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當然不是對毛利小五郎的追星行爲有意見,而是……
“你不能來?感冒了?!那種小病聽過演唱會就會痊癒的!”
一道暴躁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年輕女人正站在投幣電話前,滿臉焦急。
她一頭淺棕色短髮,化了淡妝,額前橫着一條印有“yoko”的黑色頭帶,修身套裙和上搭的小馬甲讓她看起來時髦又體面,只是這脾氣,實在糟蹋了一身打扮。
聽她話裡的意思,是想勸朋友來聽演唱會,只是她措辭生硬,語氣也完全不像在跟朋友講話:
“你知道這場演唱會的票有多難弄到麼!我不管,你馬上過來!我和妹妹還要搭你的車去會場呢!……喂,喂?!”
咔噠一聲,對面直接把電話掛了。
青島全代臉色漲紅,咬牙切齒了幾秒,才狠狠把聽筒摔回去,點餐檯的工作人員探出脖子偷偷觀察,見電話沒壞,又敢怒不敢言的縮了回去。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毛利小五郎見到這一幕,卻是眼前一亮。
“那個……”,他也不怕對方暴躁的脾氣,邊搭話邊快步走近,“請問今晚的票,你還有多的嗎?可不可以賣給我一張?”
小蘭一怔,湊到他身後小聲勸阻,“我們跟洋子小姐說一聲就能進去,何必非要再花錢買?”
“閉嘴,男人的自尊比金錢更值錢!”
身爲死忠粉,毛利小五郎根本不願承認自己弄丟了偶像的親筆簽名票。因而不到最後一步,他絕不會向洋子開口。
就算到了最後一步,至少也不能承認是自己丟的,嗯……就把鍋推給柯南好了,小孩子嘛,丟個東西多正常。
柯南背後一陣惡寒,他莫名其妙的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父女倆小聲交談時,青島全代看着他們,始終一言未發。
毛利小五郎也知道這時候提出要求有些不妥,對方怎麼看都正在氣頭上,猶豫片刻,他正想出個高價,誰知青島全代食指捻了捻下巴,忽然若有所思道,“那就免費給你吧。”
“……”,毛利小五郎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免費?!”
“嗯。”,青島全代彎眸一笑,和剛纔摔電話的暴躁老姐判若兩人,她溫聲補充,“前提是,你得幫我一個小忙。”
她這麼說,毛利小五郎反而踏實了不少,啪一拍胸脯,“你儘管說!”
……
兩分鐘後,毛利小五郎打起火,快樂的開車上路。
青島全代坐在副駕駛位上,側頭看着街邊路燈不斷後退,客氣道,“抱歉啦,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哈哈,別這麼說,送你和你妹妹去演唱會就能拿到一張門票,怎麼想都是我賺了。”,毛利小五郎點了根菸叼着,意氣風發。
“其實,我們原本拜託了美菜的男朋友接送。但他推說自己感冒,爽約了……那個男人從來就沒靠譜過。”
青島全代蹙起精心描畫過的眉,單手託臉,眼中愁緒漸重:
“從跟他交往開始,美菜就越來越內向,這一陣他們婚期將近,可美菜看起來越發沮喪了,有時候甚至還會無緣無故忽然哭起來,所以我纔想邀請她來演唱會散散心。”
“你妹妹也喜歡洋子啊。”,毛利小五郎把重點抓錯了。
“當然,我們都是她的粉。”,青島全代似乎只是隨口抱怨兩句,對方換了話題,她也就很自然的跟着換了,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看,這就是昨天發售的唱片裡附贈的髮帶!”
“果然是她的周邊啊!”,毛利小五郎早就注意到她頭帶上的“yoko”了,這和“洋子”的羅馬音一樣,只是中間少了個長音,可能是出版社爲排版方便,把它去掉了。
“是呀,還送了個鑰匙圈呢。”
看得出來,青島全代是個真粉,很樂意向其他粉絲展示自己的收藏。
她拎着鑰匙鏈晃了晃,旋即又有些疑惑,“你沒有嗎?會專門去聽她的演唱會,應該也是她的歌迷吧。”
剛被對方秀了一臉,毛利小五郎也不自覺的炫了起來,他嬌羞的大笑兩聲,“因爲我的CD都是她本人送的,所以沒有附帶的周邊……”
“她本人送的?!”,這種等級的炫耀果然碾壓周邊,青島全代發出了迷妹的尖叫,臉上激動的發紅,“你們認識嗎?”
“對,因爲某件案子結識的。”,毛利小五郎要是有尾巴,此刻一定已經翹到了車頂棚上。
他矜持的清了清嗓子,“鄙人其實在業界小有名氣,我叫毛利小五郎,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沒有的話,我可以給你做個兩小時的科普!
然而他的科普用不上了。
青島全代顯然是聽說過他的。
她手一哆嗦,捏着的鑰匙圈倏然落下。
就在它即將掉到座椅的縫隙間時,後排伸來一隻手,穩穩接住了它。
手中略微一涼,白樹順帶打量了一眼這個贈品。它的墜飾是一個橢圓形的薄片,樹脂包金屬邊,上面用和髮帶一樣的字體寫着“yoko”。
“給。”,白樹把鑰匙扣遞還給它的主人,期間有意無意的把印字的那一面在柯南眼前晃了晃。
青島全代被電到一樣蹭的轉頭,一把抓過,慌亂道,“謝謝。”
這時前方一隻黑貓橫向竄出,毛利小五郎一驚,猛地踩下剎車,險險避開。
小蘭抱着前座,讓毛利小五郎別聊天了專心看路,柯南則是坐在中間,雙手墊在腦後,用一種盯上獵物般的視線瞅着青島全代。
白樹不忍直視的偏開了頭。
就這心裡素質,爲啥想不開學別人幹壞事啊。
……
二十分鐘後,車在青島全代的指揮下,開到了她家。院門口掛着一塊金屬牌,寫着“青島”二字。
大多數未成家的年輕人,要麼跟父母住一起,要麼就租一間公寓。但青島家的姐妹看起來還挺有錢,居然是獨門獨院。
院門只有半人高,有鎖,但沒鎖上,青島全代伸手進內側把插栓撥開,推門而入。
大門是鎖着的,她按響了門鈴,但一直到鈴音響完都沒人開,青年全代面帶疑惑的又按了一次,依舊毫無反應,最終只能無奈的低頭翻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