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舒和她的老同學會了面,又一起用了午餐,下午時,兩人分開,從酒店還沒有離開,她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着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聽。
“猜猜我是誰?”手機那邊的聲音活潑輕快。
雲舒驚喜地叫了一聲,“杜梅?”
“沒錯,就是我。”杜梅咯咯笑着說:“哎,許小姐,好久不見了,還沒把我忘掉,我真的好感動。”
雲舒知道,杜梅和徐北生一樣喜歡開玩笑,她笑道:“怎麼可能忘掉呢?當初是你和徐北生救了我。哦,對了,你也在d城嗎?不如這樣吧,你出來,我們找個地方喝杯茶?”
杜梅說:“好啊,我去換件衣服。”
電話掛斷,雲舒驅車來到了約好的茶吧,很快,外面就走進來一道很英氣的女性身影,杜梅一身很休閒又很乾練的裝束走過來。
“許雲舒?”
她笑眉笑眼地走過來拉開了雲舒對面的椅子坐下了。
雲舒很親切的神情,問道:“你們一直在d城嗎?”
“對呀,我們的工作室在這邊。哦對了,你說的我們是我和誰呀?”杜梅故意對着雲舒挑挑眉毛。
雲舒知她是明知故問,便故意蹙了眉道:“那個貧嘴的傢伙唄!婕”
杜梅呵呵樂道:“貧嘴的傢伙,嗯,這個外號好。”又挑挑眉道:“對了,我叫徐北生過來吧,我們的工作室就在這附近。”
“哎——”雲舒想攔着,可是杜梅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了。
雲舒有點兒鬱悶了,她纔剛和徐北生碰過面好不好,那傢伙纔剛損了她一頓,她可真不想跟他在一起喝茶。
雲舒心裡鬱悶着,杜梅脆亮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喂,徐北生,我看見許小姐了,她請喝茶,你要不要來?”
得。
雲舒把頭埋到了桌子上。
“喂,杜小姐,我什麼時候請他喝茶了?”雲舒鬱悶到胸口岔氣了,一隻手捂着左胸,一邊鬱悶地出聲。
杜梅的電話卻已經打完了,“我已經打完電話了呵呵。”
雲舒更加鬱悶了,一隻手捂着胸口,輕輕吐着氣。
徐北生已經從電話裡聽到了雲舒鬱悶的聲音,他的脣角勾起好笑的弧,藍牙耳機摘下來,他把車子在前面路口調了個頭,然後往着這家茶吧而來。
雲舒正鬱悶地吐着氣,徐北生就來了,仍然是那身白色西裝,英姿挺拔,英俊的眉眼裡帶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走過來,大大咧咧地拉開了雲舒旁邊的椅子坐下了。
“怎麼,纔剛見過,就想我了?”
他衝着雲舒一側臉,神情和話語都是曖昧之極,雲舒極度鬱悶地蹙起了眉,也同時十分無語又窩火地說:“誰想你了,你腦子沒病吧!”
“籲,這麼粗魯。”徐北生對着她蹙蹙眉頭,雲舒的臉騰地就紅了,這個徐北生總是有一種讓她想要冒火的能力,她鬱悶地拿起手包站了起來,“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說完,就腳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了。再呆下去,她保不準嘴裡再冒出什麼粗魯的詞來。
杜梅品了一口清茶,對徐北生道:“徐北生,你是不是喜歡上許雲舒了?”
徐北生手中輕晃着茶水杯子,笑道:“嗯,就是喜歡逗着她玩。”
杜梅從這含糊的話語中,沒有聽出他到底是喜歡許雲舒,還是喜歡逗着許雲舒玩。
雲舒從茶吧裡出來,夜風一吹,就覺得自己剛纔有點兒過了,便拿出手機給杜梅打電話,“杜梅,改天我再請你吧,但是記得不要再叫那個人過來。”
杜梅便樂出聲來。
“成。”
掛了手機又對徐北生道:“你這是有多招人厭啊,許小姐都特意強調了下次不準再叫你。”
徐北生脣畔勾着一抹笑弧,又把那張好看的桃花臉向着杜梅道:“有嗎?”
