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 172、贖罪
就在王熾還沉思着的時候,突然有一頭怪物撞在了鐵欄柵上,它是發現了神使和王熾,想衝進來。如果它們還是以前那樣的身材,估計不容易撞開鐵欄柵,但現在它們已經強大得多了。
“快走,離開這裡!”王熾說着,另一頭怪物在另一端也開始撞擊那些鐵欄柵了。神使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她卻是一點不爲所動,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面對這樣的危險都沒有一點畏縮,她甚至是不正常了。
王熾手裡還沒有武器,他掃了一眼地上,連個普通的木棍也找不到,但其中一頭怪物已經撞破了鐵欄柵。無奈之下他迎了上去,赤手空拳打着那頭怪物。
這些怪物不再是以前的那種小蜥蜴了,這樣赤手空拳最多隻能把它們擊退。王熾大聲吼着,叫神使快跑回去,因爲怪物多起來他就不可能保護她了。
可是神使還是那樣愣在那裡,竟然還閉上眼睛低下了頭,低聲說着:“如果我可以代替這裡的所有人贖罪的話,就算我死多少遍都願意……”
“修文……烈火……你們快來幫忙啊!”王熾知道神使來這裡的目的了,她是想代替這裡的人贖罪,就是要死在這裡,這是多少白癡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但裡面還有十二個聖騎士,於是他大聲向着他們吼着。
王熾還在對抗着那頭怪物,後面破開的鐵欄柵繼續有怪物闖着進來,當他剛打退了那頭怪物的時候,還發現另一邊的鐵欄柵也被撞破了。這樣打不是辦法,王熾於是衝向神使,他要把神使強行帶回到教堂裡面去。
神使被王熾一下子抱起,她張開眼睛,叫王熾放下她,還說這是神的旨意。王熾沒有理會她的話,把她放回到教堂的入口處,同時聽到裡面有跑着過來的腳步聲了,他才轉過頭擋住已經撲近的怪物。
神使爲什麼會這樣傻呢?這跟她之前的聰明才智一點不吻合。王熾拼命地抵擋着越來越多的怪物,他知道只要多堅持一會,那些聖騎士們到達後,就可以安全撤退了。
“我的主啊,您竟然來到這裡了,請寬恕他們的無知……”神使這時候突然對着園子的一角說着,然後張開雙臂跑着過去。
王熾看見了大驚失色,因爲他看到那裡並沒有什麼上帝,只有一頭剛從鐵欄柵的缺口闖進來的怪物。他馬上要衝過去,但是一頭怪物擋在了他的面前,他一拳擊歪怪物的頭,然後再撞開它衝向神使,但已經太遲了。
那頭剛闖進來的怪物,一口咬向神使的脖子,鮮血便從神使的脖子處涌着出來。王熾撲上去,把怪物整個撲倒在地,然後用盡力氣一拳打在它的頭臚上。那頭怪物的臚骨也爆開了,但它還是用力掙扎着,於是王熾繼續向它轟着拳頭。
烈火他們衝過來了,他們都一起向着那些怪物動手。高強亮出他的匕首,直接衝進怪物堆裡,一會兒就幹掉了那幾頭怪物。他的動作熟練得不得了,殺怪物的速度甚至比王熾還要快。
在怪物都清除乾淨後,烈火衝到了神使的面前,一下子跪下了。他非常痛苦,看着神使半邊身都染滿了鮮血的樣子,淚都涌出來了。
神使已經失血過多,但她那瘦弱的身體竟然還能支撐着直立在原地上。她望着那個悲傷的烈火,只輕輕搖了搖頭,脖子都沒有搖動過,然後說:“我只是早點去見上帝……作爲人的身體死後,我的靈魂將追隨在上帝的身邊……”
高強和幾個聖騎士繼續在鐵欄柵的缺口那裡守住,殺着靠近的怪物,其他的聖騎士就默默地站在神使的身邊。他們都很難過,王熾這時候知道他們其實早就知道神使的這個安排,所以在他要闖到這裡找神使的時候,他們就想方設法阻擾。
“王熾,你過來我身邊……快。”神使竟然還能支持着,說話都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這已經有點神蹟了,不知道是真有上帝在支持着她,還是她的意志強到了這種地步。
王熾望着神使,他不知道神使還想幹什麼,他這樣稍微遲疑了一下,烈火就憤怒地瞪着他。怎麼也好吧,這是神使臨死前的一個小小的要求而已,王熾於是快步走到她的身旁。
神使努力地伸手向他的頭頂,王熾馬上彎下了腰,但不知道她到底想怎麼樣。周圍沒有對付怪物的聖騎士看見了,都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神使用她那滿是血跡的手,輕輕地摸住了王熾的天靈蓋,然後慢慢地說:“我謹傳達上帝的旨意,授予你光榮的聖騎士稱號,你必須盡你的所能,遵從上帝的旨意,保護相信他的人們,驅逐違揹他的惡魔……”
