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灝指間捏着那顆白色的棋子,眉眼間帶着滿滿笑意,那般溫和的看着她。
蘇柒抿了抿脣,同他對視了一眼,目光緩緩移到了他指間的棋子上。默了一會,她才伸手接過,慎重其事的將棋子捏在手裡,指腹輕輕摩挲。
如果這顆棋子有神奇的功能,能夠讓她回到過去,回到她和蘇捌被人收養的那一刻,她一定一定會拒絕,她寧可這一輩子都留在孤兒院,就算沒出息也沒關係。
她暗自吸了口氣,看了邢灝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棋盤上。剛纔她是真的沒有觀察棋局,覺得哪邊順眼,就把棋子放在了那個位置上。
老爺子坐在一旁,本想提點兩句,邢灝見狀立刻咳嗽了兩聲,笑說:“若是人生,爺爺你是不能幫小柒走的,所以這一步,必須要她自己來。這一次,落子無悔,要麼滿盤皆輸,要麼大獲全勝,全看她自己。”
老爺子聞言頓了頓,旋即朗笑一聲,擡手虛指了他一下,說:“你啊你,其他事情都不上心,獨獨對這下棋的事兒,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邢灝淡淡一笑,說:“因爲只有在棋局裡,我可以重來,然後一次比一次好,但人生不能。”
“所以你便只想活在這棋局中?”蘇柒摸着指間溫潤的棋子,分了心神。
“你時間不多,好好看棋局。”
蘇柒撇了撇嘴,繼續低頭觀看局勢。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鍾,蘇柒頻頻下手,卻在落子的瞬間猶豫不決。她忽然覺得,這一子那麼沉重,彷彿承載了她今後的生活。
如果這一個子,可以力挽狂瀾,將她糟糕的生活扭轉,那該多好。
老爺子坐在旁邊,看着她手起手落,一顆心懸在半空,都快驚出心髒病來了,在蘇柒N次手起手落的時候,老爺子嘖嘖了兩聲,說:“都是你這混小子,你那一番話,丫頭都不敢下了,生怕下錯,滿盤皆輸。”
“怕輸是好事,說明她還想贏,做人最怕的是破罐子破摔,連贏的想法都沒有,那纔是最悲劇的。奮力一搏,纔有希望,連搏都不博,又何來希望。小柒,你說是不是?”
他說的是棋局,可蘇柒隱隱覺得他話中有話。
蘇柒目不轉睛的盯着棋局,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她毫不猶豫的落子。
老爺子原本以爲她又是虛張聲勢,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落了子,並且還是毫不猶豫的,而這一子,她下對了。老爺子見着,頓時朗笑了起來,說:“邢灝,這回你輸了吧,丫頭認真起來,腦瓜子還是很好使的。”
她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笑說:“贏了?真的徹底贏了?”
“當然,爺爺都給你布好局了,他逃不了。”老爺子笑呵呵的擰了一下她的臉頰,轉而又皺了皺眉,說:“你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明天起我讓英姐天天給你燉補品,補身子,先把人養胖了再說。要不然別人還以爲咱們邢家虧待了這孩子。”
蘇柒咧着嘴笑,還在因爲棋局的事情而高興,樂呵呵的,還在看棋盤。這是她第一次贏邢灝,再者贏總比輸要高興。
邢灝的笑容柔柔的,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總算是高興了?”
“當然高興了,我跟你下了那麼多次棋,這還是第一次贏。”
“你本就聰明,又耐得住性子,要是好好學習,必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是我有心思教你,你卻沒心思學。”
“如果你願意把精髓教給我,我一定用心的學習。”蘇柒撥弄着這些個可愛的棋子,第一次覺得圍棋挺有趣的。
隨後,邢灝收拾了棋盤,爺孫三人拉了一會家長,愜意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夜幕將至,三個人就一塊下樓吃飯。
剛走到樓下,魏澈就上前,說:“陸彥來了。”
蘇柒聞言,愣了一下,小聲嘀咕,“他怎麼來了?”
老爺子聽到她的話,輕笑了一聲,說:“你是他媳婦,又爲了他受傷,他要是不來,這個孫女婿,我是絕對不會認的。”他說的半真半假。
蘇柒羞赧一笑。
過了一會,便聽到玄關處的動靜,緊接着陸彥便款款而來,面上帶着溫和的笑意,稍稍走近,便叫了人。
“陸彥來了,吃飯了嗎?”