杜梅表示無語了,“別對我放電,我對你絕緣。”
雲舒從茶吧離開,一個人又回了家,纔到家,就看到溫亦如帶着偉偉過來了。
雲舒疼愛地抱過偉偉,“臭小子,看到姑姑怎麼不言聲?”
偉偉被雲舒抱在懷裡,此刻黑眼珠凝視着他的姑姑,眨了眨眼睛,喊了一聲,“姑姑。”
雲舒很高興,當姑姑的總是最疼愛自己的侄男侄女們,雲舒當然不例外,而且她也沒有小孩子,所以把她所有母性的疼愛和溫柔全都給了弟弟家的兩個孩子,雲舒在偉偉胖乎乎的臉頰上吧的親了一口,“嗯,偉偉最乖了。”
“哎,還真有點兒要抱不動了。”偉偉這段時間長了不少,胳膊腿都粗了,個子長了,體重也增加了,越發像個男孩了,雲舒抱着有點兒吃力。她把偉偉放下了地,然後找來家裡存放的偉偉和小蘋果來時玩過的玩具都拿了出來。
溫亦如盤腿坐在地板上,看着雲舒陪着偉偉玩玩具,雲舒的眉眼間少了
tang那天見到的憂鬱,被一種慈愛和柔和取代。
“來,這樣,這塊拼板要放在這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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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耐心地指導着偉偉拼拼圖,偉偉便把那塊拼板放在了雲舒指定的地方,雲舒拍着手鼓勵地說:“嗯,對了。”
那天宴會結束後,許雲波對妻子說:“你沒事的時候多帶着偉偉去陪陪姐。”
“哦,知道。”
溫亦如不知道吳宇晨和寧映霞的那段隱情,也不知道寧小凡是寧映霞妹妹的事情,但許雲波知道。
寧小凡被抓,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了。許雲波開始打聽吳宇晨的過去,當得知他還有一位刻骨銘心的初戀時,他皺了皺眉,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一直覺得吳宇晨有着很重的心事,但卻沒有想到是那樣的心事。吳宇晨一直不肯要小孩,那肯定也跟寧映霞有關,如果不是他的姐姐太愛吳宇晨了,許雲波就會做主,讓吳宇晨滾蛋。
一個心中裝着別的女人的男人,不配他的姐姐。
“姐,你最近怎麼樣?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雲舒斷過肋骨,溫亦如怕她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雲舒笑道:“沒有,我很好。”
“偉偉,這個是幾?”雲舒說話的時候,又把目光轉向了偉偉,對着他堅起了五根手指頭,偉偉漫不經心地睞了一眼,就低下了頭,“五,姑姑笨。”
小人兒的眼裡,姑姑太幼稚了,連‘五’都不認識。
雲舒笑着把偉偉摟了過來,“我們家偉偉真棒,姑姑愛死你了。”
偉偉把小腦袋往旁邊偏了偏,心裡說,女生不準親男生。
其實偉偉才一週歲多一點兒,能認識數字已經不錯了,雲舒看着他那蹙眉,晃着小腦袋的樣子,十分好笑。
溫亦如也笑了,對兒子那很跩的樣子十分無語。
吳宇晨下班回來了,溫亦如帶着偉偉還在,吳宇晨看到客廳的地板上,盤腿坐的那兩大一小,愣了一下。
偉偉黑眼珠向這邊望過來,一眼看到了站在門口,肩上掛着電腦包的吳宇晨,便唸叨了一句:“姑父。”
吳宇晨便在下一刻,笑呵呵地走了過去,他蹲下身形,伸手拾起偉偉的小胖手,“偉偉,一會兒在姑父這裡吃晚飯怎麼樣?姑父親自下廚哦!”
