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席勒馬不停蹄地走到了自己房間的衛生間裡,他之前知道馬桶壞了,但是他沒有時間去修,不過彼得在1903號房的房間馬桶的水箱裡找到了一個鬧鐘,那就意味着馬桶很可能不是意外壞的。
席勒用小刀撬開了馬桶水箱蓋子的連接處,把蓋子拿了下來之後,沒發現水箱有什麼異常,然後他又回頭到臥室裡把鬧鐘給拿過來了,猶豫着要不要丟進去。
現在丟進去有兩種可能,要麼馬桶確實存在異常現象,鬧鈴會直接響起,極有可能會把那個帶着響聲的不明怪物給引過來,要麼馬桶根本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鬧鐘,鬧鐘被丟進去之後乾脆就不響了,今天晚上席勒這一間就不會出聲。
1903號房的住客說,那個電梯一樣的響聲是類似於宿管的查房,只有你房間內的鬧鐘響了才代表着這個房間有人,纔不會發生什麼靈異現象。
那麼席勒把鬧鐘給丟進水箱裡,萬一它今晚不響了,而那個矮個說得又是真的,說不定那個奇特的怪物就會進來,或是房間出現什麼別的靈異現象。
席勒正在思考的時候,彼得卻突然發過來了一條消息,他說:“我聽到了聲音,那個人可能回來了。”
“躲起來。”席勒說:“去臥室躲進衣櫃裡,他今天不可能只出門一趟,一定會去吃晚餐。”
彼得以最快的速度照做,他健步如飛地衝進了臥室裡,拉開衣櫃的門就走了進去,下一秒,客廳外的門就被打開了。
這可不是在拍電影,如果彼得能夠透過衣櫃的縫看到矮個,那矮個肯定能看到他,所以他壓根就沒想看進來的是誰,但彼得非常聰明,他一個視頻電話打過去,把視覺和聽覺共享給了那位索希普博士。
席勒在電話的那頭仔細聽了聽,然後意識到了不對,進來的並不是那個矮個,因爲之前彼得也給他共享過視覺和聽覺,席勒記得住矮個的腳步聲,並不是這樣的。
進來的是傑羅姆,席勒猜測,這傢伙半夜就出了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假設那邊的酒店是比較正常的,那傑羅姆趁着半夜搞點小偷小摸,弄來一張門卡也是可能的。
但他爲什麼要進1903號房間?
傑羅姆也在房間中翻找着什麼。
他快要找到衛生間了,彼得十分緊張地說:“我沒時間收拾,水箱的蓋子還是打開的,他一定會意識到有人……”
“但他不一定會意識到是其他人。”席勒非常冷靜地說,儘管現在局面很緊張,彼得手無寸鐵,而那個傑羅姆來勢洶洶,席勒不信他沒帶槍,兩人一旦遭遇,彼得可能會吃大虧。
但他依舊沉着地分析道:“你是個完全的變數,他更容易想到的是,住在1903房間的這個人意識到有人跟着他,所以提前把某些東西藏了起來,這是更爲合理的解釋。”
“但他昨天對着我笑。”
“他那不一定是在對着你笑。”席勒說道:“可能只是在對着1905房間裡的客人笑,他並沒有真正的見過你。”
彼得的心稍微定了定,但心跳依舊很快,因爲傑羅姆已經衝進衛生間裡了,他顯然發現了水箱的異常,他肯定在找什麼東西。
彼得低下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個鬧鐘,這個是關鍵嗎?要是他在衛生間裡找不到,會不會開衣櫃?
傑羅姆從衛生間裡出來了,並且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顯然在衛生間裡沒有收穫,他打算徹底的搜查一下臥室。
“怎麼辦?博士?”彼得也不愧是蜘蛛俠,到這個份上他也不緊張,也不害怕了,完全的收縮肌肉,準備給開門的那個人致命一擊。
可就在這時,另一個腳步聲從門口傳來,這下可是1903的那個住客了。
彼得非常清楚地聽到,衣櫃外面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吱呀一聲,衣櫃門開了,一個黑影竄了進來。
傑羅姆與彼得在衣櫃當中大眼瞪小眼。
蜘蛛俠好像總有一些與小丑的孽緣,而這種孽緣總是在一些不好的時刻靈驗,這一時間彼得與傑羅姆都驚了,兩人又都在驚訝出聲的時候把聲音吞了回去。
這可真是巧了,兩個小偷在衣櫃裡成功會師,但又因爲現在的局面,既無法互相動手也無法交流。
酒店的房間可沒多大,壓低聲音根本沒用,所以他們兩個現在都不能說話。
傑羅姆第一眼就看到了彼得手裡拿着的那個鬧鐘,他似乎有些驚訝,衝着彼得挑了挑眉。
彼得很快也反應過來了,他從兜裡掏出了手機,朝着傑羅姆晃了晃,傑羅姆也拿出了手機,不過兩個人的手機明顯不是一個時代的產物。
彼得用的是蜘蛛軍團配發的最先進的通訊器,一個小巧的六邊形投影儀,傑羅姆手裡的是一個一看就很便宜的翻蓋手機,非常符合他現在所在的這個年代。
彼得在投影儀上操作了幾下,顯示出了一串數字,顯然就是他的手機號,他等了一會,果然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發現能溝通之後,彼得沒有着急回消息,而是立刻把這一切告訴了席勒,發現能和傑羅姆溝通,席勒也沒有再隱瞞,他直白地問道。
“這個酒店是怎麼回事?”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傑羅姆回覆道:“這個酒店有大問題,但具體是什麼問題,我正在調查。”
“你騙不了我。”席勒讓彼得給傑羅姆回覆,無情地拆穿了他的應付並說:“你沒有說假話,只是模糊了一些事實,但我這裡肯定有你感興趣的線索,你一條我一條怎麼樣?”