陸彥的目光在蘇柒的身上停留了一會,便看向了老爺子,畢恭畢敬的說:“還沒有,在家裡轉了一圈,就過來了。”
“你傷的也不輕,你爸爸肯讓你過來?”老爺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開玩笑似得說:“聽說,你又要有個弟弟了,是不是?”
看來陸筱真的是沒有說錯,陸三帆這是把姜詵寵上天了,連邢老爺子都知道了,這女人也真是有一手,陸三帆還從來沒有寵愛哪個女人到這個地步。
“這個,有空我得問問我爸了。”他也用玩笑的口吻回答。
老爺子笑了爽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們這些個小子,都沒有老陸厲害,加油啊。還有你,人好歹結婚了,你連個伴都沒有,幾歲的人了,還真想一個人過一輩子啊?看看爺爺我,老了身邊沒個伴,多孤獨。”
這後半句話,老爺子是衝着邢灝說的。
邢灝笑而不語,這個話題也不是說了一次兩次了,也確實,他這個年紀還不結婚,普通人家家裡,早就已經就無數次安排過相親了,家裡人可都要極壞了。
幾個人寒暄了幾句,老爺子讓英姐添了碗筷,幾個人便落座了,一桌的男人,僅蘇柒一個女人,還真是綠葉叢中一點紅啊。
所幸之前老爺子吩咐過廚房今天蘇柒回來,晚餐要準備的豐富,因此就算多一個人,這菜色也足夠豐盛了。
蘇柒盯着陸彥看了幾眼,順手將一個雞腿夾到了他的碗裡,低聲問:“你怎麼過來了?”
陸彥笑着,將碗裡的雞腿,又夾到了她的碗裡,笑答:“知道你今天要留宿這邊,我當然要過來,不能讓你獨守空房不是。”
蘇柒又夾了起來,又把雞腿放回了他的碗中,嗔道:“要你油腔滑調,這雞腿你吃。”
“還是你吃。”
兩人就這樣,推來讓去的,邢灝抿脣淺笑,刻意板起臉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說:“你們兩個夠了啊,沒看見這裡有四個單身漢麼,還秀恩愛。”
蘇柒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邢灝說魏澈,蘇捌還有他自己是單身漢倒是沒什麼,偏偏把老爺子也歸類到了單身漢的行列裡,引得她不得不笑,說:“哥,你說爺爺是單身漢,真的好嗎?”
邢灝挑挑眉,瞥了老爺子一眼,一本正經的問;“爺爺,你難道不是單身漢?”
“爺爺是老光棍。”老爺子糾正了他的字眼。
這下子,連陸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餐桌上一派和樂,笑聲不斷。老爺子略有些惆悵,這張飯桌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歡笑聲了。
這一刻,他十分想念自己的兒子,可看着眼前這一張張笑臉,心裡倒也欣慰。
飯後,他們幾個男人玩了一會骰子,陸彥大殺四方,要大的時候便是最大,要小的時候便是最小,蘇柒在旁邊看着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出老千。可是把他的袖子挽起,愣是沒有找到任何貓膩。
由着,蘇柒和陸彥均是傷患,玩到八點,老爺子就勒令停止,讓他們兩個早點休息,這幾日也在家裡好好養養傷,別太過於操勞。
蘇柒讓陸彥先回房間,自己則扶着老爺子上樓,親自將他送回了房間。
老爺子握着她的手,說:“陸彥那孩子看起來心思很深,以前老二在的時候,我也聽他提起過,說這孩子有勇有謀,是個人才,也是個人精。你在他那兒未必能討到好處,但有一點倒也看的出來,他應該不會傷害你。”
“而且,我看他對你還是挺有意思的,你們兩個……”
蘇柒笑道:“既然我們選擇結婚,必然是有一定的感情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若是一點感情都沒有,陸彥也不會娶我啊。我跟他是在日本相遇的,我還救過他呢。”
“好好好。總歸有邢家給你做後盾,你什麼都不用怕。至於你們兩個人的婚禮,明天我讓邢灝去跟陸家的人談談。”
“不用了……”
她的話還未說完,老爺子就捏緊了她的手,說:“你是邢家大小姐,嫁人是大事,絕對不能就這麼過去,必須要辦。不過咱們就不去國外了,我老了,坐不動飛機了,咱們就在國內辦,你說好不好?”
