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記錄下了,一家四口平淡卻溫馨的瞬間。
陸小倩的脣角冷冷不屑地揚着,俏俏卻嚷了一句,“爸爸,俏俏也要照相,爸爸媽媽,奶奶我們一起照。”
陳澤凱擰了一下眉,陸小倩不屑地揚起脣角,陳老太太則是全然無心。她這輩子都盼着兒子能夠生個男孫,可是時隔這麼多年,兒子,也即將邁入中年,她的家裡,仍然還只有俏俏一個,還是個女娃子。再看看溫亦如那一家四口,嬰兒車上可愛的小男孩兒,陳老太太心裡頭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照、照、照什麼照,要是有個男娃娃也值得照照!”陳老太太一把牽起了孫女的手,“走吧!”
“不嘛,俏俏還沒玩呢!”陳俏俏不幹了,嘟着小嘴,不甘心地嚷嚷着,小胳膊掙扎着。
陳澤凱沒心思照什麼全家福,此刻母親拽着女兒走了,他便也沒攔着,邁步跟了過去,陸小倩譏誚地揚起脣角,冷冷地哼了一聲,也漫不經心地跟了過去跬。
許雲波眼角的餘光都能看到陳澤凱那一家四口不歡而散的情景,他只勾起脣角,諷刺地笑笑,走到妻子的身邊,一手輕圈了妻子的腰,微微拉低身形,在她的脣角吻了一下。
溫亦如此時已經拿掉了口罩,正面向着湖邊的碧水,清風吹過來,心情格外舒暢,小蘋果趴在嬰兒車邊,在跟小瀚偉說話。
“小猴子,姐姐一會兒要進遊樂場玩咯,你是不是好羨慕呢?哈哈,誰讓你不會走路,爸爸媽媽一定不會讓你去的,哈哈……”
小人兒得意極了,對着她的胖嘟嘟的弟弟說的眉飛色舞,小瀚偉瞪着兩隻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的姐姐那以戲弄他爲樂的開心樣子,小手伸過去,在小蘋果光潔的腦門上拍了一下。
小蘋果登時叫了起來。
“哇哦,小猴子,你竟然打我。”
而那個揚着小胖手的小東西,卻彎起了小脣角,咯咯地樂着,身形前後晃動像是隻小企鵝。
許雲波聽見女兒的叫聲,回過身後,當時就樂了,難得小蘋果被她弟弟氣得雞飛狗跳的神情,成天裡,就是她這個當姐姐的戲耍這個人事未懂的小弟弟,想不到今天被小弟弟拍了腦門一下。
小蘋果當然不會對弟弟還手,她只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我……我……我,我要把你給賣了
!哼!”
小瀚偉什麼都不懂,只是看着他姐姐那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覺得越發好笑,還以爲小丫頭在逗他玩呢,舞着兩隻小胖手,笑得越發響亮了。
溫亦如一頭黑線,看樣子,她們家以後的生活,一定不是雞飛狗跳可以形容。
許雲波走過來,揉揉女兒的小腦瓜,“好了,小蘋果,弟弟是無心的,誰讓你總在那兒氣他,好了好了,去跟媽媽玩吧!”
小蘋果嘟起了櫻桃似的小嘴,對着弟弟扮了個鬼臉,然後拉着母親的手說:“媽媽,我們可以去玩了嗎?”
“嗯。”
溫亦如牽住女兒的小手,母女倆往遊樂場裡面走去。
她們母女去排隊買票了,許雲波把嬰兒車上的小傢伙抱了起來,小傢伙看到媽媽和姐姐都走了,再看看不遠處,那些樣子奇特的轉來轉去,上天下地的遊樂設施,他覺得好神奇,他也好想去,可是爸爸卻不讓他去,他很不開心,於是咧着小嘴哇的哭了。
許雲波抱着兒子,這個哄。
“偉偉不哭,爸爸抱你去轉轉。”
許雲波哄着,抱着自己的寶貝兒子,邊走邊哄,邊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嬰兒車取走。
然後,他也抱着小瀚偉來到了遊樂場中。
小蘋果去溜滑梯了,巨型滑梯,很大很大,很多個小孩子順着螺旋型的梯子魚貫溜下來,小蘋果溜下來的同時,還不忘了對着自己的父母和弟弟的方向做剪刀手,嘴裡喊着,“耶!”