傑羅姆似乎再次震驚於對方的直白,他擡頭看向彼得並眯起了眼睛,總覺得面前這個小子不太像是能說出這些話的人。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能溝通的機會可不多,席勒也不再耽擱,讓彼得發過去了第一個問題,“1903號房裡的人有什麼問題?”。
“他被污染了。”傑羅姆回覆道,似乎是爲了展現自己的誠意,他又補了一句,“他被邪神侵蝕了。”
席勒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推測,如果彼得的時間點是在自己之前,那麼傑羅姆可能就是發現了酒店的異常前來調查的,而他調查的這個時間點裡有些人被污染了,但並不嚴重,可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而到了自己這個時間點,所有的異常都爆發了出來,所以纔會變得這麼恐怖和詭異。
傑羅姆很快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是不是存在於另一個酒店?”
很顯然,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和麪前這個年輕人溝通,並且他很有可能也遇上了類似的異常。
席勒並沒有打算瞞他,而是說:“是的,我處於另一間酒店裡。”
“你在哪間房?”
“抱歉,但現在到我了,鬧鐘有什麼用?”
“迴應某種存在。”傑羅姆說:“你可以把它理解爲一個檢測器,啓動,檢測,迴應。”
“檢測什麼?”
“我也很抱歉,現在到我了,你住在哪間房?”
“1905。”席勒並沒有選擇欺騙,他猜測傑羅姆對這裡的瞭解非常深,所以如果他說一個別的房間號,對方可能會有方法去確認。
通訊的那頭沉默了很長時間,完全超過了應該有的時長,這讓席勒肯定1905號房一定有什麼特殊的。
“你自求多福吧。”傑羅姆說:“沒有任何人能活着離開那間房間,甚至死了也離不開。”
“到我了,鬧鐘是用來檢測什麼的?”
“污染。”傑羅姆的回答言簡意賅。
席勒其實早有猜測,傑羅姆一說,他就更加肯定了,某種程度上來說,1903號房的那個人說得不算是錯,只是並不是屋子裡有活人,鬧鐘就會響,而是屋子裡的人沒被污染,鬧鐘纔會響。
那麼如果鬧鐘不響了,就代表着這間房裡的人被污染了,那麼那個恐怖的存在可能會直接抹殺掉沒有鈴聲的房間裡的所有東西,甚至可能酒店本身也會把那些東西給排出去。
這是一種防衛機制,席勒想,可能普遍的存在於整個酒店當中,每天晚上零點的時候啓動,把所有危險排除出去。
但唯一的問題是,單數房間都有鈴聲響起,可是1901號房的那個人已經帶頭衝鋒了,1903號房的那個人只聞其聲不見其腿,這倆也能算沒被污染的活人?
然後席勒又想到檢測污染可能不是檢測有沒有污染,而是檢測污染的程度深不深,1901和1903號房的倆人雖然都有點奇特,但是看起來還是可以溝通的,所以可能才能躲過判定。
1900號房裡的鬧鐘也響了,這證明那屋子裡也有人,那麼有可能就是1900號房間裡的人故意換了門牌,再加上1901和1903以及席勒自己,右側走廊剛好四個活人,鈴聲也就剛好響了四聲。
左側的走廊響了兩聲,證明那裡面可能還有兩個活人,但爲什麼活人的數量剛好與單數的房間對上了?只有在單數的房間裡才能存活嗎?
席勒不太確定,但他並沒有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問題問道:“要如何離開19層?”
“你所在的那個酒店無法離開。”傑羅姆回覆得很痛快,甚至還詳細的解釋了一下,“一旦鈴聲回覆的數量少於10個,這層樓就永遠無法出去了。”
果然是某種檢測機制,席勒想,酒店中的某種存在在排除靈異,並且他甚至還有點大局觀,一旦活人少於某個數目就全面封閉,這樣能把危險降到最低。
而傑羅姆問了一個席勒意料之外的問題,“你能和我面前這個傻小子實時溝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