蘇柒看老爺子堅決的模樣,點了點頭,說:“您說了算,我都聽您的。”
“好,我明天就跟邢灝說,他也是這個意思。”
蘇柒點了點頭,“爺爺,你早點睡。”
她伺候完老爺子上牀睡覺,關了燈,這才推出了房間。
蘇柒的房間就在附近,一轉身,便看到陸彥站在房門口,看樣子已經洗過澡了,身上穿着睡袍,髮梢還是溼的。
“你看起來很孝順。”
蘇柒走過去,他剛一伸出手,她就擡手,將自己的手送了過去,放在了他的掌心裡,動作十分默契。在畹町的那段日子,他們一直如此,陸彥習慣牽着她的手走路。
蘇柒也不問爲什麼,只依着他,把手交給他便是。
兩人進了房間,關了房門,蘇柒第三次詢問,“你怎麼忽然過來了?”
陸彥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你以爲我爲什麼過來呢?”
蘇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笑說:“不知道。”
“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你忽然不在身邊,有些不習慣,所以就過來了。”他說這話時的模樣,看起來很認真。一雙黑深的眼,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眼底帶着淺薄的笑意,燈光柔和了他所有棱角。
若是普通人,一定會溺斃在他的柔情之中。
蘇柒起身走到衣櫥前,笑說:“你猜我信不信。”
“句句肺腑。”他坐在牀上,一副準備要發誓的架勢。
蘇柒不理會他,兀自走向了衛生間。
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絲動靜,她一轉頭,浴室的門的就開了,陸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蘇柒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順手扯過了浴巾,裹住了身體,“你做什麼?以你和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不適合做一些不常規的運動。”
“什麼是不常規的運動?”他裝傻,不但沒有退出去,反而直接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浴室內霧氣氤氳,氣氛莫名有些旖旎曖昧。
“快出去,你站在這裡我沒辦法洗澡。”
“這樣啊,那我來幫你好了。”他說着,不顧蘇柒的反抗,長臂一伸,牢牢扣住了她的腰,一下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水很快就打溼了他的身體。
室內的氣氛似乎又高了一截,蘇柒的呼吸有些不太暢通,胸口微微起伏,臉頰因此而變得更加紅潤。陸彥低頭親了親她的耳垂,在她耳側低聲道:“到現在還會害羞?”
“我只是想好好洗個澡。”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鎮定。
在畹町的那段時日,他總是依着她的性子,但今天,他選擇霸王硬上弓。
整個過程繾綣纏綿,因爲傷口還未完全康復,他的每一步都極其溫柔,沒有掠奪,只是慢慢的邀請她一起享受,共赴歡愉。
最後,蘇柒是被他抱着走出浴室的,頭髮還滴着水,她的眼底還有情慾未退,陸彥先將她放在了沙發上,拿了吹風機出來,給她把頭髮吹乾。
她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毛毯,脣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此時此刻,心下一片柔和。片刻,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陸彥認真而又專注的神情,那眼神彷彿眼前是一件多麼珍貴的寶貝。
他真的很認真,時時刻刻都帶着面具,就算這只是演戲,若是能演一輩子,倒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陸彥替她吹乾頭髮,蘇柒已經沉沉睡去。
陸彥將吹風機放在一側,緩緩的走到她的跟前,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大概是有感覺的,蘇柒皺了皺鼻子,翻了個身,面朝裡面,把後腦勺留給了他。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陸彥去衛生間稍作整理,這纔回來把蘇柒抱到了牀上,留了一盞地燈,就攬着她睡了。
陸彥來邢家,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家裡頭亂的很,陸三帆決定讓姜詵進門。就因爲這一件事,家裡頭已經吵了三天了,日日夜夜的吵。
何秀湘氣的發抖,陸三帆讓他們搬去另一棟別墅住,因爲陸宅風水好,環境又清幽,是他想過養胎最好的地方。但他又忌憚何秀湘,在他眼裡姜詵是個特別單純無害的小白兔,要是讓她們住在一塊,姜詵一定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下,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何秀湘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陸三帆太瞭解了。
別說是人家生出來的孩子,未必能好好長大,這還沒出生的,想要做掉還不簡單?對於姜詵,對於她肚子裡的孩子,陸三帆勢必是要護住的。