小瀚偉看了,兩隻小胖手和小胖腳都跟着撲騰起來,小手伸着要往滑梯那邊去,小嘴裡還啊啊着,那意思,他也好想去玩啊!
許雲波見狀,只得溫柔又耐心地哄,“偉偉乖,你還小,這個不能玩哦,等你再長大一點兒,爸爸帶你來玩好不好?”
小瀚偉必竟只是個無知嬰兒,他覺得姐姐從那上面溜下來,真威風,真好玩,他也好想去,於是父親說了什麼,他根本都沒聽見似的,張着小嘴哭起來。
哭得滿臉都是淚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溫亦如沒有辦法了,從丈夫的懷裡接過了小瀚偉,“偉偉不哭哦,媽媽帶你去坐旋轉木馬。”小傢伙自己坐不了,她抱着他一定可以的。
“我帶他去那邊,你照顧小蘋果。“
溫亦如交待自己的丈夫,許雲波說“好。”
溫亦如抱着小瀚偉走了。
許雲波一直看着他的寶貝兒子坐在媽媽的懷裡,母子倆一起坐上了旋轉木馬,小傢伙破涕爲笑,他才笑笑收回目光
。
吳宇晨爲雲舒買來了新手機,辦了新卡,能掛失和補
辦的,都掛失補辦了,他們以爲,最多,只是損失了些錢的事,沒想到,最不堪的事在後面。
就在今天上午,吳宇晨上網查資料的時候,一個同事給他發了消息過來,隨之還附了一個網頁鏈接。
“宇晨,你看看。”
吳宇晨便點開了那個鏈接,隨之映入眼簾的圖片讓他傾刻間,臉上勃起了青筋。
那是幾張雲舒穿着真絲吊帶睡衣的照片,沐浴後的她,膚色白裡透着紅,纖長的脖頸,胸部的輪廓若隱若現,本就漂亮可人,那一刻,又多添了幾分嫵媚,那是很久之前,他用她的手機拍下的,
那是他們結婚的最初,後來,他還走了過去,一手摟着雲舒,把臉頰貼着她的臉頰來了張自拍。
那些照片剛結婚的時候,經常調出來欣賞的,這幾年,漸漸地就淡忘了。
就連雲舒這個當事人,也都忘掉了,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這幾張照片會被有心人利用。
此刻,那幾張照片旁還配着一行字,“疑似s大某教授妻子出浴照。”
後面還有一連串跟貼,“這個女人好像見過啊,是不是許家的那個大小姐,叫雲舒的?”
“長得真不錯,身材也夠棒,上的時候一定也很爽……”
看到自已溫文嫺淑的妻子被人掛在這種論壇上,又被猥褻的人用各種言語侮辱,吳宇晨額頭青筋不停跳動,手指握着鼠標在打顫。
雲舒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她平時不太上網,卻訂閱了很多種報刊雜誌,閒暇時間,一般會捧着一份報紙和一本雜誌度過。所以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早上,有個朋友打電話過來,說的話含含糊糊,弄得她到現在也不明白,朋友要表達的是什麼。
那個朋友說:“雲舒,你是不是被人偷/拍了?”
