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現代社會,尤其是人口密集的超級大城市,類似於紐約這種的城市。其實都面臨着非常現實而嚴峻的問題。
那就是公共醫療資源的匱乏。幾乎越是龐大的超級城市,人口越擁擠的地方越面臨這種問題。
實際上從人類有文明歷史以來,醫療問題從來沒有被真正的解決過。不管是任何文明,任何國家。幾乎所有的種族都面臨着醫療資源不夠的問題。
因爲醫生的職業是以拯救生命爲己任。所以在任何時代,醫生都是一個社會地位很高的職業,從古之前沒有任何改變。
現代社會中,雖然因爲各地發展情況不同,造成了醫療資源的傾斜嚴重。少數大城市擁有着大多數的優質醫療資源,這一點極爲人詬病。
但是即便如此,實際上超級大城市內部的醫療資源依舊相當緊缺,因爲每個人都會有生病受傷的可能性。
尤其是大概數千萬的人口擁擠在一個狹窄的城市裡,這種超高密度的生活狀態實際上更容易出現各種城市疾病和傷害。這並非是危言聳聽。
無數的實際例子都證明了這一點。大多數人都在追求大城市,發達城市中的各種隱性福利。比如醫療,比如教育。這也是大多數人背井離鄉來到類似紐約或者是shanghai這樣的大城市裡謀生的主要原因。
因爲資源分配的不平均,讓許多人不得不這樣做。但是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他們所追求的醫療之類的隱形福利。實際上在大城市中的醫療系統也早已不堪重負。
以中國上海爲例,這是全球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之一。統計人口兩千六百萬,但是實際人口卻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在這麼龐大的城市裡,每天運行在城市內的急救120救護車的數量卻不到五百輛。許多人實際上在真正需要急救的時候,根本得不到急救救護。
而上海並不是個例。因爲美國紐約對比上海來說也沒有好上多少。公共急救資源在這個全球知名的城市也稀缺的厲害。
托爾能夠順利的加入斯特蘭奇的醫院裡的救護組,成爲一名隨車的擔架員,很大原因也是因爲這個。因爲實在是缺少人手。
擔架員並不需要多少特別的專業知識。主要的是需要身強體壯,能夠搬的動傷員。尤其是在美國這個國民體型普遍偏胖的國家。
然後就是掌握最基礎的外傷包紮手段,能夠幫助急救醫生處理簡單的傷口就可以了。可以說在這兩點上,托爾都滿足了條件,所以他被選爲救護車擔架員並不奇怪。
一輛救護車的標準配備是一名司機,一名隨車醫生,一名擔架員。司機有的時候也需要客串一下擔架員的工作,幫助擔架員一起運送病患。尤其是在隨車醫生的體力不夠的情況下。
聽上去擔架員的工作挺簡單的,但是爲什麼還是招不到人?說到底這是一個壓力很大的工作,而且工作時間及其不固定。
很多人覺得救護車沒事的時候就是停在醫院裡,一羣人在休息室聊天打屁。只有接到電話纔出動。這種想法和實際情況相去甚遠。
因爲急救資源的緊缺,實際上正規的救護車只要開始運轉,就不可能有停下來休息的時間。有時候連固定的吃飯時間都沒有。
而托爾就是加入了這樣一個工作。他以爲擺脫了李傑以後,他能夠輕鬆一點。但是實際上他會發現,自己還是圖樣圖森破。實際上工作的難度和壓力會讓他覺得還是進行李傑的地獄訓練比較輕鬆。
“克莉絲丁醫生,今天是你做隨車醫生?”托爾所在救護班組的司機羅森說到。
羅森是一個五十歲左右,長相敦實的典型美國人。而他所問的克莉絲丁醫生,則是一個長相秀麗,有着一頭黑色長髮的美女醫生。
克莉絲丁將自己一頭烏黑的長髮紮成了一個馬尾辮,顯得精明幹練。她嘴上還咬着半片吐司麪包,看上去還沒來得及吃早飯的樣子。
托爾對這個女醫生有一點印象,這個女醫生好像是昨天那個斯特蘭奇醫生想要約會的醫生。
“是的羅森,因爲阿爾蒙德不幹了。我們的急救醫生越來越少了。”克莉絲丁有些無奈的說到。
這是急救醫生的無奈,因爲長期處於急救第一線工作壓力巨大。但是因爲每次都是處理第一時間的急救,急救之後會轉交給相應的專家醫生。
這讓急救醫生收穫的名譽和收入都遠不如專家醫生。因爲付出和回報的不成比例,很多急救醫生最後都會選擇轉行。
這位阿爾蒙德醫生就是如此。有一家小醫院願意聘請他做主治醫生,他就立馬辭掉了這裡的工作。對此克莉絲丁也沒辦法做任何評價。
