望而卻步,那我又何必矜持。”黎夏咬牙切齒的回答。
他笑出了聲,胸腔和喉結都發出了震動,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將她柔軟的頭髮弄亂,“發泄夠了嗎?發泄夠了的話,就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讓大家難堪的事情!”
“你心裡清楚,何必我說出來。”她微微側頭,不想親自去揭那道傷疤。
“我如果清楚的話,就不會問出來了,告訴我,嗯?”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誘哄的程度。
“明娜,你和明娜……”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從輕聲的哭泣,到放聲大哭,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裡有多麼難受。
陸川風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解,“我和明娜?我和她怎麼了?”
“你們……你們做了那種……親密的事情……”
在她已經語無倫次的話語裡,他終於捕捉到了幾個關鍵的詞,做了那種,親密的事情?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親密事情,除了上-牀,他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
“你看見了?”他的心中已經有些瞭然,但還不是很確定。
“這種事情光是聽見就已經夠讓人難堪了,難道你非要讓我親眼看見嗎?”她氣惱的反問。
陸川風突然彎腰,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黎夏,你這個笨蛋難道沒有聽說過,耳朵都是騙人的嗎?你被騙了。”
黎夏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就已經穩穩的呆在了他的懷裡,他說的那一切來的太突然,突然到她有些接受不了。
“可那是你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她還是不相信。
“黎夏,如果我是你,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這個世界很大,有許多事情也很神奇,有時候眼睛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你只是耳朵聽到的。”
他是那種做了事情,就不會否認的人,可她那天明明聽到了他和明娜發出的牀-笫間的聲音,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剛剛醒過來,就不要繼續在這些事情上費腦筋心思了,去吃飯,吃完飯,你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剩下的就交給我。”
她收緊環在他頸項上的雙臂,不再有過多的牴觸情緒,就像他說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吃飯,好好的休息,剩下的,留到以後再說。
吃過東西,兩人並肩往醫院的方向走去,漸漸遠離那片耀眼的霓虹燈影,回到了色彩單一的醫院。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發出刺眼的光線,她擡起手,遮掩住那片刺目的光線,可即使這樣,也沒有遮住她臉上的蒼白。
走着走着,她突然說道,“陸川風,我不想住在醫院。”
醫院裡有太多的離合悲歡,生死離別,如果可能的話,她永遠都不想來到這裡,更不想住在這裡。
“好!”他應着,也不問原因,隨後從褲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組號碼,用着流利的英語說道,“給我訂一間總統套房,越快越好。”
回到病房,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裝包,封好後,還沒等拎起來,就被旁邊伸過來的一隻大手拎了過去,“走吧!”
她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病房。
到了樓下時,已經有車子等着了,是一輛沒有上牌照的黑色路虎車,司機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陸川風紳士的打開一側車門,大手下意識的放在車頂,防止她的頭部撞在上面,她坐好後,他才繞到車子的另一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前面的司機似乎和陸川風是朋友,沉默了幾秒鐘,最後還是沒忍住,開了口,“陸,又換了人?”
黎夏能聽懂,尷尬的往車門邊挪了挪,與陸川風拉開距離。
“嗯,哪個好看?”陸川風閉眼假寐,故意問道。
“說實話,上一個,胸大,這個嘛,就一般了!”前面的男人毫不避諱的回答。
黎夏清淺的呼出了一口氣,透過車窗看向外面迷離繁華的夜景,告訴自己,外國男人的審美就是粗暴,不像東方男人,看整體。
“是嘛!我也覺得是。”陸川風附和。
黎夏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出聲,“陸先生,還真是嗜好特殊!”
“過獎了。”他變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脣角依舊帶着一抹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訂的酒店離剛剛那傢俬人醫院大概有五公里左右的距離,由於道路上的車多,紅綠燈多,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下車,黎夏打開後備箱,準備去拿包,卻被一隻大手率先拎了過去,她去搶,被他躲開,再搶,還是被他輕鬆的躲開,她跺了跺腳,突然笑了。
“既然陸總不覺得累,那就拎着好了。”
她走在前面,有寒風颳過,她攏緊身上的白色大衣,雙手抱胸,縮緊臂膀來取暖。
男人高大的身影跟在後面,不遠不近,卻讓人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是因爲我剛剛的那些話,才讓你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嗎?”他明知故問。
黎夏否認,“沒有啊,你車裡坐過多少女人,胸是不是大,身材是不是好,長得是不是漂亮,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請您相信我。”
“您字都上來了,還說沒有生氣?”陸川風要伸手拉她的手臂,卻被她躲開了。
“這代表我對你的一種尊敬,請陸總千萬別想歪了。”她頭也不回,趿拉着拖鞋踩在雪地上,腳底已經是一片冰涼刺骨。
陸川風再次伸手去拉她的臂膀,這次她沒有躲開,而是隨着他的力度看向他,“陸總有話說?好啊,你想說什麼,我洗耳恭聽。”
“他說的是我表妹。”他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我表妹是中美混血,隨父親,比較像外國人,你也知道外國人的審美跟我們不太一樣,我總不能直接反駁,說他的眼光太差,那樣不僅不禮貌,他還會去表妹哪裡告我的狀,我禁不起她折騰啊!”