“沒有啊!”雲舒一臉茫然。
然後,朋友就說:“那你去某某網看看。”
雲舒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想開電腦去看看,但是恰好周守恆打了電話過來,讓她早點過去,老爺子想外孫女了。
於是,雲舒就把這件事擱下了,她行事向來低調,也沒做過什麼離譜的事,怎麼可能被人偷/拍呢?就是偷/。拍,他們也拍不到什麼呀!所以,雲舒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正好周老爺子讓車子來接她,她就走了。
許雲波一早上就帶着妻子兒女出去遊玩了,也不知道論壇上的事情,還是周民皓打了電話過來,那時,他正和妻子兒女坐在摩天輪裡
。地上的景物漸漸變小,視野慢慢變得開闊,整個d城的風光已經盡收眼底,小瀚偉第一次坐這種東西,在母親的懷裡,興奮地小腿蹦噠着。
“你說什麼?”接到那個電話後,許雲波的臉色沉了下去。
周民皓說:“咱姐那次不是把手機丟了嗎?是不是手機裡面有什麼照片被人放到網上去了?”
周民皓也沒敢說太直白,但是他含糊和委婉的話語讓許雲波皺了眉,“你看到了什麼?”
周民皓說:“我把網址給你發過去,你自己看吧!”
看到了什麼,他當然不能說,那是關係到好朋友臉面的問題。隨着手機叮的一聲響,一條信息發了過來,許雲波點開,手機隨即登入了那家網站的手機版。
一張張照片跳入他的視線,再配以猥褻侮辱性的言語,許雲波當時就差點把手機捏碎了。
“怎麼了?”發現他臉色鐵青,眼神駭人,溫亦如擔心地問。
許雲波說:“不知道是誰做的,姐的照片被傳網上去了。”
溫亦如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照片,但是從丈夫那憤怒惱火的神情,她預感到雲舒的隱私可能被泄露了。她把身形湊過來,往他的手機屏上瞧了一眼,當時就心頭一緊。
“現在怎麼辦?”
她擔心地問,很怕這些貼子會傷害到雲舒,她是那麼柔弱嫺雅的女人。
許雲波一拳頭砸在了座椅上,“誰做的,讓我抓到看我不弄死他!”
他咬牙罵完,又開始在手機上飛快地調出一個號碼撥過去,“馬上,讓那家網站給我刪掉所有的照片,關貼!給我查到那個發貼子的人,我要剁了他的手!”
小蘋果被父親兇狠的模樣駭到了,此刻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小手攥住了母親的衣服,溫亦如發覺,低聲喚了一句:“波子!”
許雲波聽見妻子的聲音,望過來,才發現,女兒那驚恐的眼神,當時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他便對着自己小小的女兒做出笑臉來,“小蘋果不怕,爸爸只是在說氣話。”
他含笑,眸光溫和地揉揉小蘋果的腦瓜。
小蘋果問:“爸爸,有人欺負姑姑嗎?”
“嗯,有人對姑姑做了不好的事,爸爸會報警讓警察去抓他。”
“哦。”小蘋果點點頭。
摩天輪緩緩下降中,一到地面,許雲波就先行跳了下去,接着抱下了小蘋果
,又接過了妻子懷裡的偉偉,溫亦如也跳了下去,重新把偉偉接過來抱進懷裡,“波子,你需要做什麼就趕緊去吧,如果姐還不知道,就不要告訴她了
。“
“好。“
許雲波望了妻子一眼,“我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你們,你們跟他回去好了。”
“嗯。”
溫亦如目送着丈夫的身影匆匆離去。
雲舒陪着周守恆在下一盤棋,性子溫婉的她,從沒有一絲陪伴老人的厭煩,她總是發自內心地含着笑,像兒時一樣地圍繞在外公的身邊,單手拄着下頜,秀眉微蹙,在琢磨着下一步該怎麼走,周守恆笑眯眯地說:“舒丫頭,你的棋藝沒什麼進步啊!”