由此,陸彥一回來,何秀湘就拉着他告狀,一遍又一遍的說,根本就勸不住,然後他就出來了。他開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圈,最後沒有太多猶豫就來邢家找了蘇柒。
陸筱罵他沒有義氣,竟然就這麼跑了,留她自己在家裡面對一切。
這幾天,陸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何秀湘比以往任何時候的情緒波動都要大。陸筱不明白,陸三帆在外面女人那麼多,何秀湘從來都不放在眼裡,除開幾個蹦躂的太過於厲害的,她會暗中出手,其他人她簡直是懶得動手。
若換做以前,對手再強大,她心裡就算慌張,表面上也一定是氣定神閒的,有道是輸人不輸陣。陸筱從來沒見過她這般沉不住氣,如臨大敵一樣。
但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確實有兩下子,起碼這還是第一個,陸三帆這樣保護,並且還讓何秀湘讓出地方的女人。
何秀湘在睡覺之前,說了一句,她說:“一個男人要是自認爲碰上了真愛,就算你用盡手段,最後輸的人還是你,這跟手段沒關係,與愛有關。”
因爲這一句話,陸筱一夜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深夜,她輕手輕腳的起來,摸出了何秀湘的房間,這幾天因爲她情緒激動,陸筱一直都陪着她,連晚上睡覺都同她一塊。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房內亮着一盞幽暗的壁燈,陸靖北躺在牀上,這個點應該已經睡的很熟了。陸筱緩慢的走過去,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走到牀邊,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上了牀,側過身看着他熟睡的容顏,想着何秀湘說的話。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他的臉頰上,鼻尖上,還有他長長的睫毛。手指撫過他的薄脣,忽然心念一動,手上的動作停住,整個人慢慢的湊了過去。
就在她的脣觸上他的時,陸靖北忽然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清明的眸子裡帶着淺淺的的笑意,墨色的眸子裡倒映着她滿是驚訝的臉。陸筱瞠目,條件反射想要避開,陸靖北快她一步,伸手抵住了她的後腦勺,她的脣再一次碰上了他的,兩片脣貼在一塊。
陸靖北微微揚了一下脣角,說:“想我了?”
陸筱掙扎了一下,想要掙脫開他,臉頰微微發紅,瞥開了視線,說:“纔沒有呢。”
“沒有三更半夜的,偷溜進來,還偷親我,是幹嘛?”
“你不是睡着了麼?你騙我!”她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兩片脣短暫分離,緊接着又貼在了一塊。
“你不想我,但我想你啊。”
“唔……”陸靖北說完,沒有給陸筱說話的機會,瞬間就加深了這個吻。
陸筱起初還掙扎,慢慢的便軟化在了他的攻勢下,睜着眼睛看着他溫柔的眉眼,擡手輕輕撫摸。陸靖北擡起眼簾,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擡起頭,離開了她的脣,輕輕的在她的脣角親了一下,說:“有心事?”
“我媽在睡覺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她眸色沉沉。
“嗯?”
“她說一個人手段再厲害,也敵不過愛。可是當初爸爸跟老媽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因爲愛,不是嗎?我忽然有點害怕,時間長了,我們之間的愛情會不會消失,會不會有天你愛上了比人。”陸筱說着說着,就兀自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好像有點多愁善感啊。”
“確實有點,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猜不到。既然如此,爲何還要想着那些沒有事,不如先珍惜眼前。”
他說着,額頭頂住了她的額頭,手已經開始不安分。
緊接着,便傳來了陸筱咯咯的笑聲。
……
這天晚上,蘇柒做了一個旖旎而又美好的夢,夢裡面,她躺在沙發上,陸靖北很溫柔的給她吹頭髮,還低頭吻了吻她的脣。她在做夢的時候,就知道這只是一個夢。
清晨,蘇柒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她的腦袋有片刻的空白,慢慢便恢復清明,只記得昨晚陸彥給她吹頭髮,後來她好像是睡着了。她擡頭,只能看到對方好看的下巴,兩人相擁而眠,而她竟然在別人的懷裡熟睡,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她在他的懷裡動了動,毛茸茸的頭髮蹭着他的脖子,有些癢,從而也把他給弄醒了,圈着她的手稍稍緊了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聲說:“再睡一會。”
蘇柒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就不動了,沉默了一會,小聲詢問:“幾點了?”
剛問完,傭人就來敲門了,“小姐姑爺,老爺子讓我來問問你們還下去吃早餐嗎?”
“不去了。”陸彥先一步替蘇柒回答了。
傭人默默的離開,蘇柒推了他一把,說:“誰說不下去吃早餐了,我天天都陪爺爺吃早餐的。”
“那今天就陪我睡懶覺唄,估計再過幾天,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