黎夏一口氣提上來,卻怎麼也放不下去,只“哦!”了一聲。
隨後,甩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
陸川風跟在她的身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他看見了她臉上的紅暈,他知道,那是一種尷尬的表現,一種只能看破不能說破的尷尬表現。
到了酒店大堂裡,就有人趕緊走了過來,遞給了陸川風一張卡。
兩人乘電梯來到了位於28樓靠窗的這間總統套房,他刷卡走了進去,卻遲遲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回頭去看,卻見那個女人拘謹的站在房間的門口,正尷尬的躊躇着。
“進來啊!”他走到門邊,單手撫上房間那厚重的門板。
“就只有一間房嗎?”她問出口,才覺得這是個愚蠢至極的問題,無論他怎麼回答,都不會是她想要的那種正經答案。
陸川風挑了挑眉,“現在是旅遊旺季,能夠訂到一間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選擇去別家。”
黎夏害怕空曠,害怕獨處,怎麼可能會讓他走,“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隨後繞過他的身邊,走了進來。
進去的房廊大約有十幾米,走過去,就看見了偌大的客廳,和客廳邊上的巨大落地窗。
她喜歡大窗戶,雖然她沒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但她總是夢想着有一天,她和心愛的人,在一個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並肩而站,看着窗外的都市景色,看雲捲雲舒。
她走到落地窗邊,一眼就被這座城市的夜景吸引住,怪不得人人都說芝加哥很美,她親眼見到後,真的覺得這座城市的夜景如傳說中一樣,美不勝收。
男人邁着腳步緩緩的接近,透明玻璃上反射着他高大的身影,她看見,回過身來。
“今晚你睡主臥,我睡沙發就好了。”
他越走越近,她看着他錚亮的鞋尖離她的白色拖鞋越來越近,她忍不住的後退,再後退,直到背脊抵在了略帶涼意的窗玻璃上,她才被迫停止了腳步。
他的呼吸中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所到之處,身上都縈繞散發着一縷清新的薄荷香水味道,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着銳利如鷹般的眼神,她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去看。
她低着頭,感覺那道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發頂,這種感覺很煎熬,煎熬到她終於出了聲,“能不能不要靠的這麼近?”
“你害怕了?”他不問反答。
她試圖向一邊移動,聲音有着藏不住的緊張,“孤男寡女,有害怕的感覺很正常吧。”
“又不是沒有在一起過,害怕什麼?”他的身體緊隨而來,似乎在故意製造曖昧緊張的氛圍。
她伸出手,輕輕的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陸川風,你別耍流-氓。”
“我這算是耍流-氓?看來,你是不懂什麼叫做真正的耍流-氓。”
話落,他的雙臂就撐在了她身體的兩側,動作帶着十足的佔有性,他的俊顏低垂,遮住了她眼前的大片光影,呼吸靠近,她慌張的偏頭,閉着眼睛躲避。
“陸川風,你別再鬧了。”
今晚,似乎註定是個會讓人失眠難忘的日子,兩人冰封的心,好像隨着外面的那場雪,而漸漸融化了。
“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他的手撫上她白嫩的臉頰,“很熱嗎?”
房間裡開着暖氣,她又沒脫外套,再加上他有意無意的撩撥,就算她不緊張也緊張了,不熱也變熱了。
她放在他胸膛前的手加大了力度,試圖推開他,“別鬧了。”
陸川風也覺得應該適可而止,才緩緩的退開,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去洗澡吧,我收拾牀褥,今晚你睡主臥,我睡沙發。”
她點頭,男人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拍了拍胸口,又深吸了幾口氣,她才覺得心跳的不似那麼厲害了,也不那麼難受了。
浴室在客廳的前右方,她走進去,鎖了門,背過身,整個背脊靠在磨砂玻璃門上,也許是極致緊張過後的放鬆,她靠着玻璃門,竟然緩緩的滑了下去。
浴室的地面有些涼,坐在上面,不斷的有寒氣傳入身體,好一會,纔將她滾燙的身體降溫。
她脫掉厚重的外套,又脫掉腳上的拖鞋,隨後走向浴室的裡側。
裡側的盡頭擺放着一個高級浴缸,浴缸的正對面是一面落地鏡子,她走過去,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面若桃花,呼吸不順,像是戀愛的樣子。
可她和他,中間隔着那兩年,又隔着林北辰和葉緹,怎麼可能還會重新開始。
不過就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劫後餘生,兩個有過去的人,心裡微微產生了些變化,僅此而已吧!
她走到浴缸旁,放出溫水,然後脫掉身上寬大的病號服,隨後邁了進去。
水溫適宜,她躺下去,忍不住的喟嘆了一聲。
閉上眼睛,那晚在遊輪裡的模糊畫面不斷的在腦海裡重複。
他的體溫,帶着冰涼觸感的吻,寬大結實的胸膛,好像都是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
從來沒有這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謝他,感謝他,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浴室外面有腳步聲傳過來,她睜開眼睛,趕緊拽過一條浴巾蓋在身上,警惕的看向磨砂玻璃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