周守恆親切地叫着外孫女兒時的稱呼,那一聲‘舒丫頭’,真的是親切又讓人感慨。曾經,雲舒還是個小女孩兒的時候,父母一夕之間離世,她瞪着那雙驚恐的大眼睛,整日不肯合上,亦不肯睡上一會兒,像是靈魂都被猝然離世的父母帶走了一樣,那麼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是她的外公,整日整夜的把她摟在懷裡,用自己溫暖寬厚的懷抱溫暖着那個驚魂未定,卻已經猝然失去雙親的小女孩兒。
雲舒心裡頭忽然間掠過一陣感慨,晃眼間,外公已經快要八十歲的年紀了。他的頭髮已經全白,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雖然他的腦子依然清晰,可是下棋的動作,卻已經盡顯老態。
雲舒的鼻子忽然間酸了。
“外公,我去衛生間。”
她起身,匆匆走了。
周守恆沒有發現外孫女的異樣,依舊笑呵呵地在琢磨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吳宇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腦子裡當時一陣陣嗡嗡響,氣憤的他,差點把電腦給砸了。反應過來,他第一件事是選擇了報警。許雲波讓人按照發貼人的ip找過去,雖然只是家網吧,但還是被他給堵到了那個發貼的男子。
他當時一陳拳打腳踢,當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剁了那傢伙的手和腳,好在警察出現得及時,他們把那被許雲波打得鼻青臉腫的人帶走了。
許雲波正了正自己的領帶,眼睛裡仍然劃過一抹陰狠。雲舒一直被矇在鼓裡,吳宇晨沒有提那件事,許雲波也沒有提,但是兩個人的心裡,都有被那件事影響的餘波在。
晚上的會所,許西城和一個朋友邊喝邊聊,那個朋友忽然就提到了這件事,許西城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把網站也封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那家國內出名的大型論壇網站,就再也點不進去了。人們對此奇怪不已,然後就有自稱知道內幕人的人報料說:“是網站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佬,現在整個網站都被人封了。”
溫亦如躺在丈夫的身邊,許雲波剛剛講完電話,手機放回了牀頭櫃子離牀鋪最遠的地方,然後手臂輕輕摟緊,懷裡的人也順勢往他懷裡又靠了靠
。
“不知道小帥和燕燕現在怎麼樣了,真爲他們擔心。”溫亦如在他懷裡呢喃。
許雲波卻低下頭來,吻了吻她的白皙的耳垂,“我們先運動運動再談他們。”
王小帥在小鎮上住了兩天了,他試圖硬着頭皮去找黃燕,但是又終是沒有勇氣過去,他能想像得到,黃燕見到他時吹鬍子瞪眼的樣子。想到此刻,他就頭皮發麻。
第三天的早上,黃父找過來了,鎮子上就一家旅館,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王小帥。
王小帥見到突然來訪的老丈人,吃了一驚,於是緊張又熱情地將黃父讓進了自己的房間。
黃父也沒客氣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屋子裡的沙發上,“小帥,你和燕燕到底是怎麼了?給我老爺子交個底,我就燕燕這麼一個女兒,她的脾氣我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地發脾氣,一定是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對不對?”
王小帥耳根立時跳了跳,當時腦子裡轉過無數個念頭,說,還是不說?
如果黃父知道他犯的什麼錯,打他一頓是小事,會不會就此再也不讓他見他的妻兒了?
“爸,我確實是犯錯了。”王小帥說話的時候,感到說不出的一種尷尬,“我也不爲自己辯解些什麼,但是那件事我不方便說出來,我對燕燕的愛是真誠的,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所以我一直在後悔,一直希望能夠取得燕燕的原諒……“
“你犯的什麼錯?”黃父雖然是種了一輩子地的莊嫁人,但眼睛卻是雪亮的,心裡也是透亮的,王小帥那含糊的話語,讓他起了疑心,“你搞大了別人的肚子?”