什麼,神使要點化他爲聖騎士?王熾這下才明白神使一直以來向他暗示的意圖。他不想就這樣接受了,但在臨死的神使面前,在悲痛萬分的烈火他們面前,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聖騎士王熾……他……他代表的是……希望……,必要的時候,……你們……你們還要聽從他的旨意,……繼續……繼續拯救……我……我們的……兄弟姐妹……”神使說話開始慢了,停了,同時慢慢閉上了眼睛,低下了頭,但還是站在那裡。
代表“希望”的聖騎士。王熾知道這是什麼一回事,但他不想要這樣的名堂,可是神使已經死了,現在所有聖騎士都在望着他。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且現在不是說不的時候。
烈火抱起了神使,向着教堂裡面走回去,然後大家都護在後面,那些怪物的屍體已經倒滿了園子。現在怪物的身體比較龐大,所以看起來好像很多,其實數量並不大。
王熾看着它們的屍體,感覺它們現在長得有點像侏羅紀時代的暴龍類恐龍了。難道這又是一個恐龍時代的到來嗎?這“暗影”根本就是一些恐龍的種子?
撤回到教堂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烈火小心地把神使的身體放到了神壇上的大十字架下面。大家都低下了頭,閉上眼睛,爲神使祈禱。他們都知道神使已經死去了,但是還在祈禱着。
好一段時間後,王熾怕大家誤會是他害死神使的,小聲地對貴才說:“對不起,我保護不了她,我……”王熾認爲以貴才的才智,應該會理解他的話。
貴才聽了,搖了搖頭,小聲地對他說:“我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神使早就預言了在你出現後,她將會離開我們,回到上帝身邊。……我們一直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是……”
聽了貴才這麼說,王熾才明白這兩天的經過,明白他們爲什麼既讓他去見神使,又想阻止他。這是神使的旨意,所以他們必須遵從,但是因爲王熾到來後神使就要離開了,所以他們希望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王熾甚至明白了當天自殺的神使的姐姐,她是想代替神使去死,希望能騙了王熾,讓他不再去找神使。所以這些聖騎士們當時可以看着她自殺,目的也是爲了保護真正的神使。
但是神使爲什麼要這樣預言呢?爲什麼要在王熾到來後就離開,她是怎麼想的呢?她說要替這裡的人贖罪,難道就只是這個目的嗎?她的死是要打動王熾?還是還有什麼打算?
王熾想着想着,想到了一個可能的原因,就是爲了圓謊。就像是基督教創立者耶穌親自走到十字架處被釘死,現代有人分析,他是爲了圓謊,因爲死了就再沒有破綻。
就在王熾還在回憶着這些天的經過,神使的各種部署,分析着原因的時候。高強走到一邊,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抽起了煙。烈火這時候還在神使面前非常難過,他聞到了香菸味,馬上轉過頭瞪着高強。
“你一定要吸菸的話,請你回下面去,這是神的殿堂!”烈火對着高強說。
想不到原來他們也並不是那麼友好,這一點都不能相互包容和諒解。王熾心裡就罵了,神使纔剛剛離開,她的這些神聖的騎士們,就已經不和,她要是真在旁邊看着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還好,高強沒有跟烈火斗嘴,可能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他一邊捏滅了香菸,一邊側過臉說:“我吸菸是因爲我難受,你別以爲只有你難過……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因爲我們是兄弟,我們同樣難過。”
看來他們還是有解決的經驗的,烈火沒有再說話,高強也默默地低下了頭。所有聖騎士都在那裡,低着頭沉默不語,王熾也沒有再說什麼,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神使已經死去,但是這個組織還存在,他如何回去覆命呢。還有小刀呢,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狀況如何。
神使是偉大的,王熾也想遵從神使的旨意,幫助這裡的人們。或者這還不跟神使扯上關係,王熾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們。但按神使臨死前所說,這裡支撐不了多久,王熾要救這裡的人,就必須替他們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