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的話猶如一顆石子一般跌入在他平靜的心裡,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沁瓷,一個擁有着如此美麗的名字並且執着的女子,爲了愛情放棄一切,乃至於最尊貴的身份。
可是,沁瓷再美,再好,終究他不是她的良人。
豈能誤嫁良人?
誤嫁?
“若此生無力再愛,那麼誰都是一樣的……”雲堯的聲音彷彿是從九天之外傳來的,那樣的虛無縹緲甚至夾雜着一股無奈而又不得不妥協的情緒。
生生的扯疼着錦月的心房,雖不是鋪天蓋地的疼意那樣猛烈但是卻猶如溪水潺潺緩緩流入她的心境,折磨着她的心。
若此生無力再愛,那麼誰都是一樣的,大哥,他的心就那樣死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嗎?
她好心疼,好心疼這樣的大哥。
明明不愛,明明都不愛,卻還要爲那見鬼的政治而被牽扯在一起,她不要他的大哥如此的勉強,她不要。
“大哥,你貴爲大雲國的第一丞相,連自己的姻緣也無法擇定,這樣的身份奪走了你最珍貴的東西,你爲什麼不試着替自己爭取?就這樣妥協於皇權之下放棄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雲錦月的情緒似乎格外的激動,一向沉穩內斂的她今日卻如此。
不由得,雲堯也多看了面色透着些許緋紅的錦月,目光裡露出一抹微笑,蔓延在眼底。
而後,過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道:“錦月,若你得到了尊貴,那麼你就必須放棄有些東西,這世間從來都是如此,大哥倒是想知道若是
錦月,你會如何做?”
雲錦月微微一頓,瞳孔略微放大,似乎是沒有想到雲堯會如此問她。
她的嘴角向上揚起,本是空白的腦海裡卻是閃現出了一張風華絕代的臉龐,海棠樹下他依靠而立動情的吹動着手中的樹葉,那樹葉在他的嘴裡發揮了最大的作用,化作一曲悠揚而又動聽的曲子。
那漫天而落的海棠花散落在他的周圍,他就仿若那花中仙子一般美豔,卻是少了幾分男子的俊氣,無論何時總是帶着淡淡的憂傷以及疏離,眉宇之間都泛着溫和。
她知道的,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他的心中之人不是她。
若非那年雨中的驚鴻一瞥,或許她這一生可以很簡單而又平凡的過去。
可是,正是因着有了那驚鴻一瞥,她的宿命纔開始轉動。
“若是錦月有自己喜歡的人,我願意犧牲掉我的所有也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誰若是敢反對,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那一剎那間,雲堯恍然發現錦月本來平靜的水眸之中此刻竟生出了戾氣,她的瞳孔裡是那樣的堅決,碰撞着他的內心。
原來,他的妹妹一直竟然是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錦月,若是一個人的犧牲可以換來大家的安好,那也何嘗不可?”雲堯若有所思的說道。
錦月的執念,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深到只有墜落。
他知,錦月喜歡十幾年的人是何人,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從錦月的言行之中,他看到不是一個稚嫩的少女,而是歷經沙
場的男子。
聞言,錦月的眼角沉下,閉上了眼眸,一個人的犧牲可以換來大家的安好?可是,她只是自私的想要與他在一起而已。
儘管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儘管知道一切,她還是想要固執的與他在一起。
雲錦月只是想要與玄棠在一起而已,就礙着了那麼多人麼?
“大哥,玄棠他的身子……”一瞬之間,錦月彷彿想到了些什麼,欲言又止。
漆黑如墨的眼裡是深深的絕望,而云堯彷彿就是她的一線生機。
她不怕死,她只是不想他死。
不想他死而已,她的玄棠能不能不要死?心頭如同被塞滿了棉花一樣,堵得厲害。
她今日又去瞧過他了,他的臉似乎又蒼白了幾分,站在風中她都害怕風會帶走他。
話音剛落,雲堯微微搖了搖頭,玄棠……
雲玄棠,與雲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雲家不能再對不起他了。
“錦月,我已經派人去尋‘一命香花’了,如今,只有盡人事,聽天命!”雲堯道。
傳言‘一命香花’生長於九城山山,傳言‘一命香花’可以爲將死之人續命三年,傳言‘一命香花’乃是有靈性的花,會自己認主子。
“大哥,那藥長在豫國與縵興國交界之處的九城山之上,尋藥十分危險,這幾年尋藥的人多不勝數卻都無法尋到藥,而大哥你派去的人也渺無音信,不如錦月親自前去尋藥吧。”錦月的話雖然是帶着商量的意思,她的眼裡的堅定卻早已經肯定了她非去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