王小帥的腦袋上像被人猛地敲了一棒子,冷汗剎時間從脊背冒出來。他想說謊,可是又覺得不能。
一時之間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回答黃父的問話,還好,這個時候,一個聲音解救了他。
“爸,您怎麼跑這兒來了!”黃燕竟然走了進來,衣着休閒,面頰豐潤。
“燕燕?”黃父很意外。
黃燕對着父親嘟起了嘴,佯裝生氣,“爸,您怎麼不言一聲就跑過來
,小帥那麼忙,哪有空陪您聊天。”
她一聲小帥叫得極是親暱,給人一種,她和王小帥從不曾鬧矛盾的錯覺,黃父愣一下,王小帥忙說:“不防、不防,有時間的。”
他忙從衣兜裡去找煙,可是香菸都被他昨天夜裡給抽光了,便喊了一聲,“老闆!”
旅館老闆便跑了進來,“先生,什麼事呀?”
王小帥將一沓錢遞了過去,“買條煙過來,蘇煙
。”
“先生,這裡最好的煙也就是玉溪。”
老闆說。
王小帥道:“那就玉溪。”
老闆轉身走了,王小帥喜笑顏開地拉了黃燕的手,“燕燕,你怎麼來了?”
他滿臉的驚喜,從眉梢眼角溢出來,黃燕的出現,不但讓他從無措和尷尬中解脫出來,還給他帶來了一種極度意外的希望。
是不是,她肯原諒她了?
“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黃燕在牀邊坐下了,王小帥急忙忙地去倒水,“我給你倒點水喝,渴了吧?”
黃燕淡定地瞅着他手腳忙亂的樣子,直到他端了熱水過來,“水有點兒熱,別燙着。”
黃燕接過了水杯輕輕地在杯口吹着氣,“王小帥,你不是有很多工作要做嗎?還不去忙。”
其實一進門,她就看到他,整張臉頰都凹了下去,人憔悴了不少,下巴上鬍子茬吧啦吧啦的。
王小帥便忙應着,“是,我是還有好多工作沒處理,爸,您先坐會兒,我處理幾份工作,完事後,我們一起吃飯。”
他說完又對黃燕說:“燕燕,你打電話,把媽也叫過來,對了,打個滴讓司機去接。”
正好旅館老闆買了煙回來,王小帥就說:“剩下錢你別給我了,你開你家車子去黃村把我家老丈母孃接過來,那些錢給你當車子錢。”
“哦,好。”
老闆奇怪地看看王小帥,轉身走了。
王小帥忙將整條的玉溪遞給了自己的老丈人,“爸,這煙您先拿着,燕燕懷着孕,不能吸二手菸,煙拿回家去抽,我先去工作。”
他含着笑,一個勁兒地衝着黃父點頭哈腰的,看在黃燕的眼裡,那簡直像是抗戰片子裡的漢奸特務在喊太君的樣子。
王小帥確實有很多工作要做,那麼大個公司在運轉,多少事都等着他做決定呢!
他走到旅館簡陋的桌子前,把ipad打開了。
點開郵件箱,調出一封未讀郵件,開始審閱。
黃父是個土生土長的莊嫁漢,他所接觸的人,也都是拎着鋤頭幹粗活的人,現在看着王小帥坐在ipad前,兩隻手都沒閒着,十根粗長的手指動作靈巧地在無線鍵盤上跳躍,他就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樣也能工作?”
他彎着腰,躬着背,手背在身後,走過來,湊在王小帥的旁邊,往屏幕上瞧
。
王小帥手指在鍵盤上打着字,把自己的意見輸了進去,邊回答黃父,“這個很好用的,現在人工作,都離不開這個。”
黃父說:“這是個什麼東東?它能跟你說話?”
