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拿了豫皇的遺詔便被總管送出了豫皇的宮殿,前去與莫愁匯合,而她也將孤身一人獨自前往大雲國借兵,這一去,她卻是沒有多少的把握。
“莫愁,我母后怎麼樣了?”一出宮流離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莫愁安慰一笑,說:“殿下放心,如今鳳妃娘娘只是被軟禁起來,並沒有被傷害。”
聽了莫愁的話才使得流離的心放了下來,若是母妃有事,她怎能安心前去大雲國?
“莫愁你去錦州向表哥稟報這裡的情況,我孤身一人前去大雲借兵,請你替我轉告表哥,在流離歸來之前,勢必要設法保住父皇與母妃,穩住豫國如今的狀況,流離必將在一個月之內趕來。”流離道。
“這……只是宗主有令,莫愁必須跟隨殿下左右。”莫愁面色略帶爲難,心底卻是擔憂流離。
大雲離豫國雖然近,但也要幾日的路程,更何況皇后想必已經在追蹤流離的行蹤,若是她一個人,那麼兇險之極。
“莫愁,此次你必須聽從我的,無需再說!”話音剛落,就見流離一把跳上了馬背,右手執起馬鞭一揮,莫愁只聞一陣風塵而過,流離的身姿已經逐漸的消失在了狂風之中。
她就像,大漠孤煙裡獨自綻放的一朵白花,背影是那樣的僵直,渲染瞭如畫的江山。
莫愁卻是忘記不了那樣一雙含着懇求的眼睛,宛若明月褶褶生輝。
而後調轉馬頭,也執起馬鞭與流離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司尋回到六王府就得知昏迷過去的寧萱已然醒來,便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探望寧萱,更想得知當日的情況,究竟是否流離推倒她!
清晨,寧萱正在婉眉帶着侍女的服侍下梳洗,司尋卻是突然而至。
“王妃娘娘能夠醒來可算是福大命大。”婉眉感慨的望着銅鏡中的淡若女子,緩緩說道,另一隻手一不停的替寧萱挽着烏黑茂密的髮絲。
在婉眉的巧手之下寧萱一頭的青絲綰成了一個好看的追雲髻,多爲貴婦人的髮式。
寧萱看着銅鏡倒映出自己略微慘白的臉色,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說:“我可是昏迷了許久?”甚至是連自己這一生的婚禮都已然錯過了。
提到此,寧萱不由得有些黯
然,原來最後,她到底是嫁給了司尋的。
邵謙……經歷這一次的生死,對這個名字彷彿就已經看開了許多。
“是啊,萱兒昏迷了有半年之久。”門被來人推開,只見司尋眼裡含笑的站在了寧萱的身後。
見此,婉眉則識相的退下,手中的木梳卻是被司尋接住。
寧萱臉色依舊,沒有任何的異樣,只是看着司尋的神色多了一些憐憫。
“表哥,流離呢?”寧萱咬住嘴脣有些隱忍,雙眸之中一片哀傷,想必,那個女子,也已然回了豫國了吧。
司尋握着木梳的手猛的收緊,力道之大,彷彿要將那木梳粉身碎骨。
“萱兒剛剛醒來,不要管那些事。”司尋安慰道,而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說:“萱兒,那日是誰將你推下山坡的?”是流離麼?
他想問,可是也不敢接受那最殘忍的事實。
寧萱溫和一笑,看着司尋搖了搖頭,說:“不是流離。”
聞言,司尋握着木梳的手猛的鬆開,那日,是他誤會她了。
是他不信任她了,也難怪,她如此傷心。
“是雲家二小姐綰月,想要置我於死地,可以害了流離,也可以害了我。”寧萱提起那事腦子裡也不由得有些膽寒,要告訴他五年前的事情麼?
“雲綰月?”司尋皺着眉頭,反問道。
“是的。”寧萱說道。
司尋卻是想不明白,爲何雲綰月要害流離與寧萱?這其中,着實令人費解,豈料,寧萱卻是道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這一切的一切,就有了解釋的理由,原來,因着愛,這一字,所有的事情都不在需要理由了。
“這事還要從五年前表哥與沁瓷相約私奔的那一刻說起,綰月一直就是喜歡錶哥的。”寧萱頓了頓,而後再次開口說道:“所以在五年前綰月透漏了你要與沁瓷私奔的秘密,沁瓷也纔會被囚禁清州行宮五年。”
說完,淡淡的垂下了眼簾,盯着那繡着有蘭花的裙襬,眼神迷離而又帶着些許無奈。
“所以,綰月纔會對流離不利,讓別人以爲是流離對你下手,而你也深受其害,這樣還有可能借着寧家的手讓流離死?”司尋自然的接過了寧萱未曾說完的話,
聽完,寧萱微微點頭。
憑藉着司尋的聰明才智,自然是猜得到的。
“在我昏迷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多少事?”寧萱話鋒一轉,看着司尋問道。
司尋一頓,將手指插入寧萱的垂下的髮絲之中,用手指替她順發。
本該是丈夫對妻子做的事情,在他倆心中卻是無一點愛意,只有惺惺相惜之意。
他是表哥,她是表妹,從小冰雪聰明,蕙質蘭心。
“這些事情以後你會一點一點的知道的,也不必急於一時,現在,萱兒還是好好休息。”說完,司尋便欲要轉身離開。
“表哥,他……”寧萱一把起身,看着司尋高大的背影,剩下的話被吞入了肚子裡。
司尋自然也是知道他是誰,無謂便是寧萱傾心相許的鳳家宗主罷了。
“他承諾會來接你離去的。”這一次,司尋昧着良心欺騙了這個總是在等待的可憐女子。
鳳嶺從未說過與她的一點一滴,更未曾許諾,這只是他司尋送她的一份大禮,不忍讓她失望。
寧萱的目光一震,身子一軟,手便抵在了書桌之上,似乎是不敢相信司尋說的話。
他會來接她離去……這是真的嗎?真的是真的嗎?
“表哥,是真的嗎?他真的……這樣說過?”寧萱睜大了眼睛,一瞬間,從她的眼底升起了希望,那是仿若春日的陽光,帶着勢不可擋的力量。
司尋背對寧萱,他是看不清她的表情的,慎重的點了點頭,便大步離開了寧萱的桃夭閣。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取意桃夭!
“邵謙,你真的這樣允諾過嗎?”待到司尋走後,寧萱卻是軟下了身子,跌坐在貴妃椅上,眼底的絕望更甚。
她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的,他絕不輕易許諾,而他也不可能這樣許諾的,若是可以,七年前他們就已經執手天涯了。
何必,待到如今的一句接她離去?
“我不怕絕望,我不怕痛苦,我怕的只是我明明清楚一切,卻還要佯裝一切是有希望的,花還會開,你就還在。”從頭到底也就是一個謊言,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什麼娶她爲妻,什麼十里紅妝,最後她在絕望中學會了承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