偉偉自然不懂下廚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吃飯是什麼,於是黑眼珠閃了閃,“吃獅子頭。”
很簡短的話,卻給吳宇晨出了道難題。
獅子頭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做起來是有些費事的,但吳宇晨還是答應了下來,“好,獅子頭就獅子頭,姑父這就去做哈。”
曾經,沒發生那許多事之前,吳宇晨也會對偉偉和小蘋果表示疼愛,但僅限於揉揉腦瓜,手指碰碰小臉之類的,從來沒有過這種具體到爲小傢伙做飯的時候。
吳宇晨是打心眼裡接受了小孩子們的存在的,但是可惜的是,他的妻子,心境已經變了。
如果是在以前,吳宇晨這個樣子,雲舒會很高興,可是現在,她心頭卻只感到幾分惆悵。
溫亦如笑呵呵地打趣,“姐,原來姐夫還會做飯啊!今天可一定要嚐嚐姐夫做的獅子頭。”
吳宇晨當然會做飯,曾經和寧映霞的那段時光裡,一直都是他下廚的。許雲舒坐在地板上,可是腦子裡開始回想的是:一身修長的吳宇晨,身上圍着圍裙,用他那寫論文,敲鍵盤的手,握着鍋把,煎炒烹炸,寧映霞美美地坐在沙發上,等着吳宇晨把飯菜端進去,然後兩人你依我儂地開始用餐。
雲舒晃了晃頭,明明知道,他和寧映霞的那段時光遠在她之前,可是心裡還是會不好受,不是滋味。
雲舒又晃了晃頭,想驅散那種彆扭的感覺,可心裡頭卻越發惆悵了。
吳宇晨在廚房繫着圍裙忙碌,自從和雲舒結婚以後,他只下過有限的幾次廚,廚藝都生疏了不少。
經過一番琢磨,開始和陷,做丸子了。
溫亦如走到廚房門口向裡邊望了一眼,只見吳宇晨背對着她的方向,正腰繫圍裙,一隻手握着不鏽鋼盆沿,一隻手用一雙筷子在認真地和着陷。
溫亦如問:“要我幫忙嗎?”
吳宇晨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於是,溫亦如又返身回來,走到雲舒的對面坐下,跟偉偉一起插拼圖。
晚飯快做好時,許雲波也帶着小蘋果過來了,小蘋果一進屋就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說:“真香啊?丸子的味道。”
許雲波笑着手指敲了女兒的小腦殼一下,“你個小狗鼻子。”
吳宇晨親自做的獅子頭,然後又炒了幾個菜,笑呵呵地對大家說:“好久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做得不好,你們別介意。”
小蘋果先說道:“好吃!”
小丫頭已把一塊獅子頭送到嘴裡了,邊吃邊說。
偉偉坐在母親的旁邊,嚐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還可以了。”
一歲多一點兒的孩子,竟然小大人似地評論起來,而且還幾乎是個差評,吳宇晨一頭黑線。
溫亦如蹙着眉輕捏了兒子的小鼻子一下,“你這小東西,還真挑剔。”
許雲波看了一眼雲舒,雲舒神情平靜地在吃着菜,而吳宇晨則訕訕地,眸光停留在雲舒的臉上,像是極在意雲舒的看法。
可是雲舒始終沒有應聲,亦沒有擡頭。
許雲波又擡頭睨了一眼吳宇晨,眼神中少了幾分溫度。吳宇晨對上小舅子的目光,嘴角尷尬地抽動了幾下。
溫亦如一直照顧着兩個孩子吃飯,所以也沒有關注身旁人們眼神的變化,更不知道當中多少波濤暗涌着。
“味道蠻不錯的。”她把一塊獅子頭送進嘴裡,然後誇了一句。
吳宇晨笑笑,“不錯就好。”
他本不是愛說話的人,如果是以前一定沉默地笑笑,但是現在,自從把他心裡所有的秘密都倒出來之後,他的心結似乎一下子解開了,心情在無形中開朗了,可是與他的變化相反的是,雲舒變得沉默了。吳宇晨的目光向着妻子望過去,她微垂着頭,正將一片素炒豆角送進嘴裡,然後慢慢地嚼着,眉尖無聲地輕輕蹙着,滿腹心事無形中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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