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舉動,和話的內容,簡直是兩個極端,以至於其他人一時產生了某種荒謬的錯位感,紛紛呆在原地,只有眼珠隨着她轉,彷彿一盤無聲的啞劇。
直到日向幸一把抄起桌上的保溫桶,快步跑到牆角,目暮警部才終於回過神,“你要幹什麼?!”
“離遠點,這隻桶裡裝滿了汽油,靠近我就點火。”,日向幸一手扣上保溫桶,另一隻手嚓的甩開打火機的蓋子。
“日向小姐,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小蘭不住擡手擦着眼眶,淚卻像擦不幹一樣,她實在是個很溫柔,很容易和別人共情的人,卻偏偏喜歡上了工藤新一這種人形自走案件召喚機……
只能說緣,妙不可言。
不過說到慘,還是面前這位“有情人終成殺父母兇手”的妹子更慘。
“秀臣是昨天早上自殺的,他留下的遺書裡,記載了之前那場火災的始末。引起火災的,就是他和長門光明。”
日向幸語氣平板,臉上卻泄露了幾分掩蓋的很深的糾結和恨意。
想報的仇報完了,喜歡的人也死透了,她的求生欲直線下跌,傾訴欲卻略有增長,或許是不想讓真相隨着自己的死,沉入土裡:
“我沒法原諒這兩個罪魁禍首,所以在秀臣死後,我對長門光明提出了那個調虎離山的計劃,並在他執行時,順利殺了他。”
“殺人就該償命,現在,三個壞人都要死啦。真是完美的結局。”,日向幸垂着頭,劉海擋住了她苦澀的表情。
如果秀臣沒有自殺,就算知道了真相,她或許也沒法這麼果斷的決定復仇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愛上了那個救過她,陪伴她,支持她的人。現在他不在了,自己又報了仇,也該走了。
日向幸感慨的拉開保溫桶的蓋子,想讓這場始於大火的感情,再歸於大火。
但低頭一看,她愣住了。
——保溫桶是空的。
白樹站在人羣外,遠遠喊,“找汽油的話,它已經被倒掉了。”
聽到這話,待機已久的警察們眼前一亮,一個餓虎撲食,按住日向幸,奪下了打火機。
一直十分冷靜的日向幸終於崩潰了,“爲什麼?!長門光明放一把火那麼容易,憑什麼我的就點不着!秀臣!秀臣!”
她喊着已逝之人的名字,淚流滿面,眼底全是無助。
服部平次看着她,皺眉感慨,“這也太慘了,讓他們死後重聚,說不定還更好一些。”
白樹瞥向他,“不要總頂着一張正派臉說反派的臺詞啊,畫風好奇怪。”
“反派?這叫浪漫吧!”
“胡扯。”,柯南也加入討論,他臉色不太好看,眼前的場景,顯然觸動了他某些不好的回憶,“用推理把兇手逼到盡頭,再眼睜睜看着對方自殺的偵探,和兇手又有什麼區別。”
“……”,讀出了對方話裡的認真,服部平次閉嘴了幾秒鐘。
但很快又忍不住說:“聽起來你很有故事啊。”
“算是吧。”,柯南推了推眼鏡,不太明顯的嘆了口氣,“可惜那故事……結局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