王小帥想笑沒敢笑,“它不會說話,但是可以幫助我們處理工作。”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把回覆好的郵件點擊了發送。
“您看,這樣一點,公司的人就收到我的回覆了。”
“哦?這還真是神奇。”
黃父意猶未盡,又不敢打擾王小帥工作的樣子,撫着下巴轉身走了。旅館老闆果真把黃母接了過來,就在旅館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家飯店,雖然飯菜比不上大城市的口感好,也沒有那裡花樣繁多,但卻有一些比較特色的東西,是大城市裡沒有的。
比如這裡吃的雞肉,那都是農家散養雞,蘑菇都是山裡摘來的,蔬菜都是自家田裡種的,這些東西在大飯店也不見得能吃到。
王小帥十分熱情像一個主人一樣地招待自己的岳父母,而且對黃燕那是照顧有加,飯菜專門撿最好吃的地方給她夾。
黃燕看着他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勾勾脣角,先讓他高興一下再說。她埋頭開始吃飯。她的飯量大得驚人,別人只吃一碗飯,她能吃三碗,黃母說:“燕燕,小心把孩子吃成個胖子。”
黃燕說:“這樣也可以?”
黃母說:“那可說不定。”
黃燕便把飯碗一放,“那算了,要不還想再吃點的。”
王小帥忙樂呵呵地說:“胖就胖唄,不管是你胖還是咱女兒胖,我都把你們當寶貝一樣的寵。”
黃燕對着他哼了一聲。
王小帥也不以爲意,嘿嘿笑着,招呼自己的岳父母,“爸,媽,你們吃。”
黃父此來,並沒有發現,女兒和女婿有什麼大到調解不了的矛盾,他想,或許只是小夫妻之間的日常拌嘴吧。不都說婚姻之初有個磨合期嗎?
可能兩個
孩子的關係現在還沒有磨合好,所以纔會鬧些矛盾,如果真的有什麼原則性問題,燕燕也不會幫着王小帥說話的。
黃父想到此處,心裡頭糾結着的東西便放開了,“來,小帥,咱爺倆喝一杯。”
王小帥跟黃父喝了一瓶白酒,兩人都有些醉了,黃父對女兒說:“燕燕,明天就跟小帥回d城去
。你一個嫁出去的女人,帶着大肚子天天住在孃家,讓村裡人說三道四,明天就回去!”
王小帥心裡一喜,立即望向黃燕,黃燕在那邊瞪起了眼睛,緊抿着脣。滿臉的不願意。
王小帥忙不失時機地插嘴,“是呀是呀,這樣是不好,燕燕快跟我回去吧!”
黃燕在桌子底下的腳狠狠地在他的腳背上碾了一下。
王小帥不敢叫出來,一張四方大臉抽搐成個苦瓜的樣子。
“燕燕,你就別回去了哈,回頭我讓你媽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都給你送到這來,明天就跟小帥回去!”
黃父臨出門之前還對着女兒嚷嚷着。
黃燕恨恨地瞪了王小帥一眼,幫他,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王小帥只好脾氣地陪着笑臉,“燕燕,回到家之後,你願意怎麼罰我怎麼罰我,就是給我一百殺威棒我都忍着。”
黃燕沒好氣地說:“一百殺威棒算什麼?我要拿把刀子閹了你!”
看着她發着狠的樣子,王小帥訕訕地,笑不出來了。
家是不能回了,黃燕一個人坐在王小帥的牀邊,鎖着愁眉,唉聲嘆氣。果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連父母都不肯容她。
“先說好了啊,我回去可以,但我會住在我自己那裡,你,不許去打擾我!”
王小帥:……
想了想,先帶她回去再說。
“媳婦,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就怎麼,你要是想閹了我,現在就給你去找刀子。”
“找啊!去啊!”黃燕忽然間瞪着眼睛說話了。
王小帥才知道什麼叫做得意忘了形。
“呵呵,老婆,說說而已,真要是把我閹了,老婆大人以後的幸福就沒法保證了。”
黃燕哼了一聲,“你放心,你保證不了,我可以去找別的男人。長這麼大,我還沒嘗過別的男人是什麼滋味呢!”
王小帥一張臉都黑了。
黑成了鍋底。
還有兩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