“哦,對了克莉絲丁醫生,這是我們新來的擔架員。叫做托爾。”司機羅森爲兩人介紹了一下。
“你好。”克莉絲丁簡單的和托爾打了個招呼:“等會兒需要你動手的時候,記住速度快一點。嗯?你的力氣應該不小吧。”克莉絲丁有些不太確定的看着胖胖的托爾。
托爾儘量擺出一個強壯的姿勢:“出力氣的活儘管交給我吧。”托爾雖然胖,但是畢竟底子在哪兒。力量和速度其實並不慢。可以說有點像年輕時的洪金寶。一樣是一個靈活快速,並且很有力氣的胖子。
克莉絲丁對着托爾說的話只是點了點頭。她看上去是一個非常幹練的女性,沒有太多的廢話。當出車的指令來了以後,她也是直接坐上救護車,在車上將剩下的早飯,那半片吐司麪包吃完。
托爾新工作的第一檔遇到的就是一場車禍,一個出租車司機被側面出現的貨車撞了個正着。出租車被直接撞報廢。消防隊員將司機救出來以後,發現他的生命體徵正在快速流逝。
當托爾隨着救護車來到現場的時候,因爲外傷大出血,司機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
“動作快點夥計們!”當趕到現場的時候,克莉絲丁第一個衝出車門。
托爾和羅森提着急救箱和擔架跟隨在克莉絲丁的身後。但是克莉絲丁跑起來就像一陣風一樣快,托爾都快跟不上她了。
克莉絲丁趕到傷者的身旁的時候,發現他的腿部動脈被車門的金屬給刺穿了。現在那個金屬還殘留在腿部,並不能取下。一旦取下就會大量失血,這是會要命的。
克莉絲丁頭也不回的對着身後伸手:“止血繃帶!”這個時候托爾纔剛剛趕到克莉絲丁的身後。她好像就像是腦後有眼睛一樣。
“哦,好的!”托爾立刻從急救箱內找出止血繃帶交給了克莉絲丁。畢竟急救繃帶這種東西托爾還是認識的。
因爲金屬的貫穿,克莉絲丁無法爲傷者包紮傷口。她只能用止血繃帶按住傷口。
不過傷者的傷情不容樂觀。她看了傷者一眼,發現他已經有瞳孔擴散的跡象。她對着托爾喊了一聲:“你來壓住傷口。”
當托爾接替克莉絲丁開始按壓住傷者傷口的時候。克莉絲丁就開始對傷員開始心肺復甦的搶救了。
“呼吸!呼吸!”克莉絲丁十分有節奏的按壓傷者的胸部。但是傷者已經有無法自主呼吸的傾向。
克莉絲丁立刻對傷者展開了人工呼吸與心肺復甦的雙重搶救。足足四十秒之後,傷者才重新開始恢復自主呼吸。
“氧氣!”克莉絲丁對着司機羅森叫了一句,羅森立刻拿着一個便攜式的氧氣袋呼吸器交到了克莉絲丁的手上。
爲傷者佩戴氧氣呼吸器以後,在克莉絲丁的指揮下。托爾和羅森才小心翼翼的將傷者搬運上擔架。最後送上救護車。
而在運送傷者的過程中,克莉絲丁全程觀察傷者呼吸心跳和脈搏。確認傷者的生命體徵的存活情況。她嚴肅的表情然托爾想起了無數次大戰之前的戰士們的表情。
對於克莉絲丁來說,這裡也許是她的戰場。
在將傷者運送到最近的醫院,轉交給醫院之後。托爾三人還來不及停歇,他們就接到了下一個任務。
一個男士在公園突發羊癲瘋。羊癲瘋是一種很危險的病症,發病時全身抽搐。最危險的地方是有可能在抽搐時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個發病的男士之前並沒有病史,可能是突發疾病。因爲他是個身高近兩米,體重超過一百一十公斤的大塊頭,周圍的路人根本無法壓住他的抽搐。
“托爾壓住他!”克莉絲丁看着正在抽搐的大塊頭,又看了一眼同樣碩大的托爾立刻下令到。
“哦。”雖然並不是很喜歡這命令,但是托爾看了克莉絲丁一眼,還是幫着她壓住了這個病人。
讓克莉絲丁順利的爲病人注射了特製的鎮定劑。緩解了這個大塊頭的肌肉痙攣和抽搐。
在救護車上托爾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白沫子感覺到一陣噁心。這是那個傢伙發病時口吐白沫時粘在自己衣服上的。
“不要用手去擦這種東西,箱子裡有消毒棉。”克莉絲丁看了托爾一眼,知道他在想什麼。
“謝謝。”托爾找到了消毒棉:“你每天就和這些人大交道嗎?這可真不是什麼好工作。”托爾纔剛剛接觸兩個病患就覺得這個工作並不是很愉快。
“有的工作總的有人來做。”克莉絲丁並沒正面回答托爾問題。她只是深深的看了托爾一眼。然後從自己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塊巧克力遞給他。
