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大清早,這廣州城中的老百姓們就有了話題可聊,說城外的八旗營被襲、士兵們被人打的落花流水,說城內的洋租界的晚宴慘案,又說碼頭洋船上的屠殺,據說當時有賣菜的農夫看到了神仙!
“俗話說,這匹夫一怒還要是血濺三尺,咱們就更別說這神仙姥爺了,孃親嘞,你們是不知道啊,當時那海上,都要被那些洋人的血水給染紅呢!”
“真的假的,這神仙就這麼把洋人連人帶船給屠了?”
“那還有假,當時我就在碼頭上,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可不就是都殺了,最後神仙才飛走的。”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肅靜!”
一聲銅鑼,從洋人租界裡開了出來。
兩個閒聊的馬上閉嘴,就見知府衙役開道,明杖執火,手擎剛刀,滿臉肅穆,只一從洋人租界出來,一股肅殺就蔓延開來。
後方幾人擡的轎子中,廣州知府支棱着腦袋,很是頭疼地在眉心捏了又捏,可這疼痛卻並無緩解,再加上一夜沒有睡,就更感疲憊。
睡意沉沉,可只要一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所產生的嚴重後果,就是一個激靈,睡意一下子就不見了。
揭開轎簾,招來一人,虎着臉命令道:“去,把這條街上的閒雜人等都帶回衙門!”
“啊?!”
“啊什麼啊,還不去辦。”
“是,大人。”
衙役們散開,形同虎狼一般,衝進整條街上就開始抓人,不分男女老幼,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沒跑了的,全都給抓進了衙門大牢裡。
才一回到衙門,廣州知府就看到師爺一臉冷汗不停擦拭着等候他。
“大人……”
“可又有事情發生?!”
師爺的嗓子發緊,乾巴巴地回到:“有,有洋人前來問責,並且……”
“什麼?”
“洋人們還帶着火槍,似乎,似乎……”
“啊!”
知府一聲驚叫出聲,他可是知道這些洋人們的跋扈,這次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洋人不是更要發作了嗎!想了想,知府轉身便要離開衙門,可他纔剛一轉身,就見師爺一把拉住了他。
“師爺你……”
“哎呦我的老父母啊,這個時候可不是退縮的時候,如果安撫不好洋人,那就全都亂了套了啊。”
“這,這……”
“大人您想想,本身這件事情您就應該責無旁貸,這個時候躲了出去,等到洋人徹底鬧出事端來,朝廷那邊在一問責,您就不僅僅是烏紗帽的問題了啊。”
“這,這……師爺此言有理。”
知府點了點頭,可又一想到洋人手中的火槍,就仍是忍不住一陣陣的驚懼。
師爺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見嚇唬的知府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就是他出謀劃策的時候了,便勸慰着:“大人,洋人雖是攜帶火器而來,可依我之見,他們既然能來,便不會輕易發作,是不是……先談談再說。”
“如果能夠與洋人攜手抓賊,這…會不會壞事變成好事呢?別忘了,咱們的中堂大人,能有今天的顯赫,可都是仗了誰的勢呀。”
“咦!”
知府瞬間秒懂,咔吧咔吧眼睛,肥頭不住點着,“有理,有理,師爺不虧是師爺!快,快帶我進去會見洋人。”
“是,大人!”
臨進門前,知府頗爲欣慰地拍了拍師爺的肩膀,又道了句:“幸好有明潔你在本府的身邊。”
得到這句誇讚,師爺的這番嚇唬帶哄就沒有白費功夫,隨後師爺撫須,略矜持地跟在知府身後。
知府大院中,一隊三十人的水手火槍隊正站立當場,領頭的,正是遠航號上的大副。
知府才一進來,腳下的步伐就是一慢。
身後的師爺不動聲色地上前,爲他介紹道:“領頭的是遠航號上的大副,遠航號就是前幾天停靠在碼頭上的那艘大船,據說主人是一個從英國而來的大人物。”
知府這才瞭然,面上浮起笑容,剛要擡手打招呼,卻又突然想到,做完英租界中發生的大案,記得審完現場,卻有一人平安無事,還離開了現場。
而那人,不正是這位才從英國而來的大人物嗎!
突然閃過的念頭,讓知府的動作停頓,這確惹起了大副的不快。
“哼!”
大副冷哼了一聲,隨後陰沉着臉,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肥頭大耳的知府。
他身後的水手火槍隊也同樣如此,這麼一看,卻是把個知府給看的渾身發毛。
能不毛嗎,這夥人,昨晚上可是做了好大的事,才休息了半個晚上,大早上的就被羅伊給派遣了過來,本身就有着怒氣與怨氣,這在加上昨夜未消的殺氣,養尊處優的知府大人沒被當場嚇尿就不錯了。
“哎呦,怠慢了怠慢了,真是,這幫下人都是一羣不頂用的東西,沒看到這些軍士們原來辛苦,連杯茶水都不知道送過來嗎!”知府不動聲色地一番訓斥,帶過剛纔的尷尬,便上前與之交流。
可大副卻仍是那副冷臉,毫不理會,涼了廣州知府能有幾分鐘之後,他才吐出幾個字來:“準備一下,我們大人一會就到!”
可能是說的不清不楚,大副又解釋了一句:“昨夜租界裡發生的事情,你們必須給我們大人一個交代!”
“是是,應該的應該的,不知你們大人什麼時候到?”
“……”
大副閉上了眼睛,矗立原地不動,不再多說一個字。
知府無奈,只好任憑這些洋人鳩佔鵲巢地站在知府大院中當起了門神。
日頭高起,暖陽開始灑滿大地。
屋子裡也因爲不通風而被暴曬的陽光弄的人大汗淋淋,睡的身子黏糊糊的極其不舒服。
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如同火爐似的男人時,這種被烤灼的感覺就更明顯了,這讓鄭少鈞的身上紅彤彤的都快被烤熟了。
“嚶嚀”一聲,鄭少鈞睜開了眼睛,檀口微張,忍不住地大口喘息,扭了扭,掙了出來後,急急忙忙地就要去開窗戶,憋死個人。
這應該是她在他的懷裡第一次這樣入睡,可這體驗,卻真是說不上太好,沒想到兩個人一起睡覺會是這個樣子,好悶熱。
“呀!”
就在這時,不等她落地,一隻手臂就突然從身後伸出攔下了她,隨後又是一用力,在看過去,鄭少鈞已經重新被攬進了牀上男人的懷裡。
一聲驚呼,在女人的嬌嗔不依中,牀頭上的倆人、不,應該說夏洛興致勃勃地開始了一場原始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