“我們的午飯估計沒有時間吃了。”
托爾注意了一下時間,僅僅是搶救兩個病患就已經過去了一個上午了,現在已經差不多下午一點半了。
克莉絲丁拿出一塊巧克力小口的吃着。托爾注意到,她的手很纖細,光潔的皮膚下能夠看到一些血管的痕跡。
就如克莉絲丁所說的一樣,他們的工作繁忙到中午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休息。最後的午飯只是沖沖的在路邊買了一份熱狗。
在下午托爾和克莉絲丁救了一個因爲失戀而想要自殺的女生。她將自己的靜脈割斷,然後打開水龍頭,讓血液無法凝結。
當她的父母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克莉絲丁在車上對她進行了緊急輸血治療。
之後則是一個因爲失業開始暴飲暴食的中年男人,他在餐廳裡攝入了大量的食物。因爲過度飲食,有食物卡住氣管,造成了他無法呼吸。
克莉絲丁用盡了各種手段幫他將異物取出。跟隨着這一輛小小的救護車,托爾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各色人等。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搶救都一定能夠挽回生命。當今天最後一次出車,他們接到的是一個年輕人在騎自行車的時候被捲入汽車的輪下。
他的雙腿被徹底壓斷了,傷口血液無法止住。哪怕克莉絲丁用盡全力,她嘗試爲年輕人止血。嘗試爲他進行緊急輸血。爲他心肺復甦。哪怕心臟停跳之後,也嘗試爲他進行心臟除顫搶救。
不過即便是如此,也就無法搶救會這個年輕的生命。他因爲失血而慘敗的臉龐顯得異常的年輕。看上去還不滿二十歲。
當送到醫院被宣佈徹底死亡的時候,托爾看了克莉絲丁一眼。他知道剛纔這位女醫生有多努力,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不過克莉絲只是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轉頭離開。在救護車上,克莉絲丁的雙手有些顫抖。
那是她剛剛不間斷的對着年輕人做心肺復甦而造成了雙手脫力。
“克莉絲丁,你還好嗎?”托爾看着顫抖的克莉絲丁一眼問道。
“還行,大個子。”克莉絲丁回了一句。
“很抱歉,克莉絲丁。那個年輕人沒有救回來。”托爾已經看慣了死亡,畢竟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這樣說只是安慰克莉絲丁。
因爲今天這位女醫生的表現讓他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頭一次讓他捨棄了性別的偏見。
“這是戰爭,我是戰士。戰爭總是有輸有贏。”克莉絲丁說的這一句話讓托爾有些差異。
“哈?”他有點弄不明白克莉絲丁怎麼會覺得這是戰爭,她是戰士?托爾可是真正上過戰場,斬將奪旗的猛人。
克莉絲丁疲憊的笑了一下:“自從我對着醫書宣誓,將畢生致力於治病救人,不論對方貧窮富貴。不論對方種族性別。不論其年齡信仰的時候。”
“這就是我的宣戰誓言。我將終生與病魔戰鬥,我將全部精力與死神戰鬥。我將用畢生所學爲醫療環境戰鬥。這場戰鬥在我死亡之前將不會終止。”克莉絲丁平靜的說着。
“我不會因爲一場失敗而垂頭喪氣。因爲這場戰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相比於昨天看見的那個斯特蘭奇醫生,雖然說這個工作是他推薦的,但是托爾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但是對於克莉絲丁托爾卻忽然覺得這個人不壞。
托爾看着克莉絲丁忽然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斯特蘭奇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最好不要和他約會。”
這一句和前後沒有任何關聯的話讓克莉絲丁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